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夏与柳子夜以前生活的世界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古朴的服侍文字,比如各种节日风俗,再比如阴司幽冥的传说。

在大夏的民间传说中,幽冥阴司乃审判亡魂之地,凡人死后都要前往幽冥,而判官和阴差们维持着它的运转,让亡者们得以在这里洗濯灵魂,转世投胎,重新轮回。

而这里,很可能就是幽冥阴司了。

看着前方阴惨惨的迷雾,以及路上那些沉默的“行人”,柳子夜不由得心中一寒。

雾中的它们都没有影子,只是默默的赶路,似乎他们看不见其他人,惨白的面容浑浑噩噩,恐怕并非是什么活人。

而且这一路上的雾气越来越重,若非脚下只有一条路,他们定然会迷失在雾里。

这会不会也是一个邪祟呢?柳子夜越想越觉得可能,甚至她有种可怖的想法,这蜿蜒狭长的路仿佛一条猩红嗜血的舌头,而他们正朝着某个未知的圈套中前进。

不,不是他们,应该只有她和小云儿才对。

这不妙的想法令她愈加不安,也不知道这两个混蛋到底要把她怎么样,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系统,系统哥哥,系统大官人,给点提示啊!”

柳子夜在心里默默呼唤着,各种撒泼卖萌的手段都用上了。

然而,系统仍旧沉寂着,她可以在心里看到系统的面板,只不过上面的内容还和之前一样,并没有任何更新。

这是个好消息同时也是个坏消息,这意味着:目前为止真正的麻烦还没有出现,路上的这些“行人”还构不成威胁,但是如此阴森诡异的地方还不算危险,那么真正的危险不禁令人心里发毛。

那二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赶着路,柳子夜想发出声音都做不到,只能偶尔瞥见二花脸的神情,他那涂抹油彩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却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焦急。

二花脸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到为什么。

而这些游魂野鬼们,更令他心烦意乱。

说起来,前面那个身形佝偻戴着白头巾的老人,他们已经见过三次了吧?

前两次明明已经被他们超过了,可是居然又出现在前面。

还有那个十分瘦弱的小孩,也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不在话下,只是最好对付的亡魂而已,还不配被称为邪祟,但是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哪怕被它们触碰一下,都会损失身上的生气,这要是一路碰下来,哪怕是他也受不了。

虽然他们已经尽力躲避,但还是被神出鬼没的“行人”们触碰了几次。

柳子夜正死死盯着前面的迷雾,只见二花脸突然转身,伸出黝黑狰狞的手向她抓来!

动手了么?柳子夜正欲闭眼来个鱼死网破,却发现二花脸那鬼手越过她,随后传来某种被洞穿的声音。

吕诩控制着她回头,竟是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妇人,正欲悄无声息的靠近她。

她的心窝已被二花脸洞穿,却依旧面无表情。

二花脸收回手,看着那老妇人倒下后一动不动,只摆了摆手,示意继续走。

待他们走远,那老妇人的眼睛动了一下,随后化为一团雾气消散。

之后他们又遇到了几次这样的袭击,二花脸不胜其烦,不得不点起灯笼照着走。只是这样一来,他们的速度也会减慢。

“老吕,咱们上次来它们可不像这样。”

二花脸竟难得的开口说话。

“因为它要等不及了。”

随后二人继续缄默赶路。

等不及了?这么没头没尾的话,柳子夜能够推出的信息很少,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等不及了,很可能是因为自己。

是因为谶眼么?她心里一凝,而且她发现,那些亡魂之中,似乎还有其他的人。

活人。

因为此时的系统居然出现了可选任务,类似于之前触发过的“何处埋骨”一类,而任务目标则指向了那些影影绰绰里的某个身影。

只不过她现在可顾不上这些,她感觉真正的麻烦即将出现。

这样想着,她发现自己的脚步停下了。

随后,吕诩控制着她看向另一边。

前面,赫然出现了一条岔路,更加的扭曲,晦暗。

二花脸只是微微一顿,思索一番后便迈步进岔路,紧接着,她也跟着走了进去。

令柳子夜奇怪的是,那些“行人”竟然没有跟进来走这条小路,就仿佛他们看不见这条岔路。

当他们踏上这条路的一瞬间,四周的景象便陡然改变,周围不再是阴惨惨的迷雾,而是一座华丽恢宏的城。

城头牌匾上书二字“衣锦”。

衣锦城。

柳子夜仔细回想着,枉死城拔舌城油锅狱什么的她倒是听说过,可幽冥里似乎没有衣锦城吧,莫非大夏还有其他不同版本的传说?

可是她查看柳子夜以前的记忆,也没有找到关于衣锦城的传说故事。

这下就麻烦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吕诩控制着她跟随二花脸来到城门口,柳子夜这才发现那大门根本就是假的,只是在城墙上画出来的而已。

而门口有一名全副武装的甲士,漆黑的甲胄将那“人”整个都包裹在里面,就连眼睛也只是在头盔上保留两个孔洞,而里面根本没有眼珠子。

它猛然看向他们,随即将穿着臂铠的手搭在刀鞘上,慢慢走来。

柳子夜盯着它那黑洞洞的眼睛处,却只看到一片虚无。

见那甲士走来,二花脸油彩的脸上立刻挤出谄媚的笑容,随后便从包裹里取出一块玉珏展示在手心里,那甲士看见玉珏后,便将手从刀鞘上拿了下来,然后如同死人般,没有进一步动作了。

二花脸指了指柳子夜。

甲士点了点头。

随后柳子夜只觉得压制住自己的力量消失了,想来是那吕诩解除了控制,自己自由了。

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动作,便感到城里有一股巨力拉扯着自己,随后天旋地转。

这感觉可比溺水还要难受,这是灵魂被撕扯的感觉。

就在她头晕目眩之际,耳边似乎隐隐约约还听到了二花脸的声音:“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请姑娘以后切莫记恨我们,某逢年过节定会给姑娘你多多烧香烧纸,给你烧上百八十个俊俏纸人小生伺候你……”

滚啊谁要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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