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色已经暗下来,可月季仍然清醒得很,当病房的门被约瑟夫推开时,她就已经开始在组织自己的语言了。但让她意料不到的是,艾维斯也在场,他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的,和约瑟夫的一战应该相当不好受才对。作为敌人的两兄弟能够这么和谐地站在同一个地方,真是有点不适应。

“先坐下吧。”约瑟夫推了一张椅子到艾维斯跟前,而自己则是选择靠在了墙上。

“那我不客气了。”

月季有些好笑,可又笑不出,毕竟刚刚才发生那种事。

“好了,月季,妳和蔷薇不是一同送百合去维特雷下水道的么,为什么她们两个失踪了,妳却倒在了下水道入口处?”约瑟夫尽量把提问的问题简单化,方便还没彻底回过神来的月季回答。

“是飞雪城一郎。”

听到这个名字后,约瑟夫和艾维斯的脸上表情各有变化,一个诧异,一个蹙眉,可心里想着的可都大同小异。

“他能同时击败‘瓣’的三人?”

“是的。”

艾维斯把脸转到了约瑟夫身上“哥哥,你尽全力的话能直接挡住月季小姐的对魔箭吗?”

“答案是否定的,就算我和你加上父亲或者狮子黑龙什么人都可以,都没有办法直接承受对魔箭的爆破伤害,绝对会沦为肉末。”约瑟夫伸手摸着下巴,回忆道“而且,月季的对魔箭能造成的伤害足矣摧毁整个维特雷排水系统,但现场却只出现了地面碎裂的痕迹。”

“说出来你们也不敢相信,自称是纯种雪一族人的飞雪城一郎……能变成伪装者。”

月季再次曝出了惊人的讯息,这一次连约瑟夫都按捺不住了“不可能……如果他是伪装者的话,为什么能够在维特雷潜伏这么久?维特雷士兵每一年都会体检一次的才对。”

“有可能造假吗……?”艾维斯质疑道“月季小姐,飞雪城一郎的变异体是怎么样的?”

“他自称——‘小丑’,并且是个多重间谍,协助戴尔逃离维特雷,并且说自己戴着三种不同的面具活了二十六年。”

“小丑……”艾维斯忽然想起“那不是岚在寂静之城碰到的守门人吗,他就是飞雪城一郎?”

月季只是点了下头,没有继续说话。

“小丑……是寂静之城除了父亲以外的唯一记录在案的伪装者,危险程度无法判定,但从维特雷探索小队无法从中带出情报这一点来看,作为‘守门人’的他危险程度最终设定为五星。”约瑟夫与艾维斯对视了眼,继续说道“是破坏平衡的存在哦,那家伙……把我都蒙在鼓里了。”

艾维斯的额前流下了冷汗“那他比任何一个伪装者都要强吗?”

“不管是人类还是伪装者都会不断地进步,或许刚刚碰到贝利亚的时候,蔷薇她们需要联手才能与之抗衡,但只要看过对方一次战斗的方式就能拟定出针对的作战。好比如现在‘瓣’的随便一个成员穿越回去打贝利亚都会显得比当初轻松。飞雪城一郎亦然,跟他战斗的次数越多,他的弱点就暴露得越多,到时候打起来就简单多了。”

“没用的……”月季低头下意识地捏住床单“他跟我们三个打的时候,一直在笑,并且攻击方式层出不穷,简直就把我们当玩具。”

“那他有说把蔷薇和百合带去哪里么?”

“没有……他的原话是‘把布莱克兄弟最珍重的女人带回去’。并没有说带去哪里。”

“带回去……?”约瑟夫质疑道“是指东亚大陆‘雪’的老巢吗?”

“我们兄弟的存在让‘雪’感到碍眼,所以他想利用蔷薇小姐和百合来引出我们两个吗?”

