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薇莉丝小姐正盘腿坐在王女车架柔软的坐垫上,闭目沉息。旁边,躺卧的可爱蓝发少女打着轻轻的鼾,宽松睡衣里的洁白锁骨若隐若现。

最近某位牧师小姐发现比起正常的睡觉,沉息这种休息形式似乎更加方便,加上车架虽大,里面也没有供好几个人同时躺下的地方,薇莉丝便果断选择了这样,也能避免尴尬。

当然,尴尬的只有曾经是男人的薇莉丝自己,莉莉娅和偶尔进来休息的花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正在给某人放福利这件事。

咳咳,多的嘛就不谈了。

这段时间薇莉丝都没有放小龙娘出来,一方面是不方便,后者估计也跟花不对付,万一趁薇莉丝没注意给她一爪子就麻烦了,之前那恶龙咆哮的场面薇莉丝还记忆犹新呢。

单论破坏力的话,晓光可以说远胜于常态下的薇莉丝。

另外就是,薇莉丝想试一试不依靠守护宠物,光凭自己的能力可以在这个世界做到什么程度,以前在游戏里有队友保护,一般不参与战斗,真不小心死了也能复活,但这边可就…….

反正薇莉丝后来发现,即使小龙娘呆在宠物空间里,她们也可以通过契约心念沟通,甚至是共享给晓光视野,这样也不用怕她孤单了,实在憋的不行,偷偷放她到天上去飞几圈就是。

一股极速靠近的气息触动了薇莉丝留在外界的意念,黑发少女眉梢微挑,睁开眼。

座驾车帘被背着短弓的短发女人掀起,花小姐如一阵风般蹿入车内,薇莉丝没有惊讶,早在之前她留在车外的探知魔法就感应到对方熟悉的气息了。

看了眼打着哈欠的黑发少女,花没有说什么,只是上前轻轻摇醒蜷缩在床上沉睡的王女殿下,待对方缓过神来,才用只有独处时会出现的柔和语气温声开口。

“莉莉娅,部队前锋已经抵达万壑堡垒东门了,估计因为那些俘虏和战斗过的痕迹,需要你露个面证明我们的身份,怎么说?”

“嗯?哦…..这也是意料之内的情况呢,走吧,呆在车架里这么久,骨头都快生锈了。薇莉丝小姐,你要一起来吗?”

“嘿咻!当然啦,现在我可是王女殿下的护卫呢,自然要贴~身保护您啦。”

牧师小姐从座椅上跳下来,笑着伸了个懒腰。

莉莉娅倒也不生气,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她们也大致搞清楚了互相的性格,后者自然知道薇莉丝只是在故意调侃她而已,这反而是关系熟稔的一种证明。

对这位至少有着传说级实力的神秘小姐姐,王女殿下可不会摆出任何架子来。

三人下车,沿部队阵列向前行不久,便转过最后一道山沟,见到了那高耸坚固的恢弘城池,和高达几十米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部队与防御器械。

见此景,莉莉娅脚步突然顿了一下,虽然她立刻神态自若地继续迈步前行,但无论花还是薇莉丝,都轻易观察到了这微小的动作。

薇莉丝没有开口说话,她现在是被雇佣的王女护卫,严格意义上,与莉莉娅属于上下级关系。正所谓下属不准随意啵上司…..呸,是下属在外要注意维护王女的威仪,自然不会随便交头接耳。

不过薇莉丝这么多天无所事事,一直在马车里读莉莉娅赠予的各类王家珍藏,不懂的时候还可以随意求教,如今对这片大陆,以及人类联合王国内部各类情况已经有相当程度了解了。

有点不对劲,防守太严密了。

这边是万壑之城的东门,面向着王国内部,除非城池沦陷,否则绝不可能面临兽人的威胁,通常来说守卫应该是很稀疏的,只是用以维持城门秩序就足够了。

但现在这种感觉,简直就如同兵临城下一般,要知道,这边可是王女座驾啊,还是受命前来统御西境战场的新任总指挥,万壑堡垒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收到,他们摆出这副严阵以待的架势是在防备谁?

现在有两种解释可以说明目前情况,其一:万壑之城造反,公然投向了兽王国一边。

这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吧,先不提那个雷顿将军的存在,如果兽人真的拿下了万壑堡垒,恐怕早就挥军东进,烧杀抢掠了,还能这么安静?

那么,还有另一种解释:万壑之城里出现了什么重大变故,导致就连最松懈的东门也加强了防御,宁可多做,不能漏过。

偏偏赶上莉莉娅来的时候出事…..会是巧合吗?

……..但再怎么说,那三个王子也不至于蠢到,拿王国西疆边境大门的安危来坑害自家妹妹吧?

等等,感觉还真有可能……

“吾乃人类联合王国第五王女,莉莉娅·梅凯兰德,今奉命前来统筹对抗西境兽人发动的战争。议事会代理王命应早已下达,尔等这是何意?对王族提戈相向,难道是要逆乱谋反不成!!”

莉莉娅毫不畏惧地越众而出,她的声音通过特殊扩音魔法道具顷刻间传遍了大半个东门,听闻此言,城墙上的守军明显露出了震惊和迟疑的表情,手中紧握的武器也下意识放开了一些。

还好,看起来并没有出现预想中最坏的那种情况。

众军面面相觑,很快,便走出一赤袍白甲,头戴羽盔的年轻小将,大步来到城墙边,也不借助什么扩音道具,直接朗声道。

“莉莉娅殿下,我们已经由魔法通讯得知了此事,但很抱歉,目前万壑之城内部出了些问题,如果要带如此数量的部队进入城内,必须得先证明您王女的身份才行。兹事体大,事急从权,还望殿下理解!!”

“……………”

莉莉娅面无表情地仰头望着城墙,并未继续开口,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片刻,她从储物的魔法戒指里取出一枚徽章和一卷羊皮纸,递给身后的红发女人。

“花,给他看。”

“……是,殿下。”

花也不多言,伸手接过两物,又从身后取出一矢,将徽章与羊皮纸绑上箭身,提起短弓,搭箭。

见到此举,城墙上的小将心里没由来一凉。

不对,战场上培养出的敏锐生死直觉在告诉他……..

【那一箭的目标是自己!而且,被射中的话,必死无疑!】

赤红色的光焰在箭身缓缓绽放,远观如同一朵盛开的艳丽绯色之花,分外绚丽,可成为目标的小将却不受控制地浑身发冷,瞳孔倒缩。

“其之一,绯焰。”

看似久远,实则只在刹那,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灼烧着的绯焰,带着绚丽梦幻之光,疾驰而出!

“裂空斩!”

小将没有让周围的盾手来保护自己,他们来不及,也挡不住,他一把推开旁边的副官,拔刀出鞘,暴喝着向迎面而来的赤光发出了能使出的最强斩击!

叮~噌~

随着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小将被巨力灌得倒坐在地,他发现自己不但没能拦截下那枚当面射来的箭矢,甚至用了好几年的坚固佩刀都被硬生生钻出一个空洞来……

而那枚先前缠绕着赤红色尾焰的长箭,竟然就精准地钉在羽盔顶端,把小将吓了个半死,却没伤到他分毫,用脚想都知道是那个女人故意为之的。

能把大地级的他压制到这种地步,只有两个字可以解释。

“传……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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