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使用了更多的奇术机构，很多设计不具重复性。”
“相对来说，欧若拉则显得更“科学”一些。”
半夏听着菲尔德的讲述，有些云里雾里。
她正行走在赫墨拉已经完成结构建设的核心舱中。
具菲尔德所说，这里就是整艘船的动力源。
但她言语中用的是“核心”，而非在黄金时代号上所说的轮机舱。
“不可重复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其实还没有搞懂奇术原理是么？”
“嗯。”
奇术并非任何人画个法阵念几句咒语就能生效。
奇术最深奥的一点。
就是任何奇术师对于同一种奇术的使用方法都不完全一致。
人们总结出了大体上的学习方向，但具体的只能靠学习者的领悟能力。
比如...没人能用语言准确描述到底是怎么抬手抓握的一样。
“奇术虽然是科学化的巫术，但实际上核心原理对我们来说仍然是未知的。”
“理性的研究解开了一部分秘密，但却又抛出了更多的谜团。”
“总之，对于这艘船来说，如何起效的不重要，能用就可以了。”
半夏捏了捏手掌，说得有道理。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超能力到底是如何释放的。
“就是这里了，你自己进去吧。”
“什么？”
菲尔德站定在了半夏身后，面前是一扇金属门。
“前面就是Mark.1代行中枢。”
“你自己进去就可以了，我要马上赶去控制室。”
“那我要怎么完成检查...”
“赫墨拉会引导你的。”
“但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你注意墙上会有红色的应急按钮。”
“是干什么用的？不会是自爆吧？”
“封闭整个核心舱，然后进入安魂曲程序。所以在按下之后你有三十秒时间离开。”
“不过没关系，我们不会完全唤醒赫墨拉，你只要按照指示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你说话的时候底气足一点好么？能不能不要加应该？”
半夏缩了缩脖子开始发怂了，菲尔德说得好吓人。
已经到了午饭点，肚子又开始咕咕响。
她现在只想回到城里，跟苏落他们找个地方吃饭。
菲尔德摆了摆手，一溜烟的走了。
“一开始可没说这么危险，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
但半夏也只能叹了口气，硬着头皮上吧。
谁叫自己是魔女呢？
要是自己不愿意配合，苏落他们这些家伙说不定都会惹上什么麻烦。
她的手抚上了光洁的金属门琢磨着怎么开门。
但手指触摸上去的时候，里面咔嚓一响锁芯就自动打开了。
一股有些刺骨的寒风从里面溢了出来，昏昏暗暗的。
“可真冷。”
在未完工的赫墨拉中行走的时候，半夏总有种身处一只巨兽腹中的感觉。
自己脚下的金属地板，好像它的脏器内壁。
幻觉中的浓稠腥臭味充斥着她的鼻腔。
而这里，她觉得是顺着动脉血管走入了巨兽的心脏。
可没想到的是，这只巨兽的“心脏”是冰冷刺骨的。
金属门，在半夏进来后又缓缓的合上了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光线。
真的很怂的半夏马上又转过头，试着推了推。
门并没有如恐怖片里的一样自动锁上。
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反反复复的试了几次后。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好蠢。
“艹！这么怕个啥啊！敢把我锁里面，我大不了把墙给熔了出去！”
半夏恶狠狠的说着，语气好像是在威胁这艘船。
鞋底一步一步的踩在霜上，她只能沿着昏暗的幽光往前。
越往里走，幻觉中的腥味就越发的浓烈。
一路上她也问过菲尔德有没有闻到什么腥味。
但菲尔德只是说这地下有点铁锈味是很正常的。
可腥味并不是铁锈味。
那种又冷又腥，还粘稠的感觉。
浓烈到半夏都开始怀疑这并非是自己的幻觉了。
但...这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散发出那种味道。
只有冰冷崭新的金属。
“我靠...我没有走错吧？”
半夏想象着里面到底有什么。
想象过很多种。
什么全身屏幕和电缆的科幻驾驶舱。
什么一大堆复杂机械的操作室。
但...
这什么代行中枢的最里面。
只有一个黑黑的小房间。
一个造型夸张的椅子...
没别的东西了。
半夏到处摸摸看看，好像真的只有这个椅子。
倒是确实看见了墙上的红色按钮，那玩意镶嵌在光滑而拥有美感的弧形墙面上。
显得异常的突兀。
她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回这椅子。
或许就是要自己坐上去？
好像这也是自己唯一的选择了。
用手摸了摸试了试温度。
她可不想一坐上去，小屁股就被冰到。
然后狼狈的窜起来。
王座。
不知为何她脑袋里会有这个词汇。
这椅子位于这空无一物的房间正中央。
坐上它，就会成为不可忽视的中心点。
充斥着孤独与高傲。
这样强烈的暗示。
让她突然觉得好笑。
因为半夏突然想起某个知名动作游戏里。
一个男人也是这么孤傲的坐着。
但很帅的背影下，座位被MOD替换成一个白色的廉价塑料椅。
还不停的被各种奇奇怪怪的家伙索要阎魔刀的滑稽画面。
“有反应了。”
在赫墨拉的外边，控制室的一连串小灯泡亮了起来。
“果然如此...她们的本质是一样的。”
“魔女实际上就是...”
菲尔德匆匆赶来。
“最低限度启动。”
小小的显像管屏幕上，出现了两条波形。
一条频率较缓，振幅较小的是属于半夏的。
像小河一样缓慢而平稳的流淌。
而另一条在出现的一瞬间就开始波动。
“抑制程序正常启动，正在注射内啡肽。”
Emotion...
趋于稳定...
善恶树正在生长。
趋于稳定...
善恶树正在生长。
趋于稳定...
善恶树正在生长。
善恶树正在生长....
在短暂的波动后，另一条波纹也逐渐减缓了起来。
与半夏的波形互相交织，甚至逐渐重合。
“很好...唤醒赫墨拉。”
“准备展开第一次接触。”
如果这次一切顺利，那么计划将会提前取得很大的进展！
菲尔德手里捏了一把汗，心脏跳得飞快。
而坐在“王座”上的半夏还在以为突然想起的烂梗傻乐。
房间在这时亮了起来，四周的墙壁从粘稠的黑色变为了柔软的洁白。
好像就是坐在这里就可以了？
外面传来嗡嗡声与轻微的震动，应该是那些机械正常的启动了。
一开始几乎没有察觉但逐渐的。
那种嗡嗡声与半夏好像形成了某种共振。
胸腔耳膜都在那种细密的嗡鸣中震动，脑袋开始变得有些昏昏沉沉。
她觉得好像有人在说话。
那声音在噪波中飘忽不定，一会像是从星河的另一端飘来。
一会儿有感觉是贴在自己耳边细语。
而且在慢慢变得清晰。
半夏不知道这是否又是幻觉，可能在荒原呆了太长时间自己的脑子真的开始出问题了。
善恶树正在生长...
“吃掉它...”
善恶树正在生长...
半夏好像进入了某种催眠的状态，坚硬冰冷的“王座”感觉上像是温暖的软床。
眼睛看到的周围开始失真扭曲。
她已经能够听清那声音在说些什么。
在某种幻觉中，她伸手从树冠摘下果实。
那是一颗金色的苹果。
这果实好似拥有巨大的诱惑，让人类无法抵抗。
半夏张开了最，贝齿轻轻拨开表皮与果肉。
**那甜蜜的浓水。
“吃掉它啊...”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