“真的没问题吗，那个？”
古晓雨担心地说着。
从云顶传出来的巨大压迫感让她胸口一阵悸动，就好像时刻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一样。但是这次她集中注意力，试图感知云顶的那位神明，却意外地失效了。
原本应该被集中起来的存在感，神明的位置，被分散到整个云层，以至于无法正确判断出那个家伙的正确方位。
——也许这次神明的力量超过我的感知能力了吧。
古晓雨这么想着，猜想着自己能力的极限。
“喂，罗伊格尔，”莉雅趴在古晓雨头顶，冲着古月喊道，“你说的那个家伙，什么时候能过来救我们。”
古月歪着脑袋，回道：“不知道。”
“喂！你在逗我吗？”
“真的不知道，”她摇着头，“因为不确定这里时间的变化，而且他们还要确定这里感觉的真实性，所以应该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也就是说。”
“恩，说明我们要在深渊底下待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古月说道。
莉雅激动地站起来，扬起自己的小拳头，喊道：“你在开玩笑吧？待着那下面，危险度可不比直面神明要低啊！”
“真的吗？”古月问道，“你有确定过，追过来的那位神明吗？又或者说，你的神明有告诉过你那个存在的名字吗？”
“什么？”
古月右手食指指着天空，那里乌黑的云彩正气势汹汹地压过来。
“这覆盖整个天际的神明，正是最强神之一的，【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
古月说出这个名字，自己的身体也忍不住颤抖，仿佛由这位神明带来的恐怖真的蔓延到自己的名字中，随着宇宙扩散开来。
——是嘛，因为身影覆盖整个天际，所以才会确定不了方位啊。因为，整个上空，都是这位神明啊。
古晓雨释然地想着。
“那个……是谁？”莉雅连着古晓雨的疑问一起问出来。
“你的神果然没有告诉你吗？那位的名号？那个可是能够打败无数神明的，最强种之一啊。”古月情绪显然有些激动，说话也不像之前那么从容，看起来这位神明亲自参与追杀这种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
“我的神可没有告诉我这种事，”莉雅摇着头，“话说你的神为什么要告诉你这种事啊？明明只是神使为什么还要去研究其他家的神明啊。”
“这个是……”
古月突然语塞。
“该不会……”莉雅眯起眼睛，淡绿色的瞳孔仿佛发出摄人的光芒，“你和你的神明，一开始就在谋划什么触犯众神的事情，所以才会去了解这些东西吧？”
“这怎么会呢……哈哈。”古月尴尬地笑笑。
不过古晓雨从她呆毛那萎靡的样子可以看出来，古月此时的情绪剧烈波动着。
——大概是被说中了吧？
她想着。
“从一开始追杀我就好奇了，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神使，为什么偏偏要遭到众神的追杀不可呢？还有刚才在村子里，你连天空上的神种都能轻松杀死，这已经超出人类的界限了吧？”
“……”
随着莉雅的逼话，古月沉默起来。
“所以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不希望我连着我的新主人都一起随着你不明不白地去死！”莉雅大声吼出来，就好像要逼退古月所有的勇气，让她把一切交代出来一样。
“够了！”古晓雨伸出右手，把莉雅抓起来，捧到手心，“不要继续了，古月一定有她的苦衷的。如果她不说，就这样陪着她去冒险我也不会介意的。”
“……”
这次轮到莉雅沉默起来，随后她扑倒在古晓雨手心，嘟起嘴唇，像小孩子一样闹起脾气来，喊道：“啊，真是的，既然你都不管，那就这样吧。罗伊格尔，别指望我放过你，我一定会逼你说出来的。”
古月没有说话，感激地看了古晓雨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空。
古月说道：“没有时间了，我们继续走吧，只要到了深渊里面，神明就不能轻易靠近了，就算是最强神明也不行。”
“恩。”古晓雨点点头，把莉雅放到自己头顶。
三个人再次无言地快速前进着，古晓雨抬头看看，那个神明已经不再继续靠近了，也许是真的放弃了，也许是为了等候三个人被逼回来，也许是，为了等待三个人的死讯。
“真的不动了啊。”
古晓雨高兴地说道。
“哎？你果然能看到吗？”
古月问道。
“看不到，我只是能……感觉到而已。就好像色弱看分辨图，明明不知道是什么，后面却有人小声提醒你一样。”
——好奇怪的比喻……
古月压着头顶竖起的呆毛，尝试去理解古晓雨说的这种现象。
“那不就只有我不知道怎么感觉神明吗？”莉雅不高兴地问道。
“哎？哥……老姐也可以吗？”
“恩，”古月点点头，“我的神明有给我这样的加持。”
“盯——”莉雅眯起眼睛。
“干什么啊，用这种表情看着我。”
莉雅用带着小嫉妒的语气说道：“我说你，该不会被神明包养了吧？你家的神怎么什么都给你做啊？”
“哎？包养？”
古晓雨瞪着眼睛，记得古月有说过她的神明是一个很奇怪的家伙……
——不会吧？不喜欢男性的原因是喜欢神明？
古晓雨不甘心地想着。
“才不会啊！你们到底在想什么东西！缇娜只是比较好心而已啦……”
“缇娜？”古晓雨和莉雅一起出声道。
“唔……”
古月像打了败仗一样，脑袋连着呆毛都耸拉下来。
不过幸好不管三个人怎么说话，脚下的步子还是没有停过。所以还是很稳定地在向下走，所以正巧在这个时候，到达深渊底部了。
“到了啊！”古月高兴地说道，“接下来只要在这里赶路，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请不要转移话题。”古晓雨提醒着。
不过眼前看到的那个东西，让她瞬间忘了继续问下去。
“龙？”莉雅沿着唾沫，呆呆地说出来。
这条龙拥有强壮的至少十米高的身躯，又长又粗的颈，有着褶边的头，尖锐的牙齿，和一条长长的尾。它有着一对像蝙蝠翼的巨翼，以及生长着长而尖锐的利爪的四肢，身体全身覆盖着暗蓝色鳞片。它的眼睛有四层眼睑，其中内三层是透明的，耳朵可以开合。牙齿尖而利，向内弯，看起来像是为了撕裂猎物而用的。
仅仅只是远远观望着，龙类所带来的压迫力也足够让古晓雨两脚发软。古月只好踮脚走过去扶住她。
那条龙没有注意三个人，而是抬起头，直直得望着天空，一双暗蓝色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是双翼大大张开，像是随时为了扑起捕食猎物。
“它是在等神明下来，离开天空来到深渊的神明非常弱，正是龙类最美妙的食物。”
莉雅小声向着古晓雨解释。
神明越向下越危险，古晓雨终于明白在村子里的时候那位神明为什么迟迟不肯降落到地面。因为到了地面，它没有战胜古月的可能。
“还不赶紧溜！”
古月凑过来小声说道。
在古月的搀扶下，古晓雨踏着小小的步子，向着远离巨龙的方向，轻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