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进入维特雷监狱楼的戴尔双手被锁，由于是极度危险人物，只要他想反抗这栋监狱楼根本困不住他。所以，只能让唯一能压制他的约瑟夫亲自押送到艾维斯的牢房之中，三父子别了一年余载再度见面，不过这次却是对峙。

随便找了个位置用手扫去地上的灰尘，戴尔坐了下来，尽管恢复了年轻，可坐下来的一瞬还是会像个老头子似的长叹一口气“好久不见，艾维斯。”

“……父亲。”艾维斯与戴尔同为伪装者，他已经从父亲的身上嗅出了比贝利亚还要危险的气味。

“听说你打败贝利亚了，干得不错。”

“听你的语气，似乎早就想把贝利亚推给我们其中一个来解决了啊。”约瑟夫走入了牢房并将其关闭“能详细说说吗？”

“伊莉娜公主的父亲劳伦森，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兄弟俩同时点了下头。

戴尔继续说道“他是我的挚友，是跟我一同率领伪装者大军对抗迈卡威的一名人类。后来他负伤迫不得已退役，我便把南国的管理权交给了他，让他在南国落叶归根。可惜好景不长，自愿接受伪装者病毒的贝利亚企图谋反，并威胁劳伦森将其女儿嫁给他，当然这只是欺骗劳伦森的幌子，他的真正目的是夺取南国的管理权，将南国的所有人类感染。”

“为什么不除掉他？”约瑟夫翘起双手，淡淡说着“哪怕你当时还是人类，也可以叫寂静之城的伪装者将贝利亚斩杀掉吧。”

“当时我叫了寂静之城的八岐大蛇草刈真一对付他，可惜也输了。就在我打算让更强的去对付他时，却遭受到了‘雪’的反对。”

戴尔故意把后半句的语速放慢，同时看着约瑟夫的脸。

“原来如此，估计‘雪’就是干脆利用贝利亚来守住南国，所以才放任他不管对吧。”

“没错，在背后搅风搅雨的都是‘雪’。”

“我跟‘雪’的老大飞雪怒涛见过面，可惜他把问题甩在了你身上，他让我找你向你问清楚‘为什么要维持平衡’的原因。”

“他当然不会当场告诉你，因为那种原因很蠢啊。”

“他也是这么阐述的，蠢……到底怎么个蠢法？”

“艾维斯，接下来我所讲的，就是你所寻找的答案，注意听了。”

艾维斯简单地点了下头“我会一字不漏地听入耳的。”

“我们格兰威的祖先，在南美的森林发现了沉睡着‘恶魔’的棺材，然而那不是恶魔而是第一个伪装者，他不是外星生物而是变异生物。而伪装者的前身，是受到失败实验而变异的雪一族混血儿。”

听到这里，约瑟夫和艾维斯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事实冲击着他们至今所涉及的知识。

“很惊讶吗，我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可事实就是如此。数百年前，由于人口暴增的关系，甚至使得地球承受过大的重负，资源、能源等正在不断被消耗掉，假若再不控制的话，地球生态就会构成严重威胁。于是乎，当时在东亚大陆掌权的雪一族便开始研究一种病毒，改写人类基因的伪装者病毒从此面世，而实验对象则是雪一族混血儿。结果很成功，并且雪一族人为了保险，研发的病毒会被他们自身的血液以及银所净化，所以很快那名实验体便投放在东亚大陆的城市中……不断捕食、掠夺，对宇宙来说弹指一挥间的五十年，东亚大陆的人口便骤降到半数。为了抑制这种现象持续恶化，雪一族人利用自己的血液制成了血清，装入子弹中将东亚大陆的被感染体全部净化。但这种做法是极其惨无人道的，利用食人怪物去控制人口数量增长，这对雪一族人来讲无疑是个黑历史。所以最后，他们让第一个实验体进入假死状态，放入棺材并置于格兰威常出没的南美森林。”

艾维斯听了后脸上尽是崩溃的表情，他捂着自己的鬼手苦笑道“这就是真正的起源吗……”

“但人口暴增的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东亚大陆有所好转，可南美大陆的民情依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于是我们祖先步了‘雪’的后尘，再次让伪装者病毒出现。然而我们祖先看上的却是伪装者的强大，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的祖先甚至将伪装者投入了战争，这个举动惹怒了‘雪’，导致维特雷的诞生。就这样，战争持续了数百年，到了我和迈卡威的年代依旧没有停息战火，但人口问题已经恢复正常。”

约瑟夫插嘴道“那样不是很好么，既然恢复了正常就没必要继续让食人怪物的世界维持下去了吧。”

