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谁的故事（7）

绝不认输的……拉住她的手？杨凯那一刻的认真凛然如杀气，震得苏雨泽全身一颤，像是被那如刀如花的笑容锁定了。

并没有笑容，杨凯的表情严肃得仿佛石雕，却不由自主的令苏雨泽联想到那样的笑容。

你会拉住她的手么？会么？

在桂庙新村那个小巷子里琴妹与他擦肩而过，挡开了他的手，甜品屋里琴妹又冷若冰霜地甩开了苏雨泽的手，还是在同一个地方琴妹曾面色平静地将手抽离他的掌心。他又想起了在麦当劳门口琴妹要风度不要温度地光着大腿踩着高筒靴在那样一个寒冷的夜晚里仿佛在逃离着什么，那时的他其实伸过手的，却再没能触碰到琴妹。

他没有，哪怕任何一次拉住了那只冰凉细腻的手，即使拉住了也要被挣脱。他不是不想，而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拉不住了。

他说我已经不懂你了，不懂你了你知道么？我已经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拉住你的手了，像是什么崩碎的东西拼不回来了。

可那些故事都是有原因的啊，所有的结局都需要铺垫的啊，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

他又想起那样一条路了，踏繁花而行的长路，裂痕随着步伐扩散开来，走得越远裂痕便越深，直到无法弥补。

是有裂痕的吧？是有拉不住的手的吧？其实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不光是苏雨泽，就连琴可可也察觉到了吧？只是从来没人提起，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缄口不言。

苏雨泽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想象着拉住琴妹的手感，可下一秒又被无情地挣开。他想自己大概拉不住吧，大概没有那个勇气了吧，有些事情失去过一次，就会不断地失去，就像崩坏的恶性循环。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低声说。这样说其实很失礼的，可他不想撒谎。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拉住那只手，就好比他或许永远不明白酒红色挑染的意味。

“在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杨凯的声音很平静，“我以为你无论如何都会拉住她的手。”

“最近我才发现我并没有那么了解她，”苏雨泽抬起头来直视着杨凯的双眼，“我给不了这个承诺，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她一定要走我能不能拦住她。”

杨凯毫不示弱地回望着苏雨泽的双眼，嘴角划过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

“我以为你会毫不犹豫地说一定会拉住她的手，老实说我很失望。”他轻声叹了口气，“可是我并没有选择，那个人只有你也只可能是你。”

杨凯说得没错，如果连苏雨泽都拉不住琴妹的手，那又有谁能拉住呢？琴可可是个小疯丫头，名副其实的小太妹，谁又能明白她在想什么呢？苏雨泽曾经明白的，可那是他自以为，那也只是曾经。

“所以呢？”苏雨泽问。

“我们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她是最小的，我也只有一个妹妹。”杨凯拍拍苏雨泽的肩膀，“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希望你能够照顾好她，我知道这是不情之请，但是我必须求你。”

嘿大哥这像是求人的态度么？你这态度我简直觉得你要和我诉衷肠外加搞基……眼神别那么暧昧行么？

可那眼神那样认真，仿佛真的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了苏雨泽，方才那些隐藏着的笑容这一刻也消隐无踪了。

苏雨泽心里说我也想拉住她的手，可我真的已经感受不到那只手的温度了。

突然间苏雨泽的心底里像是被什么丝线狠狠地扯了一下，丝线的一头连接着他的心脏，轻轻地，小心地拉扯着，扯出一阵一阵的酸楚。

不是疼痛，只是酸酸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拧着他的心。他似乎想起了点什么，可那段记忆忽然间变得如此模糊，他甚至都不愿意去回想。

他想他已经忘记了琴妹第一次甩开他的手，忘记了那是什么原因，因为那种感觉他不想再想起。

会怕的，会痛的，会忘的，就像现在这么难受。

良久，杨凯举起桌上的酒杯：“你说你还不够了解可可，那我想你会想听听可可的故事，听一听有关她的过去。”

“其实我上次和杨泽端的会面，你和可可就在隔壁，我是知道的。”他面色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