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瑞士人的军队已经蛰伏隐蔽在沼泽地周围茂盛的芦苇中伺机而动时,从大道上缓慢行军的奥地利大军还浑然不知大难即将临头,六千步兵两千骑兵拉成一眼望不到头的漫长行军队列毫无组织和纪律的在泥泞的道路上行进,不时有被泥泞的道路陷拄摔倒在烂泥中的军士和马匹,在这样的地面条件上,盔甲越重的士兵行动就越是困难,两千名平时不可一视的披甲骑兵为了防止连人带马一起摔倒也只得从马上下来忍受地上的泥泞。

看着大公手下最为精锐的骑兵部队被烂泥潭困住了手脚,对此地颇为了解的格斯勒皱起了眉头。

“利奥波德阁下,让部队停下来休整一下吧。这样一旦和敌人遭遇我们的骑兵完全发挥不出战斗力。”

公爵的弟弟利奥波德和打头的骑兵部队在一起原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但现在因为道路泥泞放慢了速度渐渐和格斯勒的步兵掺在了一起,看到骑兵部队情况如此糟糕了解瑞士的格斯勒本能的对这片泥泞的道路和布满芦苇灌木的沼泽地产生了警觉,多年来对付瑞士反抗军的经验告诉他现在需要停下脚步,现在部队需要重整旗鼓了。

“不行,现在不能停下来。”

但是格斯勒的提议被利奥波德果断地否定了,显然对于瑞士的情况他并不是很了解,至少在经验层面上,他有些地方远不如在此当了十年总督的格斯勒,他看了看很快就要落山的太阳下令部队继续前进,希望能在太阳落山前离开这片该死的沼泽地,在前面不远比较干燥的小山上宿营。

“天马上就要黑了,如果到了天黑我们还不能离开这里会有很多士兵掉队走失,那我们攻打亚特道夫的兵力就不够了。”

中世纪的平民因为营养不足大多都有夜盲症,天一黑就是瞪眼瞎没法动弹,泥泞的沼泽道路上军队一没法埋灶做饭二没法就地休息当然也更没法防御。

相比度过一个全无防守难以忍受的漫长夜晚,利奥波德认为还是先忍受一下赶紧赶去那座小山比较安全,到了那里部队晚上就能升起篝火结成营寨安全的过夜了。

“可是殿下您看……这片沼泽地周围的灌木丛太茂密了,道路状况也太差了,是最容易被伏击的地段,瑞士人十分胆小,从来不敢和我们的骑兵正面对抗,但打伏击那些暴民很在行,如果我们不以整队通过万一……”

“格斯勒你告诉我,瑞士的叛军一共有多少人?”

“这个……只要北方富余的几个州保持中立,中南部的穷鬼最多能也就拉起一万人。”

格斯勒长期在瑞士,对瑞士人的虚实颇为有数,大差不差就把瑞士反抗军的数量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算上他们防守各城镇的军队,又能机动使用的部队是多少?”

“最多……五千人。”

“那么你认为瑞士人如何能知道我们的行军路线?如何能在连下级骑士都不知道行军路线的情况下在此埋伏我们?我们的攻击计划只有几位帝国的公爵知道,他们就算想透露给瑞士人瑞士人也不会相信。”

同样身为德国的贵族,利奥波德认为不管其他领主贵族如何对自己和奥地利不满,在这种时候也不会站在暴民的一边,因为身份摆在那里,用后世人常说的话是阶级立场根本不同。让贵族领主去支持暴民叛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那就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对于同行们的‘觉悟’利奥波德有信心。

“对于这件事,臣下一直有意见,臣下认为,既然是军事计划,知道的人应该越少越好,何必将这些事告诉外人?”

多年从事领导工作的直觉告诉格斯勒,利奥波德将情报刻意告诉其他的公爵目的并不单纯,因为这在政治上讲完全是画蛇添足,在军事上讲也多此一举。徒增了泄密的可能性,尤其是给那个老不死的洛林公爵送信更是让格斯勒不满,谁不知道?那个老混蛋一直和西面的法兰西勾勾搭搭?把情报给他难道利奥波德阁下就不担心发生什么吗?

“格斯勒,你的问题太多了,快点赶路吧,探查一下上头上的情况,我们今天在山上宿营。”

说完就不理会格斯勒往队伍的尾部走去。

“…………”

虽然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是尊卑有别,他也不能多问,毕竟那是大公的弟弟,是主人,心里又疑惑也只能先憋着以后再说了。

等利奥波德离开后,格斯勒只好按照利奥波德的命令让队伍加快前进往不远处的小山前进,部队就这样毫无防备和组织的踏进了那片让他忧心忡忡的树林。

“但愿是我多心……”

看着道路上军容不整十分混乱的步兵和骑兵和一旁几乎比马头还高不少的芦苇从,他拉了拉腰间的佩剑跟着队伍向山头走去,夕阳的光芒从小山上照下下来让人根本看不清山头的情况,看着那座散发着刺眼光芒的山丘,格斯勒很想仔细把地形看个究竟但怎奈那毒辣的夕阳就是不帮忙?害得自己连山上那杆旗子上画了些什么图文都看不清……

‘旗子?那里怎么会有旗子?!’

格斯勒擦了擦眼,又看了眼那座几分钟前还光秃秃的小山,发现那上面真的突然多了面旗子,该死的阳光从山上洒下让他只能看清一个黑影。

“我们的前锋部队已经占领山头了吗?”

带着略微颤抖的声音,格斯勒转过传令斥候淡淡地问道

“不,总督大人。”

他得到的是令他绝望和恐惧的答案

“我们就是前锋部队。”

“呜————”

轰鸣悠长的阿尔卑斯号角声从十遍八方传来,那是格斯勒十分熟悉和讨厌的声音,是瑞士人每次进攻时必定奏起的战争的序曲。

“敌袭!”

不知是谁喊得一声,然后整个世界都疯狂了,数以百计千计的瑞士暴民从芦苇丛中杀了出来朝混乱不堪的奥地利军队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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