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的底牌中,有两个技能是最为作弊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哎呀,在实战中这么干简直是犯规啊”。

其一自然是镜花水月。

如果说镜花水月是把人或物扔到月球的话,另一个恰好与之相反。

月落。

用符文锁定一个坐标,然后把“月球的任意质量的一部分”强行转移到这个坐标上。

至于这个“任意质量”最大能有多大,取决于皓月当前实力和意志力,以及她有多疯狂。

符文附着在被咲舞折断双翼的怪物身上,将它本身作为坐标。

于是,体积远甚被主神之握碾碎的空间、有整个格洛利亚城两倍大的超巨型灰黄色岩石团块,直接将怪物吞没了。

坐标与坐标的重合,产自月球的巨大质量和怪物的身体水**融,双方都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更进一步转移来的质量向中间挤压,造成持续不断的极致破坏。

再也无力抵抗的怪物,声音已经彻底消失在岩层深处。

然后,这巨大无比的质量团块,卷着它一起,向着下方的格洛丽亚砸落——

万幸万幸,

皓月那反复无常的善恶指针,在这时恰好跳到了“善”的一侧。

虽然根本目的是不想打扰小烨就是了,至于其他人?随他们死活啦~

“感谢我偶然的仁慈吧笨蛋们!再来——二次转移!”

就在巨大的质量即将和地面来个惊天动地的亲密接触时,它消失了,就和出现时一样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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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上——

空中的某处,一道明亮的符文正一闪一闪。

下一瞬间,有两个格洛丽亚那么大的巨大灰黄色岩石块出现在符文的位置,回到故乡的金月。

然后,轰然砸下,冲击直贯地壳!

(月亮:我真日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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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吗……”

感觉到放置在金月的第二枚符文的消失,皓月紧绷的神经终于放开了,压倒性的倦意侵袭着她的大脑,身体完全被掏空了。

六十秒内,蓄力造出一个月落符文就已经极为勉强了。

而皓月也压榨了自己,拼着把自己一下子耗死的危险强行制造了两个。

一个带来灵星,一个留在金月上。

这样一来就既能干掉怪物,又能不造成伤亡了。

最后看了一眼完全被毁掉的圣城格洛丽亚,皓月疲惫地闭上双眼。

“这边终于……解决了……小烨……你一定要保重……”

意识沉入黑暗,皓月抱着咲舞和罪灭,从天空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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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皓月并不知道,咲舞也不知道,罪灭更不知道。

她们的计算出了偏差。

只差了一点点。

在无可挽回的两秒前——

金月上,巨大的灰黄色团块正中——

一个猩红的眼珠正疯转着。

它奄奄一息。

肉体被摧毁,秩序被破坏,连翅膀都被连根折断。

还被扔到了这种鬼地方,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挤压着它的身体,即将到来的撞击会彻底摧毁它。

但是作为生物的本能让它坚信,自己可以活下来。

即使肉体只剩最后一颗眼球,即使力量尽失,它还是可以用最后一点气力活下来,

和西圣大陆数亿贱民之间的链接还未断。

只要等一会,用最大力度把他们的生命一次性榨干净,就算不能恢复巅峰,至少可以——

“认命吧,失败就是失败,别再挣扎了,太难看了。”

清丽柔美的少女之音响起。

来自它的内侧。

以此为开端,一直以来构建它支撑它的某物,忽然和它断开了连接。

随之而来的是崩碎。

腥红的眼球恢复原来的颜色,一条条细密的裂纹从内部蔓延到外部。

“被随意地制造出来,被随意地驱使去战斗,你一定很辛苦吧,但这就是你的命运。”

眼球裂成两半,两半裂成四半,然后崩裂成无数碎屑。

“你的使命已经完成,再也不会有痛苦了,所以,安心睡吧……”

碎屑湮灭在异星的岩石间,永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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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

预想中的大规模死亡并未发生。

“呼……呼啊……成功了,终于……”

吉薇妮亚从光柱中抽回手,身体稍微晃了一下就稳住了,掏出一个绣着朴素花纹的手帕擦掉额上的香汗。

“那三位也真是的,本以为她们真能用纯暴力手段灭杀掉神的怪物,结果还是做得不干净啊,幸好我及时黑进去把残渣清理掉了。”

