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蓝星站在高台上俯视那个胆大的黑衣男子,发现居然是一个装扮极为低调的年轻少年。

黑色的棉麻衣,加上破布缝出来的挡风斗篷,他好像是刚刚进来,要不然,谁又会在被碳火哄得暖洋洋的屋子里穿着外衣呢?

眼前的这一幕,好像是一场典型的少年少女邂逅的画面。少年被少女精致的面容所吸引,继而想要了解她,再最后爱上她的情节。接着,少年的爱情融化了少女久经打磨的冰冷内心,让感情突破理智的阻碍,显露于形色。

但这只是小说中的情节,现实却不会是这样。

瓦娜见蓝星被自己好好打扮之后,竟然能立刻让这么多男人转动眼球,心里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她托起蓝星的腰,怂恿她去跳一个。

不是贵族的交际舞,而是那种非常朴实的北方民族舞。蓝星厌烦于这样徒劳舞动四肢的行为,她自然是不会跳的。

已经是深夜了,人群散去了一些,但大部分还是留了下来,他们闹得更加无所顾及,简直要把整个**旅馆掀翻。

蓝星不是害怕在众人面前表现之人,她稍微犹豫了一下,便伸出自己的手,搭上那黑衣少年的手。

那黑衣少年的手冰冷而僵硬,但脸上却如阳光般温暖,让蓝星最近烦闷的心情有了一点舒缓。

"我不会跳舞。"蓝星提醒道。

"没关系的,姑娘,你只要跟着我。"那少年自信地说。

那少年带着蓝星舞动了起来,蓝星僵硬的身体随着他灵巧地动作移动着,带着蓝星这样一个初学者丝毫没有任何违和感。四面的人把蓝星和那黑衣青少年围成了一个圈,他们拍着手,蓝星和少年跟着他们拍手的节奏扭动着身躯。

瓦娜伏在那楼梯口的高台上,看着活泼起来的蓝星,也感到有些欣慰。

总觉得这位大人应该有符合自己年龄的情感和行为,而现在似乎从原本僵硬的样子改观了许多。

那少年搂着蓝星的腰,一脸玩味的样子。随着舞蹈节奏,蓝星贴近他的脸,有些希冀他的脸上也能出现一些类似于另一个人的无知和淳朴。

但终究不是他呢……蓝星有些感叹。

这时,众人拍着手,唱着乐章循环的民歌,到第四个循环结束的时候,便是整个舞曲结束之时。

蓝星敏锐的感觉到那少年眼里显露出了一丝杀气,随即,那少年搂住蓝星的脖子,从怀里亮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企图用它割破蓝星的脖子。

早已察觉的蓝星,鼓起力气,顺势一个过肩摔,将那少年直接摔到地上。

不想傍边有一个驻足观看的客人也举起匕首,向蓝星刺去。

非常低级的刺客呢,他动作真的非常慢,又被蓝星轻易躲过。

蓝星放低身体,双手握拳,呈防御态势,周围的普通客人慌乱起来,慌慌张张地向酒馆外的街道涌去。

区区这两个毛贼,蓝星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令另她没想到的是,周围的客人有许多也纷纷掏出他们藏起来的兵器,向她发起攻击。

蓝星赤手空拳,面对数十人的袭击,也能不慌不忙地躲掉,她击退人群,向去往二楼的楼梯口退去。

瓦娜站在楼梯口,看着眼前的突发情况,利落地从厨房拿出自己切菜用的刀,准备要和在她店里闹事的家伙好好理论一下。

瓦娜用菜刀逼退人群,拉着蓝星向刚才的客房里退,那里有蓝星的双手大剑和盔甲。

"蓝星大人,这些人也太放肆了!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他们!"说着,瓦娜抄着菜刀,要和那些刺客拼命。

蓝星衣服也来不及换,她取出自己的剑,然后伸手拦住冲动的瓦娜。

面对众多的刺客,蓝星没有任何的胆怯,倒是让她浑身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她双手高举国王宝剑,顺着楼梯自上而下向着那些刺客冲去。一个人居然把一群人赶着往下跑,双手大剑面对着他们拿着的各种短小刀具,就如同切菜一样简单。

那些短小的匕首根本无法接近蓝星的身体,而挥舞的双手大剑却能虎虎生风。

这一夜,**旅馆鲜血淋漓,那些刺客的下场都不怎么好,不是被直接砍杀,就是断手断脚,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这样就足够了吗?"蓝星将剑支在地上,问那些尚存一息的刺客。

"不愧是屠龙者蓝星大人……"

