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稍不留神思绪就飘离中心思想了……我在晚上没有在手机的备忘录上写任何东西,都是凭空想象,到次日赶紧写完,怕越往后拖我写得会越磨、比我预想的还要水,结果折腾自己半天时间,连个“残次品”都交不出来,那我真是要把自己关于写作的信心给打击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我依旧是在午休的时候把那首诗传到空间里,只是我是一时忘记了当下时间和诗名的关联就发出去了,下一刻才反应过来,脸上有点赧然,当然这是后话了,想想也忍住没删了等晚上再发第二趟……

“萧萧北风瑟瑟寒,桂魄一影照豫章。

我本独斟相自怜,举杯忽停望江南。

朋辈同侪话言欢,伊人如梦未可期。

且拟来年再重聚,又怕得失两不眠。”

立了冬天,南方的冬天一贯是冷飕飕的,虽然我是在室内……我昨晚没有见到月亮,“桂魄”说的就是月亮照到赣鄱大地上;颔联之后的句子就有些虚构成分了,我昨晚还真没有病房里喝酒的举动,啤的也没有……但后半句的“望江南”,是真的回想起大学起初一年的光景:朋辈说的是中学那几年深交的、在得知我出了这场大意外之后,还愿意认我这个朋友的同学;同侪则是我在大学一年,在学院里交的朋友,毕竟他们有同学院、专业相似或相同的特点在内嘛。

颈联说的是我虽然因为这场大病,像是被关进n市,关进二附院这间“笼子”里,但还是有家人、n市本地的朋友、锡市的朋友……实质的问候,线上的关心,我是真挺感动的,只是我与伊人(黄思语)的情缘,现在回想起来像是一段美好但虚幻的梦境一般,我并不能、也不敢奢望与她会有更长远、更幸福的未来——正因为提前有了更坏一点的预想,我才不会……可以说是镜水心灵一大支柱的力量确认坍塌了,所以自己也随之精神崩溃了。至少目前来看,我还是想着重返江大,读完本科的。

只是随即就涉及到一个问题:按最积极、最乐观的态度考虑,我是明年就可以返校了。但休学并不是无限期的,只要我不拖完两年休学时限后选择肄业,我理论上还是会有和15级认识的同学,有一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我的乐观也只是乐观到我和黄思语不见面——线上聊聊天、打打游戏,我应该不会很僵直、不自在,但真要现实里面对面……我怕我先退缩,不敢自然地认她这个亲密度先升后降的前女友。患得患失的“得失”,就是这个意思了。

午休也是大伙刷空间最多的时间段之一,不一会,我预想的几个友人:龚振墀,黄思语……都给了赞。只是事先预备要承受的吐槽,一项都没丢给我,让我确实有、哭笑不得。龚振墀,肖大大,超哥……你们有那种文学水平,应该默读一下就知道镜水是在瞎写了,如果不明白我这真意的情况下点赞,那对我来说就像给我一耳光好吧?(官方吐槽:点个赞还有那么细致的要求……)黄思语的话,你怕是也没读懂镜水想表达的意思就给赞了,我也不敢主动告诉你实情,虽然对你没啥恶意,但你听了八成也会红脸难堪吧?(官方再吐槽:你刚才不是说是在瞎写吗?这种情况能读明白意思才叫奇怪好吧……)

咳咳,总之在我的生活进程里,这算是镜水自己下点狠心,主动跟黄思语断掉恋人这层关系了……你们一琢磨好像是我挺自恋的是吧:你自己觉得不是情侣才作数,那你算老几啊偏要你界定?实际上我现在倒是有种莫名……挺奇妙的既视感,觉得我和黄思语这段感情的开始到结束都有巧妙、重合的地方——我当时是等不及,5月17号就向黄思语线上表白,结果她算是半推半就地拖到5.20,当面,也是官方的好日子;分手也像是实际一日,官方一日,我算有个缓冲期,不知道黄思语她是不是想到了这一点。

嘛,希望我和黄思语今后有好的联系吧……话说近期我算是忙不消停的,刚变回单身状态,这周快要工作日结束时,刘医生等人就陆续向我们传达了周末回家的意思。

“补颅手术做完了,离新的一年也不远了,章启轩你在这段时间康复训练得也算不错,这周末的确是你们自检成果的时候了……”刘医生、宋医生都冲我这么说道,“你关键的就是要消除未知的恐惧,说是未知,但场景对你而言又是熟悉的,所以紧张有必要,但要注意适度。到家之后,你需要和家里人安排妥当家中运动,一些简单器具的购买、组装,还有一些日常用具的进一步练习如何熟练使用……”

