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桥剧烈的摇晃了一阵，堆叠得老高的咖啡杯哗哗的落到地上化为碎片。
“扶桑号正在对我们炮击！！”
“宪兵队他们怎么回事！”
船体内部的金属发出了怪异的嗡鸣，又是一阵闷响。
整个房间的灯光都闪烁了起来。
一股水汽夹杂着浓烟的热流从船底的裂口冲出，舰桥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主装甲被击穿！蒸汽管道泄露！锅炉的压力快掉光了！轮机室起火了！”
两舰的相隔的距离不过五百米。
这样的极近距离上，对于战列舰主炮来说任何装甲都没有意义。
扶桑号的穿甲弹能够轻而易举的彻穿黄金时代的核心区主装带。
“把船开起来！别愣在原地挨打！”
“蒸汽压力下降太快了，我们动不了了！”
“发电机也完蛋了！我马上切换到蓄电池组！但应急供电撑不了太久！”
一百多年前电还只是刚刚可以被人类利用的新鲜事物。
更早之前，电只是存在于雷雨与奇术师手中的，带有一丝神性的概念。
但现在，人类的设备已经离不开电流的供应,没了电舰桥的小型差分机都没法工作。
“损管呢！让损害管制小组顶上！”
“损管？我们船上有损管人员么？”
“你TM在发什么疯！我们是军舰怎么可能没有...”
大副愣住了。
他的手突然抚上了额头。
好像...船上，真的没有损管小组...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大副冲到一旁，翻开舰船人员表单。
损害管制可是军舰在战斗中不可缺少的东西，怎么可能...
但他并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家伙，那一整张表单都是空白的。
“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失误！出航的时候怎么可能！”
“冷静！！！！！”
阿方索大喝一声，震退了舰桥的慌乱。
“战列舰可没那么容易被击毁！”
他戴紧了自己的帽子，这位老水手那鹰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黑暗中的扶桑号。
“通知全舰，炮击战开始！一号炮塔，二号炮塔装填穿甲弹！准备齐射。”
“瞄准扶桑号的下层炮塔机构！他们的装甲也挡不住我们的火炮，先废掉他们的牙齿！”
军舰的主炮并非只是甲板上的那一小块。
更准确的说，露出甲板的部分只是受到厚重炮盾保护的射击室。
在它的下面。船体内部还有例如装填室，发射药库，炮弹库...一系列复杂的机械结构。
只要破坏掉那部分，整个炮塔就会陷入暂时或永久性的瘫痪。
现在黄金时代号发动不了引擎，轮机室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
继续停在原地，扶桑号下一轮炮击很快就会到来。
双方虽然能够互相击穿装甲。
但并不代表一两发炮弹就能摧毁整艘战舰。
现在尽力保存黄金时代号的方法，只有先瘫痪掉扶桑的主炮。
“快！把发射药吊上去！”
“这发射药要装填多少啊！”
“按照手册上来！蠢货！”
“我我我...我这手册没写五百米内应该装多少啊！”
炮塔里也忙成了一锅粥，突如其来的断电让照明和电梯都停了。
还好他们还有机械式的吊装机。
炮弹已经装填完成，至于发射药他们只能通过经验大概判断一下了。
“主炮校对！装填完成！”
“开火！”
红灯亮起。
黄金时代号的甲板响起了急促的驱离警报。
两艘巨舰的主炮相互对准到了一起。
惰性的发射药被激活，转瞬间爆燃气化。
燃烧产生的暴虐膛压推动着前方沉重的弹头沿着炮管膛线旋转着前进。
炮口涌出烈火和浓烟，但刚刚才射击过的扶桑号居然也完成了装填。
黑暗中的雪原上，两团炽烈的光焰几乎是同时亮起，金光短暂的照亮了冻土大地。
然后一闪而逝。
战列舰的咆哮产生的冲击波将方圆几公里外的冻结死树都震得摇摆不定，干枯脆朽的枝干纷纷折断。
积雪簌簌而下。
炮弹在半空中短暂的交汇，然后朝着各自的宿命飞去。
这些联邦军工厂产出的弹药们估计不会想到有一天会直面彼此。
金属在颤抖，漆黑的钢甲和柔弱的白纸一样被划开。
“确认着弹！”
黄金时代号再次被命中了，扶桑号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第二次炮击瞄准的同样是炮塔。
一号炮塔被击穿，炮座完全变形。
不知道里面的家伙伤亡怎么样，但还好新的惰性弹药没那么容易殉爆。
阿方索两步走到被震碎的窗前，冷冽的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硝烟味与有毒气体。
但他可不在乎这些，他只是盯着被命中的扶桑号。
宪兵队还没回来，扶桑到底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但已经没有多余的功夫去在意他们的问题了。
浓烟滚滚而出，恍然间更加暴虐的爆炸突然产生。
新的防护结构，更安全的炸药配方带来的优势体现了。
虽然黄金时代的一号炮塔被摧毁，但对全舰影响不大。
而扶桑号的炮塔被仅仅一发炮弹击穿就殉爆了。
大量弹药在一瞬间释放了能量，把整个舰首都炸得粉碎。
她的后半节身体高高翘起，又迅速的下落重重的砸在雪原上。
金属呜鸣，整个舰身都弯曲变形，龙骨肯定都完全折断了。
舰桥的船员们从地上站了起来，握着身上被玻璃渣划开的口子。
冲击波混着碎片正面撞上了黄金时代。
“真没想到我居然亲手击毁了扶桑号...”
在阿方索还有些许惆怅的时候，他...
看见了浓烟之中，扶桑的尸体在流血....
那是一股又一股涌出的乳白色血液。
连阿方索都彻底傻呆在了原地。
那可怕的景象，仿佛一个被斩去脑袋的女人，从颈脖处伸出了无数肉芽...蠕动着。
然后，她舰尾扭曲变形，按道理来说不可能还能正常运作的炮塔。
再一次开火了。
只是这一次，瞄准的是舰桥...
炮火绽放，人类的肉眼是不可能看清炮弹急速的飞行。
舰桥的每一个人，在反应过来之前就会被气化掉。
在绝对的暴虐力量面前，只有奇迹才能够拯救他们即将消逝的生命。
只是...
他们不知道该将这冲上星辰的烈焰龙卷。
称为融化冰雪的奇迹。
还是焚烧人界的灾厄。
PS：好耶！今天过生日！坏耶！没有蛋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