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应该也知道了,为什么数天前,我从维尔西尼关口集市内,得到有关欧匹诺玻璃糖衣比赛消息的时候,会那么欣喜若狂了,这是拯救母亲跟笃尔妮很重要的一步。”安布罗斯沉吟道,将手放在拽着自己衣角的米莉安脑袋上,慢慢**着。

在温暖的手掌抚摸下,米莉安慢慢眯起了眼,身体也不再发抖。

安布罗斯叹了口气,继续道:

“弗兰西奴之所以神秘,就是因为它从来不对外开放包括贸易等等的任何关口,只有修为强大的魔法师,以及被他们所需要的炼金技术人员,才能获得踏入其国土的通行证。”

不提前往远在万里之外这个神秘国度的路途究竟有多困难,它本身设立的锁国制度,也让每一个接近国界线的人望之却步。

安布罗斯闭上了眼帘,心中叹道,假如自己能够察觉真相更早一点,或许就能让奥斯卡罗德在离开之前,把他直接传送到弗兰西奴的国土吧?

——因为没有后悔,所以更加不能放弃。

他重新睁开双眼,一字一顿:

“而让我在这个城镇驻足的原因,便是本次举办在欧匹诺,玻璃糖衣冬季大赛的亚军奖品——一份来自于白银帝国的「康斯坦丁加盟邀请函」。”

似乎察觉到气氛变得严肃,索缇妮也不再明目张胆地打闹,而是偷偷望着这名比自己年轻的青年,她总觉得,对方脸上的表情,可能自己一辈子都学不会。

“……伊昙明白了,只要不威胁到主人的生命安全,我会尽我一切所能,来帮助安达成目的。”此时,解下缠巾的银发女孩静静点头答道。

面对着不论何时都安静乖巧、奉命惟谨的伊昙,安布罗斯在欣慰的同时心情复杂。

我……还真是个自私的人啊。

不由分说就把她们都牵扯进来,还毫不愧疚地把每个人都当成自己的力量。

明明,连伊昙内心的真正想法都猜测不出来。

“不过……我有一点很好奇,”银发女孩忽然开口,打断了安布罗斯的胡思乱想。“虽然安你一直在提有关玻璃糖衣比赛的事,但……玻璃糖衣这个词语,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这个比赛又具体是如何进行的呢?”

安布罗斯一呆。

“……原来我没有解释过吗。”

“十分抱歉呢,我的安,”伊昙向安布罗斯轻轻弯了下腰,“在伊昙原本所处的高位世界中,并没有所谓的玻璃糖衣这一说法,能请你为我解惑吗?”

对银发女孩一直以来执着的恭敬态度,安布罗斯到现在为止还是感觉有些尴尬,看了眼旁边对伊昙话语完全不关心、甚至又两眼放光盯着身后女孩的索缇妮,他无奈地搔了搔头。

“该怎么解释呢?玻璃糖衣,大概是一种,专属于魔法的体育运动吧?”

“运动……吗?需要大空间还是小空间,是单人完成还是团体竞技,是排名结算还是直接胜负结算呢?”

……相当谨慎的问题啊。

安布罗斯揉着太阳穴想了想,忽然道:“……对了,还记得这两个月来,我零碎跟你学习有关外部世界的科学文化吗?其中有一项运动,叫橄榄球来的,跟那个有点相似。”

“噢……”

伊昙平静脸孔上的眼珠微微转动,晶莹的表面光晕流转着:“团体竞技、球类运动、对参加者的体力要求极高,是这样的吗?”

似乎是听到新颖的话题,拽着衣角的米莉安,也被吸引般安静等待着身前人进一步的说明,连不远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某大姐姐都被她暂时忽略了。

“是的……只不过不是球,而是一颗由魔导师具现化生成的玻璃晶体,而且比赛也不需要多强的体力,反而是对魔力……不对,应该说是魔法的操控能力有极高要求。”

“原来如此,那么比赛具体是怎么进行呢?”

“之所以能盛行在斯洛克大陆,玻璃糖衣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安布罗斯斟酌着用词,他伸出了一只手:

“还记得我解释过,有关斯洛克大陆魔法元素系统的理论么?”

伊昙点点头,回答道:“不论是任何一系的魔法,都是在「斯洛克力量体系」下,由你们身体中被称为魔力的能源所营造的因果变化,而遵循着被魔力影响现实,魔法一般被客观地分类为与其现象相近的‘构成元素’,包括火、水、风、雷、土、金属等等……在人类看来构成世界的事物。”

安布罗斯的掌心燃起一枚低暗的火球。

“没错,其中还有空间、时间、灵魂等等非物质概念的元素,也同样是合理的‘分类’,但就拿老骗子的魔法来说,其实「欺诈」这一说法并不算是元素的一种,它只不过是诸多不同元素组合而成的、符合文字语意的‘现象’罢了。”

“伊昙明白了,这样有一点很有趣的也能理解了,那就是安你所处的世界,并不存在大多数高位世界小说中的光系,或者是暗系魔法呢。”伊昙平静答道。

“是啊,那只不过是火这类元素的‘现象’罢了,毕竟斯洛克又没有你口中小说中里的恶魔吸血鬼之类的东西,噢,灵魂倒是有,不过跟见光死什么的完全没关系就是了。”

安布罗斯笑着解释着。

在说话间,他手中的火球,从昏黄的火焰变成洁白的冰球,又变成雾气,最后在湛蓝的闪电间悄然消散于空气之中。

“然而,在这么多象征构成世界的元素之中,却有一种是独立于其他所有分类之上的,那就是「奥能」,也即是维尔西尼用以称霸斯洛克大陆最具口碑的一系魔法。”

“……并不能作为构成世界的组合因素呢,的确相当特殊。”

然而安布罗斯却摇了摇头。

“五年前的我,也跟你有同样的想法,但现在我大概能猜测到,它为什么会单独作为一种‘元素’位列在诸多象征明显的词语中,因为「奥能」这一词缀,极有可能象征的就是魔力本身。”

伊昙愣了愣,恍然道:“原来如此,因为下意识把魔法当作力量体系来看到,我的确忘记了,对于你们来说,「魔力」也算是世界的构成之一呢。”

“是的,”安布罗斯点头,“所以,「奥能」不但具有足够的说服力充当为斯洛克元素体系中的一员,甚至……还是近乎最强的一员,因为,对于魔法师而言,需要把魔力转换为魔法的过程自然是越直接效率越高,而「奥能」又是最接近魔力本源的一种元素……”

在絮絮叨叨中,安布罗斯不禁沉重想起,维尔西尼极为特殊的一点。

那就是从出生起,他们所学习的第一个魔法,永远是「防御」类型的。

因为奥能元素的纯粹性,他们能够以该系魔法防御住任何其他元素的进攻,紧接着训练次要一级的「攻击」,对敌其他魔法师时就能稳立不败之地。

这也是维尔西尼称霸斯洛克无数年,风雨不动的资本。

“稍等下,主人,让我猜猜,”伊昙忽然出声道,“你接下来想要说的,是不是‘作为掌握奥能的维尔西尼,为了让国属的魔法师更加熟悉这堪称最强的魔法,于是四处举办对魔力操控力要求极高的玻璃糖衣比赛,用来锻炼魔法师让其更加强大’?”

“……精彩的猜测。”

安布罗斯非常惊讶:“你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不过有一点要强调,那就是,玻璃糖衣比赛本来就是由维尔西尼创立,然后扩散到其他两个国家的。”

伊昙摇摇头:“说了那么多,安还是没有告诉我,这个比赛具体是怎么进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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