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VIII 意外的礼物
整个元老院都开始议论纷纷，元老们私下交头接耳地低声讨论着，齐农派的元老带起的攻击阿尔夏家的浪潮此时受到越来越多的质疑与反对。关于可瓦迪亚战役阿尔夏领私自宣战的事情，本来可大可小，全看是否有人存心要找茬而已。实际上大多数元老是不会就这件事对阿尔夏家有什么看法的，毕竟那是一场胜利的战争，而且也如艾瑞尔所说的确给王国带来了切实的利益。别的不说，北方同盟的瓦解绝对是一件王国所有人都要额手称庆的事情，因为从此以后亚美利亚将无法专心对付王国，它还需要提防其他的敌人，在对王国边境的袭扰时也会不由得瞻前顾后。
当然也不只是齐农派的元老刁难艾瑞尔才将此事提出来，元老院也有一些保守的元老的确认为阿尔夏家的做法不妥，不过在艾瑞尔阐述了理由并且承认错误之后他们也完全没深究的意思。惩罚胜利者这种让人寒心的事情，元老院还真的没有谁会蠢到这种地步。
“可瓦迪亚战役是荣耀的胜利！既然艾瑞尔大公也承认了事先未能通报王国是自己的错，而且也的确事出有因，我认为不应该再对此事有更多的追究。”一名元老站起来说了句公道话，很多人也点了点头，举起手表示赞同。
“过不掩功，我赞同！”
“赞同！”
“赞同！”
“非常感谢诸位元老的深明大义！”艾瑞尔上前两步，深深鞠了一躬。这种表现尊敬的行为也让这些多是年长者的元老们非常受用，风头一转，齐农派的元老自然也知趣地没有再说什么。
“那么，在最后，关于辛布里人的动乱，请允许我主动请缨！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即使我的父亲炎剑使凯撒不在，阿尔夏家也仍然能够为王国无私地贡献力量！诸位都知道法莫提家的索恩骁勇善战、有为将之才，但我想要论在可瓦迪亚战役展现的军事才能，我应该在索恩殿下之上！诸位想必也听闻了可瓦迪亚战役的一些事情吧？我能让巨城雅诺斯一天之内陷落，敢问在座有谁认识能一天之内攻下石鸽堡的人吗？我不敢保证同样的奇迹能发生第二次，但是辛布里人攻下石鸽堡用了近十天的时间，我保证我能比他们更快地夺回石鸽堡！”
“另外如果荣幸地获得各位信任，我也将挂王旗出征！谨代表此次承诺将提供给我军队的西蒂王子殿下。我的话说完了，谢谢。”艾瑞尔轻轻颔首，径直走下讲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议事厅响起了激烈的讨论声，置身其中的艾瑞尔只是静静地坐着，目不斜视地看着【天骑士】的雕像。艾瑞尔并不会毫无意义地夸下海口，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重演雅诺斯的奇迹。姑且不论那天价数目的花费，最关键的米迦勒可都不在，他不可能让安可去冒那个险。但是如果只是在十天之内的话也并非没有可能，元老院是相当注重王国的颜面的，如果攻下石鸽堡的时间比辛布里那些蛮夷部落还要长无疑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也是对王国军事实力最大的讽刺。
实际上辛布里人能奇迹般地攻下石鸽堡要多亏了指挥官维钦托利的军事才能与计谋，但艾瑞尔同学一向相当自信，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比敌人的指挥官差的，所以提出这个挑战倒也是理所当然。
“安静，安静！”主持会议的费列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如果没有更多的人选，那么我们在此表决！计票官！”
“现在，赞成艾瑞尔大公为主帅出征讨伐辛布里人的请举手！”
“好，赞成法莫提家索恩出征的请举手！”
艾瑞尔仍然正襟危坐，安静地关注着表决情况。议事厅的人很多，艾瑞尔不可能去数，但实际上赞同他和索恩的人数都相差不多，结果看来要等计票官了。其实这也在预料之中，毕竟在元老们眼里他和索恩都是战场新秀，并没有多少辉煌的胜利作为资历。（实际上艾瑞尔参与的战役也就只有可瓦迪亚那次）大多数元老都认为两人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而且先前艾瑞尔对齐农派元老的无礼行为想必也招致了很多保守元老的反感。但是他也并非没有优势，首先对雅诺斯的攻城战肯定能让很多元老相信他指挥的攻坚作战的能力，而此次出征夺回石鸽堡和西部重镇维斯是首要的任务。而且他借用的是西蒂组建的军队，元老院对于这种几乎相当于私人军队性质的军事力量根本不会吝惜。
费列元老站在圆形讲台上，一个一个地收着计票官们递过来的写有统计数字的莎草纸。坐席区其实是严格分开的，每位计票官都站在最后排统计，只负责一个区域，并且还有两名禁卫军士兵护卫与监视，严禁任何作弊行为。
“现在公布票数。”费列将手上的几张莎草纸丢到宣讲台的一边，抬起头看着所有人。
“索恩167票，艾瑞尔大公……168票。由此，决议通过!艾瑞尔·V·兰德维·阿尔夏公爵将作为军队主帅讨伐辛布里人！”
密集如骤雨般的掌声响起，很多元老都站了起来，包括投索恩票的元老们。这一向是元老院的风格，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只要是正当投票的决议，那就基本不会有人会心怀不满或者继续反对。因为这本身就已经代表了元老院的集体意志。而艾瑞尔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一票之差，这可不是一般的惊险啊……
“至于法莫提家的索恩，仍然会率军出征。不过要等到艾瑞尔大公夺回维斯之后。”费列元老顿了顿，“安利亚公国在未经宣战的情况下已经包围了王国所属的几座边境城市，但是我们前往支援的路线被辛布里人切断了。这几座城市在薩尔兰治下并且有着王国的人民与士兵，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同时也需要给内乱之后更换了统治者的安利亚公国一点教训！”