此时,那个邀蓝星跳舞的少年,擦擦脸上的血,勉强支起自己身体,怪笑着。

"为什么?我和你们有什么仇?你们为什么要自寻死路?"蓝星冷冷地问。

"我们不想再做帝国的奴隶……我们想要自由,蓝星大人,你就是帮助帝国束缚我们的绳索……"那少年惨笑道。

"你是那些贵族的人吗?"蓝星心里渐渐有数。

"我们的行为都遵从自己的本心……不被任何人控制……这就是民心所向,蓝星大人,如果你还不能明白的话,我们除不了你,将来总有人会除掉你的……"少年上气不接下气,嘴里涌出鲜血,过了没有多久,就趴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蓝星面对周围的尸体,渐渐有股恶寒感,在内心,蓝星向往帝国的先进,希望北方能融入帝国文明,她想带着雪狩人民变得和帝国一样富足的生活。她希望帝国和北方之间不再会有战争。

但是雪狩的人民并不这么想。文化上,帝国的文化涌入这里,受到了本地习俗的强烈抵制。经济上,帝国对北方进行商业贸易控制,打破了北方人自给自足的农牧猎生活。军事上,北方人自己的土地却有帝国的驻军,驻军在北方各处横行,让北方的人民十分不满。

北方人民渴望独R立,无论是谁当北方王都好,他们不想再被帝国统治。

蓝星此时感觉自己被孤立了,被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民孤立了,但她相信自己掌握着真理。

2

——

干净漂亮的蓝色裙子被沾上了鲜血,红色的血液和蓝色的布料混合,显出几乎为黑色的暗红。蓝星驻足在一片狼藉的**旅馆中显得有些落寞。

往日被灯火通明的**旅馆光线微弱,烛台和篝火都因为打斗而掀翻了,地上发亮的,只有燃烧的地毯和挂饰。

站在后面的瓦娜还紧紧握着菜刀,不过手有点颤抖。

性格豪爽的她见过不少的大世面,多么穷凶极恶的客人她都有对付的办法,但是今天她头一次见到一次性杀掉这么多人的大场面。

蓝星大人简直是一个杀人怪物,瓦娜曾经还天真地把她看成一个普通的少女。

瓦娜现在再面对蓝星,一种将军的威严不由自主压向她,让她整个身心都透不过气来。

瓦娜正想着如何和刚刚大开杀戒的蓝星搭话之时,一阵微弱的鼓掌声从房间的角落传来。

"北方第一女大剑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在光未到达的区域,那人静静地坐着。

"你是?"蓝星偏过头去,才发现那人坐在那里,不慌不忙地目击了整场血腥的杀戮。

"为什么总有人问我名字,名字和生意有关系吗?要是非要说的话,倒是有一个。"那男子烦躁地捶捶脑壳。

"什么?"蓝星把身体转过来,持剑面向他。

"要说有一个的话,某人这个答案是否合适呢?"那人也站起身来,挥舞着双手解释着。

"某人……"蓝星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某人的传说,北方行省无人不知,拿钱领任务,只要价钱合适,什么好事坏事都做得出来。百年间,没有一个任务是失败的。

"你不会是恰巧坐在这里的吧。"蓝星握紧了剑。

"当然不是恰巧,我和这些人的目的是一样的。"某人轻松地笑笑。

"你也是贵族的人吗??"蓝星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扬起自己的剑锋。

"不,我也遵从本心。"某人站了起来,扭了一下腰,露出后面的黑色剑鞘。

"你也想要推翻帝国在北方的统治?"蓝星有点不可思议,贵族收服了怎么多人心?看来自己真是有点逆势而行了。

"嘛,帝国怎么样和我没有关系,北方又怎么样和我也不相干,我所遵循的本心只是金钱。"某人憨厚一笑。

瓦娜见那人的气场,完全和刚才那些杂兵无法相比,心里暗暗有些害怕,趁着两人对质之时,她躲在了木质台阶的下面,有幸可以目睹这场高手战斗的一切。

某人,奇怪,和前些日子在店里打工的老汉一个名字,难道是听错了?不过这年头,重名重姓人倒是挺多,某人就像是一个别致的外号,你用了,别人也可以用。

蓝星挥剑劈去,那人刚才坐的位置瞬间被沉重的大剑砸烂,那人却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蓝星先是一愣,感觉背后一凉,赶紧持剑转身防御,果然,一把长而细的黑色单手剑刺了过来,顶在大剑的剑背上。