笼罩在祭灵身上的光柱渐渐变细消失,离地悬浮的祭灵也掉在地上,轻哼了一下,身体开始微微颤动。吉薇妮亚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祭灵,把了把脉,听了听心跳,探了探呼吸,然后松了口气站起身。

“还好,她除了精神萎靡应该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醒的。”

尼德和宇杰目瞪口呆。

皓月咲舞罪灭三人豁出一切和怪物相抗。

他们二人赌上各自的信念展开任性的对决。

西圣大陆数亿无辜平民等待拯救。

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半徒劳的。

如果早点让真正的专家出马的话,这场规模浩大的闹剧早就和平解决了。

察觉到两人的想法,吉薇妮亚无奈一笑:“请不要误会,我完全没有轻视你们的努力的意思,如果没有你们一众人马拖延的话,怪物早就杀出格洛丽亚到处为害了,等我终于解除最终防御机制时……恐怕已经造成了过亿民众的伤亡了吧?所以好好歇歇犒劳自己一下吧,刚才的主神之握看见了吗,被卷进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简短地翻译一下的话,就是“你们已经没用了,不想早死的话就退场吧”。

她最后行了一礼,便消失在原地,不知去往何方。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到头来,这个名叫吉薇妮亚的少女到底是怎样?

究竟是烨的朋友,还是组织的追兵?

如果是烨的朋友的话,为什么到现在才单独出现在这里?

如果是组织的追兵的话,为什么还要帮他们?

难以理解。

——这时,低低的呻吟传来,祭灵从地面上艰难地挪起身子。

“呜……发生了……什……”

她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四处环顾,麻痹的大脑艰难地理解周遭的一切,直到脑中回荡的酩酊感终于消退后,她才明白眼前那一滩红红黑黑的东西是什么。

虽然明白了是什么,但精神上却拒绝接受。

“诶……宇……杰?到底……怎么回事?”

踉踉跄跄走了两步,脚下传来水声,是血,宇杰的血,纵使全身血液早已流干,他依然在刺绳的牵拉下苟延残喘地活着。

“宇杰?你……怎么了?不是……刚才还帮我梳头吗?现在……”

她脸色苍白地左看右看,想牵起他的手,但捡起来的只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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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去一段重口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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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哪个都破破烂烂哪个都缠着刺绳哪个都零零碎碎哪个都惨不忍睹破碎的散架的拼不回去的凄惨的血腥的恐怖的这是什么搞什么这真的是宇杰吗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乱七八糟的局面不是能逃出去吗不是能迎接幸福的happyend吗不是已经逃脱天律的追杀了吗明明明明明明自己还想更加的——

“祭灵……对不起呐,弄成这副样子……”

“不……不可能的!宇杰……宇杰……宇杰宇杰宇杰宇杰宇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

祭灵的尖叫突然停止了,尼德用恰到好处的力度在她脑后来了一下,让她昏了过去。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叹了口气。

“对不起呐宇杰兄,我可能有点粗鲁了。”

“没事,我还要谢谢你呢。”宇杰扬了扬眉,语气很虚弱。

“没什么可谢的,换成我的话,我也不希望自己的惨样子被小女朋友看到。”

“小女友什么的……我像那种老牛吃嫩草的人吗?”

“不是吗?”

“你丫……”

“说正经的,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教廷已经覆灭了,你还受到那什么组织的追杀,以后该何去何从……不对,在那之前你的身体怎么办?好像只有头还算完整了吧,如果把各部位重新排列到正确位置的话还能恢复吗?”

“天知道,这幅德行,虽然祭灵酱应该不会嫌弃,但果然还是……啊啊啊好想死。”

“但你死不了。”

“……不,可以的。”

“啊?”

宇杰眯起眼睛。

记忆渐渐清晰了起来。

没错。

自己是用什么重要的东西做交易,换来了这残酷的不死之身。

但是……这身体果真是无法被杀死的吗?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很多看上去无法解决的事情,仔细想想还是能钻空子的。

仔细回想一下吧,那时听到的话语——

“无论何时都不会被敌人杀死的身体,想要吗?”

——没错。

那个声音只说——不会被“敌人”杀死。

说到底,“敌人”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呢?一切有能力伤害自己的人?除同伴外的所有人?还是单纯被自己敌视的存在?说到底,对方究竟是不是敌人,还是取决于自己的判断吧。

“也就是说……如果对方被我视为‘自己人’而非‘敌人’的话,还是可以杀掉的……所以,尼德,现在的你的话应该能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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