“那么最后，就让我们期待两位年轻将军的表现吧！”
…………
元老院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艾瑞尔倒是没有想到一场会议会这么麻烦。不过万幸，他并没有辜负西蒂的期望顺利获得了元老院的任命。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自己居然这么有演讲才能……明明以前都没有注意到，或许是潜能的爆发呢。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了，更加出乎预料的是法莫提家居然会站到齐农王子那边，这真的是颠覆艾瑞尔的三观了，而且西奥罗对此还一点也不意外，难道自己真的低估了齐农？
或许光凭第一印象和西蒂的一面之词就判定一个人确有不妥，不过现在倒也没有那个回头路了。艾瑞尔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自己只需要考虑怎么打败辛布里人就可以了。
“殿下，我们到了。”马车停住，斯沃德的声音传来进来。
艾瑞尔一脸疲惫地走下马车，看了看自家府邸的大门……炎之阿尔夏家，要守护这份荣耀还真是不简单。微笑着看了看身旁的斯沃德，现在亚伦已经在整训龙穹骑士团了，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亲卫队队长一职已经交到了斯沃德手里。
“斯沃德，你说我会赢吗？战争什么的……”
“我相信殿下的能力。”
“能力？”艾瑞尔苦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斯沃德的肩膀。“不提这些了，倒是你，今后就要你带领亲卫队了，怎么样？能行吗？”
“我会尽力不辜负殿下的期待，不过……”斯沃德也少有地欲言又止起来。
“我知道，由你当队长必定会有很多人不服气，不过我也相信你的能力。任何时候都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剑侍。”
“是，谨记在心！”
说着艾瑞尔已经踏入了府邸的大门，这座位于王都的宅邸也是阿尔夏家的资产，虽然很少会用不过一直以来打理得也算整洁干净。不过这个时候艾瑞尔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响起了咕咕的叫声……没办法，早上以来就一直没有吃饭，真不知道那些元老们是怎么忍住的。恰巧这时迪斯管家走了过来迎接。
“少爷，您回来了。元老院那边……还顺利吗？”迪斯微微一鞠躬，年老的脸上依旧是和蔼的微笑。
“嗯，还算顺利，拿到了指挥权。”艾瑞尔点了点头，“比起这个，还是快点弄点吃的给我吧迪斯爷爷。”
“好的。另外……少爷你还是尽快回房去看一下比较好……”迪斯苦笑起来，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怎么了？”
“不久之前第一王子派人送来了一件礼物，放在您的房间里。”迪斯的苦笑又加重了几分，还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礼物？真有意思，他也该知道我是站在哪边的了吧，还来送礼？”艾瑞尔诧异地问道。
“我倒是听说第一王子与世无争，只是贪图享乐而已，大概只是单纯地示好吧。”迪斯顿了顿，轻咳了两声。“不过这礼物是收下还是退回去，您还是尽快定夺吧。”
“为什么要送回去？”艾瑞尔更加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还不能收下了？
“老奴只是怕对阿尔夏家名声有影响，不过少爷您需要的话……咳咳！第一王子听说就是这么个兴趣古怪的人，克蕾雅小姐也为这事生气呢，少爷不忙的话还是去看看她比较好。”
“哈？”
艾瑞尔有点搞不懂了，什么礼物这么大威力？让阿尔夏家名声受影响，还招克蕾雅生气了……不过眼见迪斯也不会多说什么的样子，艾瑞尔只好抱着诧异万分的心理快速通过大厅，爬上楼梯，来到二楼自己房间的门前。本来斯沃德还想跟过来的，却被迪斯拦了下来，整个二楼更是连一个侍女或者男仆都没有。什么情况？
吱呀——
叮叮叮……嘭！
艾瑞尔打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之后瞬间用力地关上了门。什么？刚刚自己房间里有个带着铁链镣铐身上布料少得可怜的栗色头发奴隶少女？呵呵，开什么玩笑？大白天的……
吱呀——
妈了个fuck这好像还是真的！？艾瑞尔再次推开门确认，奴隶少女也怯生生地望向这边。她的裸露的手臂和小腿大腿上有着不少淤青，估计是想要逃跑的时候被打的，镣铐有些生锈，手腕和脚踝处也有着不同程度的擦伤和泛红。脸看上去倒还有几分可爱，只不过此时却只有惊恐的表情，艾瑞尔倒是总觉得她有些眼熟……
对了！昨天早上路过奴隶市场的时候被买走那个不就是她么！因为那次交易比较热闹艾瑞尔对被买走的那个奴隶少女倒还有几分印象，说起来那天好像也是第一王子府的人买下的？该不会……这个就是礼物？
“这位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维克娅……”
现在艾瑞尔算是明白迪斯那副表情是怎么回事了，说起来这样的少女奴隶一般都是用来当贵族玩物的吧？也难怪迪斯说会对阿尔夏家的名声有影响了。就在艾瑞尔打算叫人把她送回去的时候，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等等，你是辛布里人对吧？”
“是、是……”
艾瑞尔微微一笑，三两步走出了房门下了楼梯，没想到大厅里迪斯和女仆长普拉都在。估计是他们在等着看自己怎么处理那个“礼物”，但愿不要招致无谓的误会就好……
“普拉！带她去打理一下，这个女孩就交给你了，我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