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杀过,想要寻求帮助。”

既然他是我剩下的唯一的亲人,我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自杀……”听到我平静地说出这样的词,不光灰石叔愣住了,就连一旁站着的满小姐也停下了手中的活。

“我明白了。”灰叔用已经知道了一切的口吻跟我说道,“是想要前往中央,从这样的诅咒中解脱出来吗。”

“……嗯。”

“我会帮你的。”

“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灰叔就已经说出这这样的豪言壮语。说到底,他又能怎么帮我呢。

“满。”

“好的。”

仅仅是一个眼神,满小姐就知道该做些什么一样。她小跑到了窗边,检查了一下窗外和周边后,将窗户紧锁住,并将窗帘拉住。

“我们换一个地方再说吧。”灰叔站起了身,“这里不安全。”

“灰叔,这到底怎么一回事?”看到预料以外的发展,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却不得不装作冷静的样子。

“我会帮助你进入到中央神学院。然后,掀起一场革命吧。”

“革命?你在说什么呢,灰叔”

“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进去再说。”面对我的疑问,灰石没有解释,只是扶着我走进了书房后,将门关上。

“首先,我问你几个问题。”灰石坐在书房的座位上说着我听不太懂的话。

“你想不想再见到你的父母?”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一听到这里,我激动地立马站了起来,但却因为脚踝的疼痛不得不缓缓地再次躺下。

灰叔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如果可以在见到我的父母的话,我做什么都愿意。”

“那,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你们?”

“日向,其实我一开始是不想将你卷入进来的。但是你既然想要前往中心,参加国考,还有自杀过的前科,我才觉得应该让你加入我们。”灰石放缓了语气,不再紧绷着脸。

“我们是新教派的地下教团成员。”满小姐解释道。

“新教派?地下教团?”这些都是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东西。

“你先别急,我会一个个跟你解释清楚的。”灰叔顿了顿,缓了口气,“首先,你要知道我国是以宗教治国,教法治国为方针的,所以说长期以往,我国的政策都是以传统为依据,进行国家治理。”

“而政务部分,则是由中央的教院进行处理。也就是说,是由你们这些从神学院毕业的学生中,选出一部分进行国家治理。”

“长期以往,教院的阵营就存在划分。当然,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存在旧教派,新教派和中立的一部分人。而我们则属于新教派的成员。”

“旧教派主张延续传统,以历史为依据治理国家。按照我们的说法,叫做腐朽、保守、毫无激情。而我们新教派则主张发展,创新,以及探索。不过当然,彼此之间是水火不容的。”

“我们现在所在的教团,本质上属于地下组织,一方面笼络新教派主张的名人志士,一方面培育新教派的成员,并向神学院输送,以增加教院的话语权。”

“但是,这和我加入你们毫无关系啊!我对政治什么的毫无兴趣。”虽然听明白了,但是政治什么的,我几乎没有接触过。

“如果我说,你的父母都是新教派的人呢?”

“唔……”

灰石见我哑口无言,似乎也看透了我在想些什么。

“实际上,你的父母因为涉险太深,被旧教派发现,并被抓住了,长期以往都被软禁在中央的教会区内。”灰石握紧了拳头。

“这……这是真的吗?”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如果不是因为你要考神学院,在我将他们救出来之前,我也不想告诉你。”灰石叹了口气,“等你到了那里,考进去,自然就会知道他们遭受了什么。”

我沉默了,知道了父母去向的喜悦,在三秒钟内转化为了悲伤与愤怒。

“为什么旧教派要抓他们?”

“因为这个。”灰石将衣服内的一小本笔记拿了出来,放在我的面前。

菱形的宝石图案刻在泛黄的牛皮封皮上,精装的手制本,底页的角落还写着那熟悉的名字。

“这是……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爸爸的探险笔记。”我几乎无法抑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

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熟悉的东西。从父母离开我的那刻起,我的生活中就再也没有任何有关他们的东西。所有的书籍、衣服、照片、还有记忆,都仿佛在那一天被带走。

“里面记载着他发现的旧教派的罪过。正因为这个,他们才被囚禁的。”面对我无法抑制的泪水,灰叔走近了我,用宽大的手摸了摸我的头。

“别哭了。”