那人把剑锋稍微一侧,黑色单手剑便顺着大剑光滑的剑背滑动,企图绕开大剑的防御。

蓝星则侧身一躲,勉强躲过了从剑面滑来的黑剑。

过了几招,蓝星感觉此人剑路十分阴险,常常不是和对方硬拼,而是抓住薄弱的环节,想要耍些手段。

蓝星的双手大剑也不是浪得虚名,她的剑技完全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周围无数的刀剑都可以防得住,更何况是一把剑不紧不慢地攻击。

只是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此时双手大剑有点过于笨重了,不过只要能反击一次,便能一击致命。

蓝星感觉那人似乎并不急于决出胜负,在实力上有所保留,他的挥剑的动作应该可以很快,却故意放慢不少,让蓝星有机会防御。

某人像是练手般与蓝星对打,每招每式都留有余地,他单手持长剑,居然可以和举着双手大剑的蓝星剑锋相交,在黑暗中硬碰硬地擦出火花。

过了几招,某人也许是玩累了,他一笑,右手微微一侧,弹开对手沉重的双手大剑,然后突然加快出剑速度,还未等蓝星反应之时,便用剑背打到了蓝星的控制大剑的双腕。

那柄装饰华丽的国王宝剑,瞬间脱手而出,砸在了地板上,磕出一个深印。

看来输赢已经十分明了。

蓝星自觉输得心服口服,面对轻松如故的某人,她静静地闭上眼睛,引颈受戮,迎接最后时刻的到来。

能输给威震帝国和北方的某人,蓝星觉得自己也没有辱没棕熊家的名声。

某人端详着蓝裙少女,似乎是有些感叹,他把剑压在蓝星的脖颈,随时用些力气都可以完成自己的任务。

"就是这样一个小女孩,值二十万金币呢,都可以买下半个雪狩城了。"某人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动手吧。"蓝星倒没觉得有什么遗憾,对方堂堂正正地击败了她,性命自然是应该交给对方,这符合骑士的精神。

瓦娜在边上越看越急,她握着菜刀的手都冒出汗了,但是却没有勇气冲上去救蓝星。

"你有什么遗言吗?"掌握一切的某人笑眯眯地问。

蓝星看着某人面罩缝隙中得意的眼神,哀叹一声。

"能让我看看你面罩下的真容吗?我想知道究竟是谁打败了我。"蓝星说道。

"这点要求我还是满足你的。"他爽快地动手扯下面罩。

蓝星看到的是一个相貌平凡的中年男人,一张标准的北方武士的脸。发白的鬓角和额头的皱纹,流露着岁月的沧桑。这张老汉的脸放在人群中估计很快就会混淆。

果然是不认识呢,不过能有幸一睹某人的真容,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蓝星脸上有种失望的表情,她没有想到某人的长相居然是如此的平淡无奇。

"脸的轮廓和名字一样,只是一种区分人的方式,你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分别,就算是这种东西,我也可以说换就换。"说着,某人就像扯下他面罩一样扯下了他脸上的人皮。

清秀的眉目,端正的五官轮廓,但是表情有点僵硬,一副呆板的模样。

"好像是……"这副样子,好像和内心中某种深刻的记忆联通了。

"夏尔……"蓝星看到眼前这张脸,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确实和夏尔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健壮的身材和瘦弱的夏尔还是有区别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会知道夏尔的样子?"蓝星有些愤怒,她质问道。

"所谓某人,可以是任何人,可以是图伦密会的杀手,也可以是蓝星大人朝思暮想的情郎。"某人得意地指着这张脸。

"哼!"蓝星把头偏过去,显然是不认可某人玩味般的回答。

"我知道只要是某人接下的任务,没有不去完成的,所以还是快些动手吧。"蓝星有些讨厌这种拿夏尔随便开玩笑的人。

"可惜刺杀你并不是我的任务呢,不然你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某人眨眨眼,有些轻蔑地看着眼前沉不住气的少女。

"你到底要干什么?!"蓝星越来越讨厌这种故作神秘的人,她咆哮道。

"因为某个人的委托,帮助某个人,顺便骗了某个人二十万金币作为小费。"某人的嘴角微微上扬。

"我没空和你练绕口令!"蓝星冷冷地哼道。

"简而言之,这个委托还是让你死。"

某人原本轻佻的眼神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一把黑而细的单手剑从蓝星的脖子上放下,稍微一收便重新刺出,剑头利落地刺入蓝星的心脏。

