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这可能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陷阱,因为冒险者很少有处理过于高级魔物的案子,这些案子,一般来说早就被神殿或者教堂的人给处理掉了。

只要魔物的影响太过恶劣,破坏太大,不用你急,神殿与教会的人会比你还急,先不说效率快的不说,重点还是免费。这是他们的义务,毕竟他们也不希望冒险着协会的声望逐渐增加。

对于他们在刀口上舔血的冒险者来说,多数接的是私仇,当有些人的家庭或者亲人被异种给破坏了,他们不满足于神殿与教会对此的裁决,他们更喜欢亲手为自己的家人的报仇的满足感,多数这时候才会有冒险者的工作。

看着桌上的契约,他无奈的笑了笑。

说实话他不想接,一点也不想接,这种陌名出来的悬赏,就差把“我是陷阱,快来踩我吧”写在纸上了。

可是他却对眼前这副“恶魔的契约”犹豫了。

并且,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这次竟然有10000金币。

什么概念? 100铜币才1贝拉 而100贝拉才1金币,平常的任务也就才几金币,最大不超过10金币的契约。

到了现在,好家伙,这对于现在“家境贫寒“的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个无法拒绝的美事,现在想想,接下了又有什么不好呢?既收获了金钱,又能铲除了魔物,成功实现了完美做到了履行骑士的信念与赚大钱的两不误。

属实是,及完成上的物质需求,又能够在内心上满足了。实在是双赢。

可在这种重利面前必有陷阱。

他知道,这份悬赏肯定已经暗藏陷阱了,过去多半是九死一生。可他却始终狠不下心。

他需要这笔钱。

因为他发现他自己愈来愈暴躁了,内心仿佛暗藏着一股阴晦的疯狂。每次被噩梦缠身,头疼欲裂的时候,总有股着能够撕毁,吞噬一切的黑暗。但只要每次能释放过后,便就有种说不尽的舒爽的感觉,能大大抑制住他的痛苦。

可是这也如毒品般不断腐蚀着他的内心,一旦在地狱中,体验到光明的美好,又怎能再独自忍受空虚的黑暗呢?

他逐渐无法自制起来,慢慢地内心的黑暗不断加深,他再也无法那样地独自忍受痛苦。

他也想过制止戒掉,他不想每次清醒后便是一片狼藉的景象,更不想怎么的逐渐放肆自己内心的黑暗。

他不敢想,哪天他要是自己真的无法控制了,将会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当然,最重要的理由是没钱了。脱离神殿与教会后那么久,他没有足够的金额去支付那些损坏的费用了,每次都是由切尔垫付,也每次都是由他来为他擦屁股,他不想继续再拖累他的朋友了。

他努力过,可他却无法做到。也不知是梦,还是现实?他依稀地记得,似乎自己是在强行压抑内心的黑暗,遏制自己的动作,把自己的双臂捆锁起来。起初确实是有一定的效果,可反噬后犹如万骨噬心般折磨着他,双臂为了挣脱手铐已经脱臼,而脑海中疯狂的呓语不断涌现,已经快要让他失去意识。他甚至那时竟然会想到要是吞了切尔,自己会冒出怎样的快感?

他不敢赌,每当他回忆起就恐慌不已,也不知是真是梦。让他的心里钉上一个刺。而且他惊恐的发现,当他下定决心真要戒掉这种行为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没办法放弃了...

他上瘾了。

习惯在阳光沐浴里的人,自然习惯不了黑暗里阴霾。他也一样,当体验过能有缓解诅咒的方法时,他就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这也让他每次头疼的时候,想要释放内心的狂躁,而毁坏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了。

虽然损毁一些物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天理不容的事情。

可是他烧钱,切尔只是个刚入圣骑的骑士,没有进入到神殿真正的尖端地位,是没有能力支撑的起自己这样高额的支出。

而且再加上他还需要大量的镇定剂来辅助,医药费的支出这更让不富裕的家庭里更是雪上加霜。

因此切尔也时常私自接下些冒险的任务,来维护资金的支出。虽然切尔做的很隐蔽,可是尤里安其实也都知道。

他不是个吸血鬼,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不能因为自己放弃了他的生活与理想。

这使的他必须接下这种高悬赏高危险的任务来一劳永逸。

当然,他的操守和信条,是不可能干那些偷鸡摸狗,散尽天良的坏事,他也不想成为自己曾经最鄙视的人。所以每次选的只是是如同雇佣军般走钢丝的讨伐。

虽然他发现于魔物的厮杀可以缓解自己内心的暴躁,可是每次当他精疲力竭讨伐完那些魔物后,似乎那些魔物怨念又总是莫名其妙的缠绕在他的身上。

这反而也更加剧了尤里安的头疼,内心的狂躁更在不可抑制,这也使得他必须继续猎杀那些魔物,来满足自己那战斗的需求。这简直就是不断往复的恶性循环。

他知道,绝对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最不济也要减少这样的次数,不然他以后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所以现在他需要大量的钱,他打算干完这票就不干了,老老实实地回去休息了。

不过,最让他无法的拒绝的是,还是自己手里拿着的信封。

这是赤裸裸的陷阱,他不傻,知道一会死和现在死还是有区别的。

可当他看着手里那份散发出淡淡花香的信封。

又变得筹搓了起来。

信封表面绘的是一捧鲜艳的黑玫瑰花图案。

这种图案一般是哪个家族或者个人代号的象征,像对于克劳狄乌斯家来说,六翼就代表他们家族的象征。

可是这个黑玫瑰图案,他感觉看上去有些熟悉,但脑海中却又始终想不起来。

尤里安久久望着这封信,始终没有拆开,低沉的目光掠过。

“糟糕了........”

仿佛是一次警告,又仿佛是一次威胁,他更希望是有介绍人拿错了,又或者是那个人单纯只是想跟自己对话的“笔友”。

但不管是哪种,都让尤里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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