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单局比赛而言,玻璃糖衣的规则几乎是百年不变」

然而,比起往届欧匹诺的玻璃糖衣赛,本季度因为扩张规模,并允许外邦仪法屋进驻,主办比赛的商都城主那一方,不得不要求比赛在规则必须有所改变。

改变分为两大因素。

首先是适合更多数量的仪法屋同时比赛的规则,其次是整体拔高比赛难度的规则。

——于是,「积分联合」就成了冬季赛前所未有的一大特色。

一直以来,玻璃糖衣都是单人参赛,以参赛者个人积分计算总排名的「末尾淘汰」机制,其中,因玻璃糖衣核心在于“保护”而非“进攻”导致无法单人对决的性质,加上每场比赛淘汰的人数有限,这让每届的总赛程都进展的相当之慢。

“就拿三年前我最后参加的那一届作为举例,总队伍数量我记得应该刚好是三十支,虽然一个队伍也就一个人……为了能让比赛更加稳定,而不是被某些仪法屋联手垄断,那年的比赛一共进行了五天之长,加在一起足足十一场比赛。”

在低暗的黝黑建筑物二楼,会课桌前,霍兰语句清晰地向安布罗斯解释着。

“前三日都是上下午各一场,第一、第二、第三一直到第五场,每场都淘汰积分末位的四人,直到第三日下午的第六场,开始缩短比赛时间加快效率,进一步淘汰三、二、一人,剩下积分榜的前四名时,不再淘汰任何人,而是在最后一天内连续进行三场无休息时间的循环赛,最后决出名次上的冠亚季殿,这还只是最基本的赛制,因为当时的我在第二场就出局了,也就不清楚后几天有什么附加规则。”

时过多年,霍兰已经记不太清自己出局时究竟是什么分数了,他也不再回忆那些让自己不愉快的时段,继续沉声道:

“然而,你应该能看出,这种赛制在本次冬季赛却显得太过拖沓,光是外邦仪法屋都有将近二十只队伍,规则不变的话,赛程恐怕要超过十天,那些大人物们似乎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所以,城主府改条件了,直接总共改成了「三天五场比赛」结束,前三场每场直接淘汰一半,第四场淘汰至只剩四人,最后一天比赛时间延长数倍,并决出前四位的排名。”

安布罗斯沉吟着分析起霍兰讲解的比赛结构,忽然讶异道:

“等等……这样一来,弱小的参赛者岂不是会相当吃亏?”

“是啊,”霍兰点头,“比起规则改变前‘只需要保证自己积分不掉到最后四位’,现在‘一定要争取到一半以上’明显带来了更多压力,”

“而且,因为这一回实力强大的参赛者相当不少,第一场还好说,从第二场开始,就淘汰到只剩十二支队伍,加上四大仪法屋以及它们之下并不弱去多少的几间仪法屋,可以这么说,如果弱小的仪法屋不联合起来针对大宗,它们甚至活不过第一天。”

“联手?”

霍兰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毕竟人们总是会对某些威胁过高的目标心生畏惧,然后弱者联合,同仇敌忾,本来就比赛凶险,如果连第一天都活不过去,还谈什么宣传仪法屋名号?”

“但这样一来,万一除四大仪法屋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针对前者中某一人,岂不是能很轻易就扳倒他们?”安布罗斯摇头质疑起这一规则。

“——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霍兰摇头道:“四大仪法屋每届不但参赛者强大,为其赞助准备的法器也是骇人听闻,就算是超过十倍的对手,他们也能安然地从中幸存下来……不过,在前几场联手尽可能排除四大等对手,的确是往年弱小仪法屋的战术之一。”

“也只是,尽可能,排除,而已吗?”安布罗斯拄着下巴沉思。

“但今年不同!”

霍兰突然提高了声音,脸色也变得严肃,“这一回的冬季赛,与以往最大的区别,就是有超过十间的外邦仪法屋进驻商都,比起打了那么多年交道的老对手,四大仪法屋无法、也不敢以一直以来的经验去判断,是否能抗下那些新团体‘联手’,而为了保证他们地位不坠落太多,顶层的掌势家伙们就跟城主嚼了不少舌头,并提出了「积分联合」这一规则。”

直到最后一场比赛之前,半数淘汰制保持不变——

然而在此之前,所有的仪法屋,都能够与其他任意一间仪法屋联手作战,并且在两者相加的基础上共享积分,直到倒数第二场比赛时,淘汰到只剩两支队伍,然后在决赛上重新拆散,四人积分清零再决出冠亚季殿。

“积分共享?等等!也就是说……四大这一回,有可能相互之间联手,来抵抗来自他们之下、甚至是外邦仪法屋的群起攻之吗!?”安布罗斯惊道。

“这是最简单粗暴的反平衡法。”

霍兰冷笑着慢悠悠道:“既然是联手,四大也绝不可能蠢到,去找那些看上去弱得一笔的仪法屋,而在这以上,哪怕是跟二线仪法屋联手,在比赛场上都不会如同往届的单人一般容易被击溃,所以甚至可以说,这个规则就是为了四大仪法屋量身定做的。”

安布罗斯捂着嘴不住点头。

“所以……”

沉默一秒,霍兰脸色不佳地开口问道:“能告诉我吗?为什么明明贵为四大仪法屋之一,「华冠」却直接找上我这间看上去弱到不行的仪法屋【点名邀请积分联合】?”

“嗯……大概是因为猜出了我很其实很强吧。”安布罗斯兀自沉思在自己的计划中,毫无自觉地张口答道。

“很强吗?有这么信心的发言在这里我也放心了,”霍兰闭眼笑起来点头,然后猛地变成歇斯底里的嘴脸,吼道:“那么,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拒绝他的提议呢!?”

“啊?”安布罗斯呆滞的抬起头。

“——刚刚在门口的时候,你拒绝了他的邀请吧!毫不犹豫的!斩钉截铁的!就算我没在场,也能想象到那家伙脸上错愕的表情哦!”因为是爆炸头,霍兰已经没有头发可以继续炸起来了,但他还是双手成爪装扒着脸皮发疯般吼道。

“啊,那是因为,我当时还不知道这个规则啊,”安布罗斯挠着头无辜地答道,“而且,正因为他作为最强的仪法屋之一,却直接找上了最弱的我们,才让我不得不怀疑。”

“你,呼,呼……”

霍兰连续喘着粗气,最后吐出无奈的字眼:“罢了,反正如果与华冠联手的话,估计到决赛前,梧桐笔的赔率都会彻底被队友拉低吧。”

“说到赔率,赌金下注的事,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啊?这个啊,估计要等下午截至报名后才有对全城公开的赔率榜吧……喂!我说,别给我转移话题啊,就算你拒绝了华冠的邀请,他会只身前来我这间仪法屋,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你们之前见面时,究竟干过些什么?”

安布罗斯没有直接回答霍兰的问题,而是将会客桌面上,一副外表几近漆黑的厚框眼镜拿到手上抛了抛。

“做工不错嘛,不愧是准备了三年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在比赛时,能发挥出什么有趣的作用就是了。”

霍兰脑门上冒起青筋。

“我说你……好歹我那么相信你,你也别藏着太多东西不说出来啊!”

“不是不说啊,而是连我自己也很难解释,”然而安布罗斯却苦笑起来,将眼镜放下后重新柱起拐杖站起身,他望着自己的右手道:“比起语言,还是行动更好说明事实,从明天……不,至少在后天之前,你就会理解为何劳伦斯那个家伙会找上门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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