“终究还是这个法之王不称职，他制定了一套对人口增长的管理法，那就是利用格兰威与维特雷之间的斗争来控制人口。人多了，送一些去被伪装者吃掉，人少了，自己出动杀掉一些伪装者。飞雪怒涛，是个把世界玩弄于鼓掌中的男人，麾下更是有不少人才，如果不是迈卡威太蠢坑死了一大帮雪一族人，飞雪组恐怕会更加猖獗。”

“那妈妈呢？”

“你们的妈妈曾经是飞雪组的一员，身为飞雪怒涛派来监视我的年轻女人，却背叛了‘雪’选择了与我结婚。正是这样，让我有了反抗飞雪怒涛的想法。”

“于是乎，我们两个副产品就生出来了对吧？”约瑟夫耸耸肩，摊手道“无稽之谈，飞雪怒涛肯定会在我们出生的时候杀掉我们。”

戴尔笑了笑，反驳道“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天荒夜谈呢，约瑟夫？飞雪怒涛是预测到你们长大后的举动才没有动手的。”

“预测？”艾维斯摸着下巴，质疑道“我不相信。”

“刚才我说过了，飞雪怒涛制定的人口控制法，把如今的你们代进去就说得通了。约瑟夫是杀伪装者的一方，艾维斯是杀人类的一方，可飞雪怒涛却失算了，那就是不稳定因素艾维斯。”原本紧凑着的眉头也在说完这番话后放松“好了，我已经说完了，你们两个的答案是什么？”

戴尔把问题抛到了两兄弟身上，约瑟夫和艾维斯本身就是戴尔推翻‘雪’的工具，作为混血儿的他们比纯种雪一族人更为强劲，这一点从成长速度上来看就相当明白了。越战越强，越挫越勇，两兄弟就是这么一路走来的。只是约瑟夫比艾维斯更早领悟自身存在的意义。

戴尔也不会干扰或者误导两个儿子，他们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拥有自己的想法。若是因自己的一番话而动摇了内心真正渴望的东西，那么他是无法完全发挥自己的实力的。所以戴尔沉默着，等待兄弟俩的答复。不管他们作出怎样的选择，是跟自己一同推翻‘雪’自立为王，还是与‘雪’同行，戴尔都会全力支持。

“父亲……”艾维斯打破了沉寂“妈妈是被你吃掉，还是说被‘雪’除掉的？”

“青子她是‘雪’的叛徒，把你们两个养育成人就代表任务结束，对‘雪’来讲无用的她，自然是被‘雪’除掉的。当时我对那名破坏格兰威宫殿的小女孩说了谎，是因为没必要给作为维特雷打手的她透露‘雪’的半点信息。”

“最后一个问题……伪装者能够变回人类吗？”

艾维斯的问题令戴尔一脸诧异，随即马上露出笑脸“可以，只要用雪一族人的血液成份制造血清就可以，但不能直接给伪装者吃或者制造子弹注入体内，这样会立刻死掉的。只能通过打点滴的方式，分期治疗，只要接受了血清治疗，伪装者会在一个月内逐渐恢复味觉，以及对血腥的东西反感。”

艾维斯笑颜逐开“那……”

“不过……”戴尔话锋一转“百分之四十的几率变回人类，百分之六十可是会死亡的。”

“……百分之四十吗，哥哥。”艾维斯朝着约瑟夫看去“维特雷有那种提高几率的技术吗？”

约瑟夫从沉默中恢复过来，回应道“有，并且血清已经在开发中。”

“太好了。那我们就跟父亲一起推翻‘雪’，然后让伪装者接受血清治疗吧，这样一来，人类世界就会再次恢复了！”

目睹艾维斯欣喜若狂的一面，约瑟夫点了下头“我当然也会推翻‘雪’，但不代表我会和伪装者同行。”

“什么？”艾维斯的脸无法适应从笑到质疑的转变“你还想先讨好‘雪’，再背后捅他一刀吗？这方法已经不能用两次了！”

“伪装者是人类文明史中的污点，必须抹除掉。我渴望着的是完全革命，没必要把污点留在世上。”

“哥哥……”

“这就是你们两个的答案了吗，果然演变成这样了。弟弟渴望推翻‘雪’再拯救伪装者，哥哥渴望完全革命抹除世界的污点。”戴尔站了起来，轻松地挣破了银质手铐，扫走臀部的点点灰尘“接下来我要回去寂静之城，率领伪装者大军除掉碍事的维特雷，再跨海直捣东亚大陆。”

约瑟夫想要完全革命，戴尔便是敌人，可他并没有拦截戴尔，而是让这个敌人大摇大摆地从维特雷监狱离开。

视线，集中在艾维斯身上。

“果然你要先把我除掉吗……哥哥。”

“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

“我会不断对你作出攻击，假如你一个小时后还没有死，我就放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