一团殷红从蓝星的胸前绽放,还没得她缓过神来,某人便从她身体中拔出剑来,一道血光飞过,蓝星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感觉身体上的所有力气都被这把剑抽走了似的,黑暗如同怒涛一样席卷了蓝星眼前的一切。

躲在黑暗中瓦娜拼命捂住嘴,蓝星被放倒的那一刻,她吓得差点叫出来。

"蓝星大人死了……"她无法相信刚才还活蹦乱跳,气势如虹的蓝星已经死了。

"那边一直在偷看的女人。"某人像是早就知道一样,把视线转过瓦娜这边。

"不要杀我……"被发现的瓦娜丢掉菜刀,连滚带爬地来到某人的脚边,乞求道。

"不杀你可以呀,但是你要帮我一个忙。"某人眯起眼睛,蹲下身来。

他用手捏住瓦娜的腮部,迫使她张开嘴。

"我这个人爱好名利,把我杀掉北方第一女剑士的壮举告诉你看到的所有人,少一个都不行哦!"某人揉捏着她的嘴。

"是,是,是……"瓦娜此时已经被吓破胆了,头如捣葱般点头。

3

——

大人物常常不会关心小人物的生死,因为这天下的生灵就如蝼蚁一般多,你伸手之间的动作都可以造成一个或者一群人的死亡。

但小人物却极为关心大人物的生活。例如,那位伯爵生下来了血统纯正的继承者,那位伯爵的情妇是另一位伯爵的夫人,等等一些和自己没有关系的八卦新闻。

但是一位掌握实权的人物突然被人刺杀,这种事情在街头巷尾可是比八卦新闻要轰动得多。

瓦娜凭借这女人与生俱来的大嘴巴,把她目睹的一切以最快地速度在雪狩城内传播。

第二天早上,全城的人都知道侍卫长棕熊-蓝星在**旅馆被某人刺杀。

全城的人没有不相信这个消息的,毕竟某人可是刺杀过帝国皇帝的人,被巨龙袭击之后才消失了一段时间。

看来毁掉了温泉镇和北极镇的巨龙没给某人造成什么影响,他还是自由地游逛在北方大地上,想要杀哪位权贵,就杀哪位权贵。

民众在街头巷尾议论着,就连杂货铺和铁匠铺这样嘈杂的地方都成了街头论政的场所。

人群在四处窃窃私语,街上占满了到处张望的人,他们期待着有什么大事发生。

雪狩城的驻军紧张起来,蓝星遇刺的那天晚上,棕熊-乔治就下令全城戒严,严防蓝星遇刺身亡的消息流露出去。

一个老农带着乡亲们的农具昨天进城来修,今天就被城门守卫拦住不让出去了,他倒也不急,反正庄家也收完了,冬天也没什么事情做,留在城里看看热闹也好。

他从远处看到蓝星灵柩从烛龙宫里抬出来,从一层一层的阶梯走下来。那灵柩周围围绕着一群作法的巫师,身穿宽松的黑色巫袍,脸上涂着黑白相间的颜料,大跨步地跳着超度亡魂的舞蹈。

有钱有权的人死了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这架势弄得好像要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他们家死了人似的。

他们边跳边走,目的地是城外棕熊家族的埋骨地。

下了烛龙宫,便来到了贵族的居住区,这时冒出了一群衣服华丽的人拦住了灵驾。

掀开盖住蓝星遗体的棕熊旗,他们看见了身穿金色盔甲,安详躺在灵柩里的少女。

那些贵族仔细地查看了一下,蓝星面色惨白,毫无生气,心跳脉搏全无,真的是已经死了。

禁锢住内心欲望的绳索直接被松开了,心里好一阵畅快。

初次闻听这个消息,他们甚至还不敢相信,蓝星真的被刺客杀死了。虽然他们派去的刺客被蓝星全灭,但是突然冒出来的某人真的帮了大忙了。

那边的人居然可以请的动某人呢,贵族们简直是不敢相信。

在确认蓝星确实死了以后,他们放开了灵驾,齐刷刷地各自向仆人耳语几句,便一同表情严肃地蹬上向上的阶梯,向烛龙宫前进。

推开守门的卫士,他们涌进烛龙宫的大门,此时,白发苍苍的乔治伯爵好像是早已准备好一样坐在王座上静静等候,身边的卫士也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涌来的人群。