“能列出的事物有很多,足够你去揣摩、苦恼的,在康复治疗期间,这就又添加了一项相当于课外作业:你在周末有不擅长的东西,就可以找对应教你康复练习的老师,下周工作日的时候询问,哪怕是你到再后期,从康复中心出院,完全在家康复训练了,你也要记住,有空学习就是必要的。”宋医生柔声对我叮嘱道,“有加我们的wx,有什么疑惑的点完全可以私下问我们,别觉得不好意思,出院了我们就不教你了……还有现在网上视频也多起来了,如果因为线上打字,甚至wx电话都不好讲解,你也可以看短视频自学。”

“你是重点大学的学生,对自己的学习、理解、记忆能力都要抱有绝对的信心,哪怕你这次受损的部位在大脑……”宋医生最后算是半开玩笑的一句话,我也的确不怎么感冒,抿笑着带过,等着星期五下午训练结束,老爸开车接我和老妈回家,我在这之前可以一直期待着阔别几个月的大床,这也许能作为我独自走楼梯到家的一大动力,其他一些零散的事,那都交给家人处理,帮扶我、支持我现场解决吧——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好那些驳杂的东西。

现在少了跟思语的情侣模式的聊天,我也算是每日少了一样能安神暖心的工具,康复锻炼的循环就似乎变得更单调了。但至少就目前而言,还不必在形容词上面加一个“乏味”——我是想通过训练的重复、一定的疲累来麻醉自己,正好也是不能想前面说的那些。对我自己算是有好有坏吧,像周五下午,老妈在帮我收捡一些衣物器具,说家里床上那些物件都给我洗干净铺设好了,最近叫人上门安置了一些便利设施……才顺嘴跟我提了一句:“下午外公外婆他们不会送饭过来,你爸来接我们回家,我们像是老样子,上三楼吃过饭,歇一会再回自己四楼家里,对你也算是步行、上下楼日常训练了……小舅舅你和我们一起回南柴吗?”

“不了不了,附近就有公交车站,我等会坐车回家就好,回家吃饭。”小舅公摆摆手说道,“不麻烦你们,我本身家离得还远,晚上晚了天黑不方便……牛牛切记不要紧张,你在医院里康复训练已经做得挺棒的了,回家一路上就相当于你在康复中心跟老师们学的东西,应用到实际操作中。”

“你在我们整个家族里都算高材生,心思聪明,肯定能做好的,相信牛总……”这波就轮到我摇头摆手了,我的性格倒不是因为这点夸赞就会飘飘然,但对我还是有点正向作用的,未知的不恐惧吧,所以顺带着刚才的小意外也就带过去了——先上三楼再回四楼家,也没什么觉得不对劲的。说穿了还是我自己在康复中心呆的时间久了,训练量消耗的卡路里虽然比起我们组团开黑、吹空调打牌要多,但没有打篮球、羽毛球,跟朋友出门玩的时候那样累得气喘吁吁的——怠惰的感觉起来了,所以先前才会有“在医院吃饭,老爸直接车开到小区楼下,我就只是上个四楼”这种偷懒的想法。想想还挺可怕的哈,如果现在我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就形成了这种观念,那还谈什么“来年”的事情?半年要搞定一系列的问题,我是半点信心都没有好吧……

嘛,先不谈得那么远,关注眼下。八一广场毕竟是n市的老城区的中心地段,加上又是下班晚高峰,老爸开车到医院接我回家时,已经是让我感到有饥饿感的时候了。小舅公已经先我们一步离开了,我和老妈还有眼巴巴地看着隔壁两床病友恰饭,听着吧唧作响……当然,没有因为这点就搞得关系僵硬,或者刘洋凯这都要皮一下,然后刘叔和曾姨还不管他。相反,该说他们还是社会人,通晓人情世故的,对着我父母就是一顿褒奖:“章启轩真是好啊,年轻,恢复力强的同时也努力上进,训练了几个月,这周末就能回家了……”

“以后肯定还会越来越好的,离开医院要注意安全哈,到家也要劳逸适度,我们下周一再见。”

“谢谢谢谢,你们也要保重身体,下周见,大家一起加油,也期望你们能更快、更优程度地康复,回家还是舒服啊……”老爸习惯双手合十表达感谢,老妈开口说话,我也低声说句谢谢,半弯腰鞠躬,然后也是路上跟几个熟悉的护士姐姐挥手暂别。电梯途中,直到下小的阶梯步子,重新踏上外面的地面,我的心情肯定有些激动的,喜悦的情绪大概爸妈瞧出来了——我现在表情控制能力的确变弱了些。他们微笑的半调侃,让我有些红脸,而喜悦情绪确实保存了没多久,右脚踏出的一步,就让我有收敛心神的谨慎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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