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发生的故事。

在「华冠」仪法屋的举荐测试中,安布罗斯曾依靠四枚改造后的滤魔圆石,吸收了红袍赤发女子将近六成的魔力总量。

当然,那是在每颗滤魔石都超出承受量稳定上限的额度下,才勉强做到的。

除此以外,如果面对的魔法超过了魔导师,甚至是某些非奥能系的释放型魔导术时,滤魔石极有可能会在完全吸收魔法之前,遭到外力上的损坏,从而迸发出不弱于被吸收魔力的爆炸威能,反炸死将它利用过度的人。

即便如此,只要准备足够多的数量,通过有序的装配,面对大魔导师级别以下的奥能魔法时,他几乎可以稳立于不败之地。

而玻璃糖衣赛的最佳竞技魔法又必须是奥能魔法,所以,安布罗斯不止一次地感叹过,除了电池的功能外,滤魔石这个东西……

“简直就是为玻璃糖衣赛量身定做的「伪法器」啊。”

之所以称其为伪法器,就是因为它既是专用于魔法师之间、强化交战时防御手段的装备,但又用不到任何斯洛克传统的图纸,也不需要写入任何传统的咒文,甚至,究其制造工艺,斯洛克现有的锻造技术就算飞跃一百年,也完全无法做到。

而且,鉴于两个危险因素,他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滤魔石的吸收能力。

其一是米莉安的身份,不论是“外界”的关系,还是她那一头特殊的发色;其二,则是安布罗斯有种预感,一旦这种专门应对奥能魔法的吸收方式被普及,先不说大陆格局是否会被动摇,他自己首先就会成为维尔西尼的第一刺杀目标。

诚然,无论他想再多也都是废话。

——因为竞技场上的风向,已经「彻底改变了」。

从乖戾的枯莱科尔血色充目的再次发动攻击起计算,安布罗斯连续“消灭”了他三次、七次、十一次的邪神叹息,而在诡异青年张牙舞爪展开第十二次进攻时。

他的指尖,已经再也凝聚不出紫色光球。

这代表着修为在「准魔导师」级别的枯莱科尔,整个初赛为「爆发手环」所收集的不稳奥能,已经完全喂进了安布罗斯长袍口袋里那一连串的滤魔石中。

不得不说,枯莱科尔的实力相当不弱,在安布罗斯的雷达色谱中,他算是除去两红一无色三名魔导师外,最强的参赛者,包括诡异的进攻角度、能够弃置咒文的空间序列,枯莱科尔的十几波攻势基本上是在半分钟内就结束了。

速度非常快,退势也非常快。

于是,在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时间内,铎尔芬诧异地喊出了第一次加分。

紧接着「冰煌」的中年壮汉,也忍不住加入了偷袭安布罗斯的队列,加上攻势减弱不少的诡异青年,两人交替着近攻、远射等等不同的奥能魔法,结果却没有丝毫改变。

再来,「黑曜」的瘦高男子也暂时放下了对枯莱科尔的仇视,遵从比赛的第一目标,向手持晶体的安布罗斯发动了奥能与雷电的交错倾泻。

三分钟后,除了失魂落魄抬着昏迷古棋的乔伊,以及两名心中各打算盘的魔导师外,所有人都开始沉不住气,集体向竞技场正中央的青年发起打击。

二十人对一人。

狂风般,落叶般,暴雨般。

而安布罗斯只有在面对某些脱离纯魔力太多的非奥能魔法,以及会造成他脚下地面破碎的物理性魔法时,才轻点拐杖,随意地辗转于复数不同的落脚点。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铎尔芬的话语声有些麻木了,他只是涣散着视线,在六角竞技场的上空喃喃着:

“47号,47号参赛者加一分……目前积分47……?”

连声音都充斥着一种非正常的疑音。

因为玻璃糖衣赛扣分机制强于得分机制的缘故,数十年来,单人能超过三十分的记录寥寥无几。

那么……47?

战场风暴中间,运用「三项合一」各项强大魔法回路、不断倾洒最密集光束的瘦高男子,此时大口喘着粗气,满脸铁青不堪。在他不远处,「冰煌」的中年壮汉双目充血,挥舞魔杖的手臂早已酸麻,就连壮汉旁边的枯莱科尔,也是脸色苍白,尽显魔力不足的疲态。

不应该,不合理,不现实,不可能。

因为。

——【没人,没有魔法,没有任何攻击,能接近这个家伙身旁的半米范围】

这个家伙……到底是从哪蹦出来的怪物!?

直到此刻,竞技场外围,观众席上的所有人都息声凝滞了,那种狂欢性质的呼喊声也不再浮荡,所有人只是低声吸气呼气,尽可能让自己脸上的表情不垮掉。

——【不破】

这是竞技场正中央伫立于地面的,身着不起眼灰色长袍,连腿都断了一条的渺小青年参赛者,给所有人留下的「终极印象」。

至于那二十余分钟前的第一印象,没有人,还能将其与现在信步前庭的他联系在一起。

就连在仪法屋观战席中,于安布罗斯挡下第一次诡异青年攻击时,大声叫好的霍兰,此时也瘫坐在椅子上,再坚持不住接连呈现的惊喜,呈无力面容倒抽着气。

“那、那个家伙,究竟干,干沃伦……巴布尔运算??”

眼角流下不知汗水还是泪水,爆炸头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迎来了赢得某笔天价赌金的既定事实。

在霍兰身旁,并未理会其胡言乱语的独孤傲,神色肃穆地注视着场内的安布罗斯,心中也快速跳动着,原来……不仅是理论研究,学长就连在战斗方面,也强得那么离谱吗?真的是相当让人激动,但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机会见过,他这种夸张到犯规的情景呢?

在霍兰身旁,米莉安动作有些僵硬,抿着娇小的嘴唇,正襟危坐在伊昙沉静的双膝之上。

与她五官表情相反的是,望着竞技场中央的青年,尽管那支木杖只被使用过短短两次,米莉安眼中依旧绽放着名唤热切的炽色光辉,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以自己的期愿为姐姐以外的人付出“心血”的感觉,难以形容的情绪,不断充盈着她内心每一处角落。

「断杖」

这就是她的作品吗?

这就是她专门为他人倾心打造的作品吗?

这种头一次被真诚需要的感觉,还真是让身体想象不到的发抖呢。

与观战席复杂无比的情绪气氛相比,竞技场后方的准备大厅中,则飘环着一圈犹如沉云般,令人紧张到窒息的空气。

超过六名仪法屋屋主,环聚在大厅中一处阴影范围内的角落,沉重的视线相互交错。甚至在其中,还存在一名被誉作四大仪法屋之一的巨头。

沉默中,斯利凯拉率先开口: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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