“不。”约瑟夫一口否定了艾维斯的话“别忘了,我们的父亲可是要推翻‘雪’的,那飞雪城一郎为什么还要协助企图谋反组织的父亲逃离维特雷?我有一个假设……就是飞雪城一郎根本就是以个人为中心行动,不管是‘雪’、格兰威还是维特雷,只要是他想到的都会对其进行破坏,到处制造悲剧但对于他来说是喜剧的一幕。”

“这种人……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他的思想比飞雪怒涛所维持的均衡世界更加扭曲,继续放任不管的话……无论是伪装者的世界还是人类的世界都将不复存在。”

“……那,你能先把除掉世界污点的愿望先搁置在一边吗,哥哥?”

“你的意思是……?”

“我要救出百合,你也想救出蔷薇小姐的吧?只要格兰威和维特雷合作,进攻东亚大陆的话……”

约瑟夫立马打断了艾维斯这显得相当愚蠢的话“你认为长期被笼罩在伪装者阴影下的维特雷军会协助随时会吃掉自己的生物吗,他们不会的。”

“或许我刚才说错话了……那我换个问法,你能以个人名义跟我联手吗?”

“……”约瑟夫瞬间无话,他记起格兰威城堡沦陷的那一晚对艾维斯说过的话‘面临绝对的恐怖时,会不由自主地往同类的身边聚集,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我是人类,当然会离开这个即将变成伪装者乐园的城堡,投奔维特雷’。没错,约瑟夫从小就渴望能对世界改革,在父亲带领自己见识格兰威黑暗时这个理想便愈发强烈了。同时为了这个理想不断策划着,每一步都要计算得精准无误,把自己当作是计算机使用。

但飞雪城一郎就像是入侵约瑟夫大脑的计算机的一种病毒,假如需要用跟他同样或更强的病毒才能将其除掉的话,艾维斯,正是一种能对付飞雪城一郎的病毒。但是否要把这种病毒输入计算机,全靠自己的抉择。

约瑟夫走到了月季的床边,轻抚着她略为颤抖的背,安慰道“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

“约瑟夫……”

视线转移到艾维斯身上,约瑟夫长叹了一口气“那就别拖我后腿。”

“我可不觉得我现在比你差哦。”

兄弟俩的拳头,碰撞在一起。

———公海·琉璃岛

这是一座不受任何国家管理的岛屿,同时也是上田祐介尽情进行实验的地方。他的实验,无非就是为戴尔不断量产伪装者,再用轮船通过东海运送到寂静之城。不过戴尔最近也没有联系上田祐介,趁此之余,上田祐介便可以继续进行‘雪’交给他的任务——制造混血种,不过成功率相当低,飞雪美琴就是一个例子。

原本也是十分平凡的一天,研究室却闯入了一头巨大的远古生物。

“翼龙杰克森?”穿着带有污渍的白袍,上田祐介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映入眼中的,除了翼龙杰克森还有三个人。

“哟,老头,实验有进展吗?”飞雪城一郎将两名晕倒过去的女子放在地上,同时向上田祐介打了声不怎么友好的招呼。

“城一郎,你不是在寂静之城的吗?”

“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一副牌中,有多少张鬼牌?”

“两张……”

“那不就是了吗?”飞雪城一郎摆出了OK的手势“我是本体‘大王’,留在寂静之城的是分裂体‘小王’。”

“什么?”翼龙杰克森诧异道“原来你不是变成沙粒飞过去维特雷的吗?”

飞雪城一郎歪头咧嘴,竖起了中指“你脑子进水了吧,你这喷射机飞过去都要按小时来算,我只身过大海没到半路就体力不支掉海里了。”

“城一郎。”上田祐介脸色沉重地看着蔷薇和百合“你知道抓来的是谁吗……居然把布莱克兄弟的女人抓来了,你是想激发他们两兄弟联手来对付‘雪’么?”

连思考的时间都省略掉,直接回答道“能把先生(父亲)维持的均衡世界弄得一团糟,想想都觉得好玩呢。”

眼里尽是飞雪城一郎那奸诈的笑容,上田祐介下意识地缩了一步,这个变幻无常的家伙,已经对‘雪’维持的世界感到烦闷了吗,还是说……真的只是为了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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