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华冠」!”

“四大仪法屋的最后一间终于出手了吗!?”

对比观众席上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在赤发女子橘以远超所有人思考的速度加入战局后,竞技场中心再次乱成了一锅粥。

——又是魔导师?

喀啪!!

巨大的冲击产生在糖衣表面,脸色本就难看的枯莱科尔,猝不及防下,周身的魔盾竟然被直接撞碎,在他惊骇的视线中瞥见的,是赤发女子手上对自己而言无比熟悉的紫色光球。

骤然出现的破绽,也导致他手中的晶体也被对方无情夺去。

“切!”

枯莱科尔脸色难看,狠狠咬着牙,手上却有些力不从心。

不仅是他,经过整场比赛前二十分钟,本来就因为围攻安布罗斯而耗费了大量魔力的众人,在橘以标准的「邪神叹息」击碎枯莱科尔糖衣的那一刻,心中都升起一种无力感。

就如安布罗斯所好奇的,所有人一开始就“打算”存留一部分魔力作后手。

这么做的原因,一是用于戒备一直不参团的「华冠」与「意志锁链」,二是为了能够预防想枯莱科尔那样家伙的突然袭击,然而在安布罗斯拿下超过四十分后,所有人都疯了,他们开始把存留的魔力一次又一次地压缩,意图刺穿安布罗斯防御的极限。

然而在这个极限到来前,他们各自的极限,先一步席卷上了身体和大脑。

“一个接一个的,真是会挑时候啊……可恶!”中年壮汉望了眼安布罗斯的方向,见对方似乎不再有参战的意图,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随即,立刻对自己松一口气的那种怯懦感到羞愧,“不过,如果只是魔导师的话,的确也不算是今天最坏的消息了。”

壮汉的脸上浮现苦笑。

毕竟,比起能联手对付的魔导师,他更不想面对那个已经累积吞没所有人「将近万发奥能冲击」的诡异家伙,哪怕到现在,波纹反馈给他的信息,都在不断陈述着对方仅仅拥有「不到初级修为」的荒唐答案。

这怎么可能呢?

本来还以为枯莱科尔展现完整实力后,与「星徵」联合的他,分别拿下冠亚的结局基本没跑,现在回忆起这个想法,壮汉自己都觉得丢脸。

“……回到现实吧。”

壮汉摇了摇头,他如今关心的,是在次赛剩下不到十分钟内,与同样魔力枯竭的枯莱科尔联手,究竟是否还能抢回第二的名次。

至于「梧桐笔」那四十六分……壮汉眉头阴云缠绕,他实在想不到任何方法,能够突破那个怪物说不清咒文的防御魔法。

——连看都看不出来,毫无魔法波纹起伏,手段神秘至极。

难道这也是法器吗?就像爆发手环那样?

不管是不是,壮汉印象中那引以为傲的奥能魔盾,在这个真相不明的事物面前,仿佛真的变得跟糖衣一般脆弱可笑。

竞技场另一边,空间序列的光芒再次闪烁。

“有一手嘛,兄弟。”

头盔遮脸的梅奎尔,骤然出现在心情不悦的安布罗斯身旁,满腔抱怨的语气:

“不过我说兄弟啊,咱俩那么有缘,你为啥不把晶体给我啊?我保证不会像那个蠢女人一样犯自大症……唉,这下可麻烦了,本来还打算留到最后再出手的,没想到她居然也隐忍了那么久,再加上你还把晶体给了她,我真的很伤心的说!算了,不聊啦,虽然大爷怕麻烦,但名次还是得往上爬的,这回就原谅你了!找机会吃饭哈。”

就仿佛专门过来打声招呼般,梅奎尔叽里呱啦地丢下一连串废话,在满头雾水的青年面前,施展空间序列从原地消失,与来时同样莫名其妙。

对于这名头戴铁盔的古怪家伙,安布罗斯只能以无言以对来形容。

“不过这样一来,冬季赛的局势,应该也算是完全展开了吧……”眼看头盔骑士以空间序列出现在人群中,引发二度混乱后,早在心里有谱的安布罗斯感叹一声。

“虽然目前还剩余不少参赛者,同阶级间对‘控制力’掌握的差距也还没体现,但每个人的积分也都并没有高到哪里去,如今,两个魔导师都发力了,会不会彻底提前演变成一场……纯粹靠修为压制取胜的戏码呢?”

想到这里,安布罗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蓑衣,心情有些复杂。

自己,也算是靠压制取胜的吗?

或者,根本就是毫无技术含量的小聪明罢了?

同样是防御方面的压制,比起传统的奥能魔盾,他仅仅是在斯洛克常见到不能再常见的滤魔石上做了点手脚,就获得了现在这种成果,体会到理论或是科学带来甜头的同时间,安布罗斯不禁隐隐担忧,魔法体系成熟的斯洛克,是否存在着某些致命的弱点?

或许,科技被有所压制,除了陈旧腐朽的思想外,还具有更加深层次的原因……

拿到积分第一的名次,对于他这个在所有参赛者中修为排行末尾的人来说,本身就是件极其讽刺的事情,一旦这个建立在他们一直以来所排斥科学范畴的事实被发现,嘲讽还是次要的,虔诚效忠于传统魔法的那些人,会不会直接崩溃呢?。

“不过,这也算是无知的一种体现吧……万一我耍的手段被发现了,这种偷梁换柱的做法,怕是会让所有人都气到冒烟,想直接把我碎尸万段,也不为过了。”

——就如同当年的「雷电术」,被理论研究出“采取组合低级魔法”同样可以施展出的时候一样。

安布罗斯猜不出,到时候人们脸上浮现的,究竟是愤怒,亦或是更加的恐惧呢?

他叹了口气,抛去杂想,看向竞技场另一处大异于中心地带的区域。

“……咦?”

在那里,一名栗发少女神色惊慌盘坐在地面,在她的面前躺着一名昏迷的青年,白袍上泛着大片血色,面对青年危险的伤势,少女手上动作虽然不慢,连束在脑袋后面的头发都披散下来,本来漂亮的脸部皮肤,此时被尘土与汗水混合着覆盖。

“这女孩,不是上局比赛时暴躁起来没命一样的家伙么?”

安布罗斯好奇地走过去,刚走到一半的路程,就听到各种支离破碎的咒文祷念声:“水疗……不行……雷针缝合……也不行……怎么办,怎么办……”

干燥的空气中,少女的声音焦急且懊恼。

“熔火飞沙?冰牢术?迟缓术?凝血……崩解……可恶!为什么我只会这些魔法?该死,真该死,这十几年来,我究竟学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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