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闻言,老人吊起眉毛有些惊讶。

“看来斯利凯拉与这位冕下早就结识呢,不介意的话,稍稍为老朽介绍一下?”

就在老人改口称霍兰为“冕下”时,妖艳男子座旁一名盘着螺旋卷发的女性,忽然冷笑起来:“到底是对当年的‘战争’避讳不及的愚人,连败者的嘴脸都认不出来了么?”

闻言,老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悦。

“碧吉斯冕下,你刚刚说老朽是什么?”

斯利凯拉见机立刻接过了那名女性的话头:“嘛……美丽的碧吉斯女士,不要随便就动肝火嘛,有些事情,比起这般败坏形象坦然吐之,心照不宣反而会更好哦,怎么说冕下都是欧匹诺最顶端的仪法屋主人,稍稍注意自己的言行仪表,还是会有想象不到的收获的。”

随即,他也没有继续等待卷发女性回答,而是反身往霍兰的方向抬手,优雅向老人道:

“这位,乃是作为欧匹诺曾经五大仪法屋之一的,年轻有为的掌事者——「罗雀」的主人,霍兰冕下哦。”

老人一呆。

“「罗雀」?那是什么仪法屋名号,怎么老朽从未听说过?等等……五大仪法屋?”

自言自语到这个阶段,老人也想起了某些历史,顿时再次皱起眉头。

而妖艳男子却闻言开怀大笑起来:“那是!毕竟这个名字,也是近年来才刚刚出现的流行说法啊,冕下消息不及也是情有可原,别在意别在意。”

他语气一转:

“不过……如果连曾今翘首的五大仪法屋都没听说过,那的确让本人有些惊讶了……那可是,欧匹诺最擅长把握物资发展脉络的仪法屋!最擅长另辟蹊径寻找创新方向的仪法屋!不论是经营理念还是管理者都最年轻的仪法屋!你看,这些都是它曾经拥有的辉煌标签,难道不都响亮得让人叹为观止吗?”

就如同正义秉然的发言,妖艳男子的语调充满激昂。

然而,斯利凯拉说着说着,忽然变回了最初那种抑扬顿挫:

“——虽然,「败者」这最后铁一般的标签,的确是无法忽视呢。”

他面带笑容,歪着眉毛似笑非笑地望着站在长桌外围的爆炸头。

虽然字句间完全不带一丝侮辱的词汇,但斯利凯拉的语言却将所有人对霍兰所掌管的仪法屋,推到了一个相当糟糕的印象中。在商都之人的常识里,就算再怎么失败,也不至于被冠上“败者”的名号,而霍兰直至此时都不作反驳的沉默态度,足以说明太多。

商者之间的战争,仅仅在唇间舌上,都已经残忍如斯。

结束了一番漂亮的发言,斯利凯拉满意地收回目光,就当站在长桌旁的人不存在般,继续朗声道:“那么,既然已经见过、也介绍过了老朋友,我们就忘记某些无关的外人,重新回到刚刚重要事项的讨论中吧,所以,关于冬季赛的胜筹,诸位……”

“——说够了吗?可以轮到我开口了吧?”

突然间,霍兰不耐烦的声音,就像刀片一般斩入妖艳男子的微笑中。

将其话语硬生生打断。

冷笑着,爆炸头叉起腰,作出一副对斯利凯拉语言攻击满不在乎的反常态度。

“我说你们,除了这个家伙唠唠叨叨,一个个都跟哑巴一样,不觉得无聊吗?”

就像要与大厅内表面平和,实际暗流汹涌的气氛彻底对着干一般,霍兰的语气直白而粗暴,与长桌上每一名修养上佳的仪法屋掌事者形成了巨大的反比。

“不就是国际惯例的投资赛评定会么?费那么多口水来勾心斗角,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唉,也懒得多解释些什么,总之,就按照你们意料之外的发展来吧……”

他从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暗黄图卷,收起笑容一字一顿道:

“——今年,梧桐笔,决定参赛。”

虽然霍兰的语气不依不饶,四座却皆是一惊。

在他面前,被打断的斯利凯拉笑容不减,但双眼却开始变得细长。

不只是他,当爆炸头毫无素质地爆出这段话后,长桌周围的仪法屋主们,都不约而同地交头接耳,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相当自信的发言呢,”

半晌,妖艳男子慢悠悠地评价了一句:“不过,在我听来,这句话却明显包含了狂妄的意识在其中,作为欧匹诺享俱盛名,哦不,是曾享盛名的仪法屋主人,这般不经思考的语言,是不是得先斟酌一下形势,再说出口会比较好呢?”

不仅是斯利凯拉,就连距离霍兰较近的几名仪法屋主,也忍不住开口嘲笑道:“小伙子,要三思啊!有心上进是好事,但有勇无谋就不是正确的行为了。”

闻言,霍兰轻笑一声。

“见笑见笑,可是,可但是!本大爷也不是什么一天到晚都保持那劳什子「上进心」的做作家伙,只不过是太久没出来呼吸过,打算重新刷刷存在感罢了,你们这群人,啧啧啧……太幼稚,太天真!”

这番话,特别是其中做作一词,顿时惹来了长桌上不少人怒目而视。

“哦——?”

斯利凯拉微微扬起嘴角,不以为意道:“也不知道冕下的倚仗是从何而来,难不成是刚刚跟你一起进来的那个残疾人?呵呵,挺有意思,不过……据我所知,「罗雀」似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报名玻璃糖衣冬季赛吧?”

“纠正一下!不是什么罗雀,小店名号称作「梧桐笔」,从未因任何原因改变过。”

霍兰的声音听上去居然有些从容不迫。

“而且,报名什么的,我早就打听过了,只要在今晚前完成胜筹的推算,就绝对来得及,用不着你这个娘气的家伙帮我瞎操心。”

闻言,斯利凯拉额上的肌肉微跳。

但涵养极好的他还是立刻忍住了愤怒,而将这份愤怒转换为彻底的攻击意图的他,懒洋洋地笑道:

“看来我们的霍兰老朋友是铁了心要参加这次的盛宴了,呵呵呵……也不坏,就当做是个余兴节目,见证某些败者上窜下跳的马戏表演,说不定反而能给本次竞争激烈冬季赛,增添一分娱乐性的色彩呢?”

“马戏也好,娱乐也好,随你怎么说,反正这回比赛梧桐笔是参定了。”

对于妖艳男子愈发尖锐的语言攻击,霍兰无所谓地耸肩,挪步走向长桌边缘。

“这样一来,我应该有资格入座了吧?”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霍兰朝着三年前梧桐笔一贯的座位慢步走去,然而,就在身后斯利凯拉不明所以的笑容中,走到那记忆中的位置前,霍兰的表情已经变得阴沉。

座椅当然早就消失不见。

不但如此,在那边的地面上,还趴着一只毛发灰暗,面容凶恶的狼犬。

刺耳的道歉声,如同早就做好准备般适时出现:

“——哎呀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都忘记我那放肆的爱宠了,它总是喜欢寻找适合自己定位的居所呢……没办法,谁叫晚上赴宴的时候,它哪张椅子都不选,偏偏选了那边的空位呢?”

望着脸色难看的霍兰,斯利凯拉脸上露出了满足的邪笑。

“嘛,如果没有某些搅局的人贸然出现,这或许反而是本人爱宠另一种善解人意的体现——也说不定哦?”

闻言,霍兰紧咬牙关。

还真是极度的讨打啊,这个混账娘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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