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张南部的山峦不算高,但在深夜时分,已经是漆黑一片,即使是走在小山内也会感觉特别深邃。

绫晴只能借着部分透过树影的依稀月光,小心的前行。

一些白天不曾出现的声音,开始从四周传来。

以往,都是和藤吉郎在一起。

藤吉郎虽然实力并不强,但这个男人充满斗志,仿佛在夜晚也有一种不惧鬼魂的积极阳光的力量,即使是面对危险,虽是吓的大呼小叫却也意外的乐观,反而给人一种安心感。

但现在,藤吉郎不在了,只剩下绫晴独自夜行。

咯啦…嘶啦…

慎心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绫晴几乎让细腻的大腿·内侧相互摩擦着缓慢前行。

走过几颗大树,看到大约十几步外植被丛间,有着几个部分暴露在惨白月光下的小个子身影,面容酷似从水中走出的老人,身子却似孩童,谢顶上却带着少许很长的头发。

绫晴浑身孟然的紧张起来,这是几头荒饿鬼,个子虽小,但其实非常凶残,以人或是战场上飘乱的黑暗瘴气为食。

一头的话或许还能对付,但三,四头一起,自己恐怕就算能一拼,也会受伤,而这世道,对于长途行路的人来说,受伤就几乎相当于慢性死亡了。

绫晴下意识的手攥紧了刀柄,藤吉郎和她只剩这一把还能使用的刀,虽然这里随处可见战场,但想要捡到武士刀并非那么容易,早就被暴民,野武士抢先捡走了。

至于一般暴民用的兵器,但多是棍棒农具,或是废铁片打磨后绑在竹竿上,没有重心的概念,还可能打几下就折断了,这和真正的足轻用的刀枪,完全是两回事。

“尽可能不要引起它们的注意…”绫晴屏息,许久,发现那些小荒饿鬼没有动静,才缓缓的,缓缓的后退,确保退到足够远,才从山间更为崎岖的山沟中绕过去。

白天,野武士,暴民是最大威胁,晚上则是妖怪出没的时刻了。

至于正规军,这一代只可能遇到今川军或是织田军,织田军一般不会残害自己的领民,报出家在哪里通常就行,而今川军,只要不是自己无脑撞上去,通常也懒得追杀一个平民。

万一真的落入今川正规军手中,那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绫晴根本没可能抵抗正规军的,哪怕是一支小分队。

总算是远离了那几只小荒饿鬼栖息的地方,绫晴少许得以放松。

但没走多远,她又感到另一个有些难的问题。

这一年来,每一次绫晴对这件事都有些抗拒,感到耻辱,一开始还想着各种避免像女生一样去完成这件事,但会带来更多麻烦,尤其是在荒野游历的时候。

那就是…小便。

即使变成了女人,当然也是要小便的,这本没什么,可是每每褪下短裙并腿蹲下的时候,都会不断的提醒自己已经身为女性这个羞耻的事实。

“唉…”如今自己一个人,要警惕的因素太多,更不能因为这种事而矫情,带来更多烦恼了,绫晴摇摇头,尽管这件事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但这一次,她打算认命了。

不想再因此感到排斥,羞耻,而分心影响了自己对外界的警惕性。

绫晴来到溪水边一颗大树后面,这里既可以遮掩又可以通过溪流掩盖声音。

她月色下莹白的脸,粉唇微启,悠然叹息着。

“无论是否承认,我生理上已经是女人了,这一点无可改变,自欺欺人无助于应对危险,我只能接受这一点。”

绫晴双手轻扫发丝,顺势往下,将黑色的短裙撩起到腰间,露出大片而浑·圆的莹白,然后,蹲了下来。

这一次,她彻底放弃抗拒,悠然的接受像个女人一样小便…

沥沥之声,也未见得完全被溪流的声音淹没,那一处溪流更为晶莹亦是不可说。

就在这时,与绫晴的身下无关,有一道不知何来的剔透涓流,在她意识深处的黑暗中如莹雨夜露般滴落,然而却不是落在外界,而是落到了身体深处的某一处。

“嗯?”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从意识中汇聚的莹流滴落在了身体内,大约是丹田再往下一点的深处位置…若有若无,似是而非,不可思议般的,在那里,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晶透池水。

那池水分明是在意识所见的黑暗中,小小的池面微微涟漪,竟是能映出细碎的月光。

“这,这是什么?”

绫晴并非刻意想象,但哪怕她不想,她只要将意识落在身体这个位置,就能在脑海中看到这一片小小的月色池水。

为什么会出现亦幻亦真的这一小片池水,很是不可思议。

但作为穿越者,绫晴觉得,这也许不只是一种偶然现象,或许,蕴含着什么奥秘?

但她又不知道,这介于意识想象和真实的小腹之下的某个区域,所出现的这一片小小池水,究竟有什么作用?

绫晴以为是某种错觉,但在她起身之后,整理好短裙之后继续前行时,只要静心集念往那个地方去观想,也依旧能感到这片池水缓缓浮现。

这小小池水,难道真是一直存在?

但她伸手去摸,又摸不到池水荡漾,仿佛池水就在那里,但又不是真的在小腹下似得。

绫晴疑惑,但一时也无有答案,周围那些慎人而古怪的声音又传来了,她莹白圆润的肩膀一颤,不再多想,一面凭着直觉远离这些声音,一面继续赶路。

前方的山间,树木更为高大茂密了,完全遮住了月光,这下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绫晴不敢再前行,她怕摸索着撞上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那些妖怪,饿鬼,可是能在黑暗里看见,或是闻到猎物存在的。

她停下来,就在一颗非常粗大,遒劲的倾斜巨树树根下靠坐下来,这巨树背靠斜坡,前面还有一片月光,而她所在的地方又可以被树干和树根遮蔽,是一个适合躲藏与休息的地方。

今夜,绫晴决定就在这里休息了。

原本,要在这样的地方睡着,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个夜行的迷人女子,这得心有多大才能在这种地方睡着。

但不知为何,这一次,绫晴分明是想要保持警惕,但越是这样,越是感到无力,竟是不知不觉,靠在粗糙坚实是树干上,俏脸无辜,少许一侧,睡着了。

黑暗中…绫晴的意识空间与身体交融的位置,那一片悬浮的晶莹池水,却是依旧在波澜。

渐渐的,有一滴池水,从底部滴落。

晶透,清润,幽泽…

一滴,两滴…

这一滴滴池水,似乎从灵魂的世界来到了少女的身子之内,滴落,融入了她的身体。

很快,被少女略显渴求的身体所吸收,化作了丝丝银月色雾气般的力量,开始滋养,莹炼着绫晴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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