"各位,今天来此有什么事吗?大家不是应该在自己的驻地好好待着吗?"棕熊-乔治努力抬起自己快睁不开的眼睛。

"伯爵大人,上次臣下的建议,不知您考虑过了没有。"一个人首先站出来说。

"你是说派兵攻击红岩要塞,与帝国决裂?"伯爵心知肚明。

"正是,眼下局势大好,上次我也说过,北方是时候换主人了。"那人非常自信地说。

"容我再想想……"伯爵露出为难的样子。

"我是遵守伯爵号令的,但是手下的士兵个个都想建功立业,我实在是管不住他们,可能他们现在就在去攻打红岩要塞的路上了。"那人两手一摆,表现出非常无辜的样子。

"你!"伯爵气得说不出话来。

"伯爵大人,我建议取消帝国封的伯爵称号,恢复以前雪狩王的称号。还有,以大人现在的身体状况,还应该尽快选出接班人。"

"那你们说我死了谁替我呢?"乔治冷冷一笑。

"我们一直推选您死去堂弟的孙子,他年纪虽小,但天资聪慧,未来一定会是一个好国王的。"众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样,异口同声地说。

乔治伯爵堂弟的孙子?天资聪颖?才三岁的小孩子,天知道这群贵族怎么看出来他天资聪慧了。

"我要是不答应呢?"伯爵气得嗓子里的声音就像拉长的锯,沙哑异常尖锐。

"全雪狩恐怕就您不认可他了,真是可惜呢……"那些贵族被拒绝之后,一阵唏嘘。

"好了,你们就没有一个人问问蓝星的情况吗?你们可都是他的长辈呀!"乔治质问道。

"小蓝星的确为大家做了很多事,但是现在人死不能复生,目前这么紧要的关口,哪有时间再为她悲伤呢!"贵族们露出十分悲痛,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振作起来的样子。

"滚,都给我滚出去,就是不要这雪狩了,我也不能不要我的小外甥女!"实在受不了的伯爵猛得拍了一下王座的扶手。

那些贵族站着不动,甚至有的还坐了下来,打算继续耗下去。

"来人!让他们滚!"伯爵朝他左右的卫士使了一个眼色。

但这时,平时不折不扣执行任务的侍卫们也犹豫了起来。

伯爵年迈,蓝星已死,未来带着三岁小孩掌权肯定是他们,自己现在出手,不是自己砸自己的饭碗吗?

饭碗倒在其次,更要命的是,封赏的荣誉和自身性命也是握在眼前的这群人手中呀!

现在的烛龙宫大殿里的情景,恐怕和外面的市井差不多热闹,没了往日的肃穆和庄严,贵族们一个一个跳得比马戏团的猴子还高,在伯爵面前各显其能。

乔治伯爵此时才意识到,年龄使得自己对于家族的控制力几乎丧尽。

也罢,也罢,交给这些年轻人瞎胡闹去吧,自己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还想在剩下的日子里耳根子清净一点。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么……"伯爵站起身来,想要宣布自己把屁股下的这把椅子交给那个三岁小孩。

贵族们停止了闹腾,满怀期待地看着伯爵张开金口。

这时,烛龙宫的大门又被人撞开,清晨的朝阳透了进来,刺得房内的众人有些睁不开眼。

一大队雪狩驻防军冲了进来,他们身穿白布甲,手持大剑,将屋内的人围了一圈。

最后,一个身披金甲的武士从门外跨了进来,然后左右的护卫便把门又重新合上。

"蓝星……"伯爵有些眼花。

蓝星推开众人,在王座的高台前单膝而跪。

"叔父,我来了。"一副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的样子。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伯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蓝星不是死了吗?怎么现在却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

"叔父,解决完这些叔叔伯伯的事情,我会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您的。"说着,蓝星四面张望,审视这些作乱的亲戚。

那些贵族就像躲瘟神一样,向四周逃窜,不敢直视蓝星的眼睛。

"蓝星,你诈死!你个卑鄙的丫头!"那些贵族不满地喊道。

蓝星并不理会那些人,向周围的兵士发号施令道。

"把这些人全部关到牢里面,包括伯爵身后的那些个侍卫。"

"可是,大人,他们是贵族,后面站的也是伯爵的亲兵,我们只是城防兵,没有资格去逮捕他们呀。"那些兵士有些为难。

"好了,我现在宣布,棕熊-蓝星就是我棕熊-乔治的继任者。"说着,他把蓝星叫到王座的高台上,将自己胸前的徽章取下,别在蓝星的胸前。

这是雪狩领主的家徽!

那些士兵和贵族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蓝星一人身上。

"是的,伯爵大人。"那些兵士非常有底气的说。

那些贵族咒骂着,控诉着,一个一个被士兵用布塞上嘴,蒙住头,用绳子绑起来,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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