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半月能够看到未来的话,她为什么又要告诉我们这些有着那么多漏洞的情报呢?”

然而这次还没等衡韶回答,半月便先说道。

“因为怎么也隐瞒不了呀,在咱看到的未来中,无论咱说什么,救世主大人都依然能识破咱的身份。因此咱也就不试着伪装了,就选择用这种效率最高的说法了。”

“效率最高?”凌雪显然还是有点疑惑。

而这时,衡韶便解释了起来。

“正因为自相矛盾,所以才更有说服力。”

“这不是说反了吗?难道不是因为有谎言所以才无法让人相信吗?”

听到凌雪的问题,衡韶笑了笑。

“那我问你,如果有人突然跑到你面前自称是先知,要你去拯救世界,你会就这样相信他吗?”

啊,原来如此。

凌雪恍然大悟。

正因如此,半月才会选择隐瞒自己的身份,选择先用普通的身份接近他们,并通过“救世主”这样的名号来吸引他们的好奇,以确保他们会选择和自己一起。

与此同时,她也通过与事实矛盾的话语,将真相藏于矛盾之中。

然后她只要等待着衡韶像现在这样将矛盾看破,那么真相也将以最容易令人相信的方式浮出水面。

这样一来,她便能完全博取到衡韶与凌雪的信任。

“当然,最开始我也无法肯定半月就是先知,因为虽然她否定了,但依然还有她是替‘先知’做事的可能。不过在之后发现她一直都在躲着那位黑袍少女,我就肯定了,半月一定就是那位先知。”

不然真按她所说的话自己是一名无名小卒,又有这个必要要这么躲着黑袍少女吗?

就算是怕被她杀死,那么也应该会选择躲在救世主身边吧?

不过凌雪的疑问并没有完全得到解答。

“不过说起来你似乎关于那位黑袍少女的事情也知道不少啊,是她亲口告诉你的吗?”

然而衡韶耸了耸肩否定了凌雪的想法。

“怎么可能,她杀了我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向我亲口说出自己的黑历史——这些事也同样是我通过和她接触所获得的情报推理出来的。”

先说说故事中的几个关键要素吧。

首先是她的“断罪之眼”。

一开始和她接触的时候就让我感到疑惑了。

为什么我明明从未见过她,她却对我抱有那么深的敌意?

最初我以为是她旁边的那位执行者给了她错误的误导。

但在和她的接触中,我发现了不对。

她拥有着很优秀的判断能力,如果对手不是我的话,她甚至正面和我们交战就有能力让我们全军覆没。

但是,如果她拥有如此优秀的判断能力,又怎会盲目相信那位执行者的话呢?

我当时猜测她可能是抱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心态,选择杀死每一个有嫌疑的人。

为此我当着他们**的面将王权交给星辰,以及之后亲手揭露**,都是为了体现出我们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这样一来,如果她并不确定那位执行者的话,那就应该会和我们进行交涉来进一步确定才对。

这样无论是我们的实力和立场她都能摸得一清二楚,她便可以更好地做出判断。

然而她却宛如认定了我们是死敌一般。

从最初到最后都一直抱着杀死我的心态对我发动袭击,虽然她每一次计划最终都落空了,但也可见她是有多敌视我。

因此我判断,她一定依靠什么东西确定了我们是她的敌人。

再联系一下半月所说的话,我便有了一个有趣的猜测。

既然半月能够看到世界的未来,那么她是否也有类似的能力?

不过很显然,她并不能像半月那样看到未来,否则这几次我们与她的交手绝不会这么草草了结。

为了找到她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我找到机会跟她聊了一会。

在我与她的对话中,她称呼我为“错误”,称呼她旁边的那位置执行者为“正确”。

再结合她审判官的身份,我判断她可能拥有能看到事物正确与否的能力。

但是“正确”与“错误”本质上还是一个主观的观念,根据评判的标准不同,所能够得出的结论也会不一样。

就好比在我刚刚所说的故事中,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世界与生命的延续是正确的。

然而对于渴求死亡的人们来说,自我毁灭的道路才是正确的。

显然,她的“审判之眼”的标准便是从世界的角度进行的观测。

也因此,意图毁灭这个世界的我们在半月眼中是正确的,而在那位审判官眼中便成了错误。

反之,那位想要阻止我们的执行者,也就成了审判官眼中正确的人。

凌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她又想起了一个问题,猛地看向旁边的半月。

“对了!这个世界的人只能被审判官杀死也是真的吗?”

“嗯,是这样的哦?不过饿死和渴死啊……确实大家都会逐渐感到虚弱,又会在虚弱到极点的时候重生。大家也都习惯了这些感觉,但也都在漫长的时间里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

说到这里,半月深深地叹了口气,望向了窗外。

“大家现在都已经失去了灵魂哦?即使咱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有说有笑,但咱也依然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火力已经在岁月中消磨殆尽,他们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们度过了那漫无边际的生活后,所残留下来的惯性罢了。”

再过一段时间可能连惯性都会消失了,就只会躺在一个地方,不断等待着永无止境的死亡轮回。

半月说到这里,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凌雪在看到大家偶读陷入了沉默后,又鼓起勇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半月你现在……也是靠着惯性行动到现在的吗?”

“不啊,咱是新生种,咱所经历的时间只有几千年,和其它人几百万年的时间根本比不了啦。”

几千年!

几百万年!

凌雪露出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而衡韶则趁此机会突然说了起来。

“不过半月,能看到未来固然是一个很方便的能力,但也同样是一个很麻烦的能力。越是强大的未来视,所带来的负担也会越加沉重。”

如果只是像预知梦那样的未来视,虽然只能提取到一些模糊的片段,但反过来想,收到的信息少,也意味着不容易搞清楚现在与未来。

然而如果是能看到所有的未来中的所有信息,那么便相当于穿越时空,将所有未来的可能都体验了一遍。

这样的话,可能仅仅只是一分钟的时间,就要花费数年的时间去体验。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所承受的时间可要比其它人要可怕的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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