我却更加无法控制自己。

“擦一擦吧。”满递过来一块新的手帕。

“谢谢。”一天两次,从那天起我从没有哭过这么多次。

“嗯。”见到我控制了一下,满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灰叔,我愿意加入。”

虽然只是片刻,但我依旧选择了加入,如果能再见到自己的父母的话,我不会为此而后悔。

“嗯,我明白了。”

“在正式加入之前,我先要说几句。第一,在外面就不要叫我灰石叔了,要叫我眼叔。毕竟新教派现在实际上还处于弱势,无法掌控实权。旧教派还在地下打压新教派的成员,在外还是需要小心一点。”

“好的。”这一点我也预想到了。

“还有就是。嗯,你需要稍稍准备一下其他方面的知识用来应付国考。”

“其他的知识?”我是一万个不解,相比较那本厚达千页的书,还有什么东西需要补充呢。

“果然,你并不知道今年国考改革了。”

“改革?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压根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毕竟国考乃是国家大考,从我出生以来根本就没见过它改过,甚至在长达百年的历史里,祖祖辈辈们都遵循着,从未有人改动过。

“就在前一个月,刚刚定下来的改革。”灰叔无奈地解释道。

“到底改了哪些地方?”

“相比往年增加了考试的难度,题目的数目,以及每个不同的报考方向,也需要兼顾其他方向的一部分知识。”灰叔说明到了一半,“对了,你打算报考哪个方向?”

“祭司,怎么了?”

“嗯……祭司现在不光要有知识,也需要一定的魔法修养。这是新印刷出来的考试纲要,你自己看一看吧。

我接过那本小册子,只是简单地翻了一番,就明白为何今天在街上感到如此的奇怪,为什么明明是国考的旺季,旅馆等地却无人问津。说到底,这份考试提纲简直就是变态,说什么为了全面发展,要求不同方向的人才同样需要其他的知识。这个时间点改革,距离国考两个月前改革,不就是让人考不进去吗。

“这是旧教派搞的鬼吗?”

“恩,从我们教会的内部人员发来的信息是这么说的。”灰叔恶狠狠地说道,“但是,旧教派封锁了消息,并传播谣言,宣称是我们新教派搞的鬼。说是我们为了创新搞得实验什么的,到头来黑锅全都是我们背。”

听到这里,我逐渐明白为什么父母会离开我,又为何会加入新教派反对旧教派了。旧教派完全就是一群顽固阴险的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以牺牲其他人为代价。

“如今我们还处于劣势。但是因为一个多月前神树的异动,给与了我们新的机会。现在正是我们掀起革命之风的时刻。”站在一旁的满小姐见灰叔气的几乎无法再说下去,主动站出来补充道。

“神树那天向外散发出五块碎片,昭示着神树大人依旧活着,并有预言称如果有人能够收集这五片碎片,就能成为神树大人的代言人,成为长期以往无人能够成为的大主祭甚至神主,或者圣女。从而有凌驾于教会的权利。”满说到这里,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但并没有抬起身子,“请你带领我们,掀起这场革命吧。”

面对着两位资深的新教派地下教团成员,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是应该信誓旦旦地答应下来呢,还是……其实我没有太多选择呢。

“为什么是我?”我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一个从一开始就压在心里的问题。

“因为你是你父母的孩子,是水无月家的孩子。”

水无月……吗,真是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词呢。自从那天父母离开未归后,我都已经快要忘记这么姓氏了。

“为什么这个这么重要?”

“因为你的母亲。”满小姐又将话题转到了我母亲身上,“你并非随父姓,而随你母亲的姓氏。并且,你的母亲是新教派鲜有的法力高强的巫女。所以你也同样有这样的潜力。”

原来妈妈那么厉害啊,换做之前的我,可能还只是觉得她是一个普通人。

满小姐和灰叔已经跟我解释了许多,信息也在我的脑海里整理了一遍又一遍。虽然很突兀,但证据事实充足,我没有不相信的理由。

不论是为了我,为了父母,还是为了香草,我的选择都应该是一样的吧。

妈妈,爸爸,请保佑我吧。

“我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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