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旁的枫叶缓缓飘落。

并没有被染成鲜艳的红色,而是稍淡的黄色、那样的枫叶像是蝴蝶般,旋转着,跳跃着,落到路的中间。

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

那么枫叶飘落的速度呢。

把枫叶堆积起来,然后将红薯高高捧起再放下。

应该是一样的速度——对的没错在这食物旺盛之秋我们餐厅特别推出了烤红薯套餐,享受最原始的美味享受最淳朴的香味以枫叶为燃料精心烘烤而成——

啊、餐厅里聚集的人,大都是被这样的广告吸引来的。

没想到居然会意外的受欢迎、不,倒不如说现在的时代这种原本的东西反而比较容易受欢迎吧。

可惜在那人群之中,少了某些颜色。

少了某群奇异的颜色。

我是否也和他们一样,步入自己的社会了呢。

如果说有一只隐形的,不可见的,名为现实的怪物的话。

那么人生来就在与这样的怪物战斗。

不停地被击碎梦想,不停地重新编制梦想,又不停地被打倒,再不停地支撑身体站起来。

现实就是那样沉痛而可怕的东西,它带着微笑假面向你靠近,却在你放下心防的瞬间痛下杀手。

猝不及防地被打倒,如果因此失去勇气了的话,那也就永远地被打倒了吧?

可是、我并不应该现在倒下。

没错!

我要与名为现实的怪物战斗!

没错。

我所面临的现实,就是来自老妈的催婚。

前天已经正式接到了老妈的电话,说是今天就要乘火车,大概晚上的时候就会到达。

哼、这已经无法再将我击倒了。

本来已经做好了下跪的准备,去求电波女借公寓的。不过只是打了电话,还没有跑到她的学校去下跪就得到了她的允诺。

不愧是和我签订契约的魔王大人,我暗自发誓一定会为了让她成为真正的魔王而赌上身为勇者的名号——虽然这个勇者名号的前缀有个失败二字、不过既然是失败勇者神明也不能责怪我没能辅佐她成为魔王了吧。

要向她借公寓倒不是因为,认为自己的住所太过不堪,而是因为有个会让事情变得相当麻烦的生物住在我家。

我家可是女权社会的缩影,在看到扮演我女友的领班过后,再在家中看到穿得像在跟男gay蜜同居的初恋女的话。

我会被老妈认为是脚踏两只船践踏别人的感情而吊着打吧?

明明我既没有女朋友也没有脚踏两只船,倒不如说,根本没有人爱我。

这样还要受到莫须有的罪名的话,我真的会哭出来的哦,成年男子的嚎哭哦。

“埋单。”

“啊、来了。”

“帮我加一份烤红薯套餐。”

“好的、请稍等。”

“这里拿一瓶饮料。”

“好的、马上就来。”

忙到再做多余思考的空隙都没有了。

总之催婚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领班也不再做非主流打扮了,以那副黑长直的模样加上这数日以来训练出来的仪态,我家老妈也能够满意的回去才对。

一边仓促的拿着账单一边把订单打到机器里。

话说明明是家庭餐厅却有相当高级的点单系统,我只要把单号输入到机器里,厨师那边就会自动现实了。

做好的东西又会通过传送带送到收银机旁边的窗口、不过这样先进的科技却让我失去了能够见到主厨的机会。

如果这家餐厅有什么未解之谜的话第一是非主流的出没率而第二一定就是神秘的主厨了。

真是好奇啊、不过我现在并没有去当猫的余韵。

不、下一次,我一定要向店长申请上调工资。

不知不觉也到了黄昏。

被夕阳所照映着,因为晚风稍微在地方飘动的枫叶像是火焰般燃烧了起来。

汇集成了一片,刺眼的金色光芒。

我放下了扫帚。

这份光芒像是海洋一般沐浴着我,如果扫帚掉到地上的话,会不会出现海神来问我掉的是金扫帚还是银扫帚呢。

我一定会诚恳地回答——海神大人我掉的是猫耳娘。

“结束了吗。”

从后台走出,黑色长发的少女这样问道。

慵懒地打着哈欠,伸展着纤细的腰肢。

一副刚刚睡醒,带着倦意的模样。

啊、不对,你这家伙难道在里面睡了一下午吗!我可是忙到不可开交啊至少来帮个忙啊。

你究竟是怎么成为领班的啊。

我望了眼摆得稍微有些凌乱的桌椅。

因为后辈君没有当班,再打整下去恐怕会耽误相当多的时间,还是等到明天早上再来做处理吧。

望了眼挂钟,也差不多是该离开的时间了。

先前魑魅魍魉的各位解散的时候,留给我了一辆外形相当炫酷的电动机车。炫酷到以至于我都瞬间遗忘了失去梅勒斯的悲伤。

我从储物箱里拿出薯片,将薯片袋撕开,不停地挥舞着,用薯片的味道将领班吸引到了后座。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熟练,你要是遇上一个没有了薯片就跟断了电一样的家伙的话,也会变成这样的。

将店门锁好后,再拉下卷帘门,再把卷帘门也锁好。

先前电波女公寓的钥匙拿到之后就一直在我这,正好也不用再去临市拿钥匙了。在心中默背了一遍路线过后,我骑上了电动机车。

“抓稳了。”

她在吃着薯片的空余,伸出一出手抓住我的外套。

不、这家伙是怎么一只手在吃薯片的?

放弃了去深究的我,推动着发动机前进着。

秋天果然还是到了啊。

那份夕阳的光卷动着枫叶,在静静的燃烧着。

我从遍地的枫叶中驶过。

轮印在枫叶中落下一浅小小的痕迹,而微风拂过,堆积的落叶又很快将这样的痕迹掩埋。

感觉到了身后传来了轻微的晃动。

我从后视镜望去,领班又拿出了新的薯片。

不、她究竟是怎样做到在一只手抓住我外套的同时,另一只手打开身下的储物箱又从储物箱里拿出薯片的。

太过在意这件事情一直去盯着后视镜的话,行车就会变得相当危险。

可恶啊、感觉就像薛定谔望着箱子发楞一样,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又不能跑去干涉箱子。好奇心会残害的不只是猫还有薛定谔自己吧。

我向着,因为看不到所以不能确定其有一半概率存在有一半概率不存在的领班开口道。

“没问题吗。”

虽然这些天做了无数的演练和无数的口供对练。

但毕竟是领班,出什么幺蛾子也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

公寓那边倒是很完美,电波女的房间不像装扮得像西洋剧里的公主房间般的打工妹。完全没有多余的装饰相当的朴素,仅有的一些奇形怪状的物件也被她之前搬到了我家,所以应该不会暴露。

“唔问提。”

“不要一边吃薯片一边说话啊……”

她咽下了口中的薯片。

“没问题,我会好好成为,女朋友的。”

虽然她说得相当认真但为什么反而觉得更不安心了。

啊、不过既然领班回应了,那就不再因为看不到而有一半概率存在一半概率不存在了吧。

那如果猫在箱子里喵呜了一声,不确定性不也就消失了吗。

抱着这样奇怪的想法,渐渐看到了城市名的霓虹灯牌。

那城市名之下的车站出门,站着相当熟悉,却又稍微有些陌生的身影。

我叹了口气,在一旁停下机车,带着领班向着那个身影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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