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特的话,就在隔壁哦,还没有醒过来。”

艾可忒平静的诉说着,似乎只是想要夹杂在刚才的对话中,不想引起我的注意。但是这样的话又怎么不会引起我的关注呢,不然的话,我就不是芬妮了不是吗?

“伤……很重吗?”

“嗯,听看护室的医生说,如果不是先前被人医治过了,活下来或许可以,但是双臂可能保不住。”艾可忒静静的擦着我的身体,不想过的表现自己的看法,“虽然身为护士,我不该说这些话,但是身为朋友,我告诉你。”

先前的医治,指的是我的那次奇迹般的魔法吧,要不是小默,我现在时候还活在这里都是一个问号呢。

说真的,真没有活着的实感呢,劫后余生的感觉吗?

“谢谢……”我对艾可忒的了解少之又少,除了功课好,长的漂亮是学校里的校花以外,我一概不知。所以我,我只能这么回答,由衷的感谢道。

“这样便足够了吗?”艾可忒突然询问道,“不想听听更多吗?”

“更多吗?”我侧头想了想,发现我竟然没有那么的担心,平静的另我都吃惊无比,“大概我在等待……袭贝她们亲口告诉我吧。”

“袭贝……有那么多的朋友真好呢。”艾可忒将毛巾从我的身上拿下,“那我就不越权了,剩下的事,就由她们来告诉你吧。”

艾可忒说罢,便又将毛巾用清水浸了浸,“将衣服穿上吧,把胳膊露出来,要打针了哦。”

“啊?真的要打针吗?”口气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还是将衣服前的扣子一个个的系好,仅仅将左小臂露了出来。

“不然你当那么多的瓶瓶罐罐是做什么的,饮料吗?”艾可忒打趣道,将毛巾摆好。

“不是用魔法一治不就好了嘛,干嘛这么麻烦。”我很不解这个时候魔法干什么去了。

“魔法对人的也有些副作用哦,不知道吗?”艾可忒见我摇了摇头后,继续解释道,“活化细胞会对身体造成一些轻微的负担,既然到了医院,就用最基础的方式来治疗。再说了,魔法也不能帮助人补充营养。”

艾可忒解释的头头是道,看来这个护士凭证还真是没有白拿呢。

艾可忒站起来将一个看起来四百毫升的输液瓶吊了起来,将点滴管接好,轻微滑动速度栓,看着药液从洗针头上划出一道晶莹的曲线。

我勉强的笑了笑,将头别到一边去。

“这么怕打针吗?”我可以从艾可忒轻笑的语气。

“有一点吧。”我打针一直都是不看针头的,总觉得看着针头会什么时候扎入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知道疼痛会什么时候来一样,让我神经紧绷。当然,我只会和爸爸妈妈一起看病的时候这么做,学校体检抽血样的时候,也会稍微表现的勇敢一些。

“所以呢,就这样吗?明明连眼睛都紧紧的闭上了呢。”就在艾可忒用调皮的语气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到左手背部冰凉了一下,然后就意识到已经将针打进去了。

“技术真好呢。”我只是感觉左手稍有不适,但很快就忽略了。

“当然了哦,我可是护士嘛。”艾可忒很自豪,对自己的职业看起来很满意。

渐渐地,我们两人都忽略和之前有些压抑的对话。果然我还是适合比较轻松的环境呢,双方都很自然不适很好嘛。

就在此时,粉红色的木质门又被推了开来,走进了两个意识上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的人。

“袭贝,米娜姐姐,你们怎么来了?”我顺着银色的输液架看过去,看见喘着粗气的袭贝和米娜身上有些潮湿。

“芬妮,醒来了吗?”米娜激动的走了过来,将我小心的抱住,而艾可忒则安静的退到一旁,“我们一接到你醒来的通知就快马加鞭赶了过来,幸好。”

我用右手抚摸着米娜的背部,湛蓝的长发格外夺目,“不用那么急嘛,我不是很好吗?”说罢,露出了一个健康的微笑,“而且,上次我不是醒来了嘛,不用担心了不是吗?”

通知吗?是艾可忒吗?

我将实现移向艾可忒,只见她轻轻侧头挤了一下大大的右眼,打了一个OK的手势,便推着护士车走了出去。

谢谢你,艾可忒……

“但是自从上次之后,每次醒来的时候都不确定,根本不能像现在一样面对面的好好说话。”米娜哽咽的说着,在我的怀里哭了出来。

女孩子在我怀里哭了,我应该怎么做。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个问题吧,曾经的我是不会有这个问题的,而现在的我也只会给别人制造这个问题而已。

“米娜姐姐,我现在可是正在打针呢。”我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好的理由,只好转移话题。

米娜抬起头,看见了我扎着针的左手,有些尴尬的擦掉了眼泪,坐到了我左边的床沿,袭贝则坐在另一边。

“护士刚才给你打针了吗?”发问的是袭贝。

“嗯,她的技术很好哦,一点都不疼。”我精神的说道。

“恩,是吗。”袭贝难得变的文静了起来,脸上恬静的笑了笑,让我也不得不安静下来。

是因为我活跃的样子吗?这样就可以让她们安心下来吗?虽然没有人会回答我这个问题,但是答案显而易见,这样的微笑只有安心的人才会露出。

“这几天我们有很多事,所以抽不出来太多的时间来照看你。”米娜歉意的语气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哽咽与懊悔夹在一起,和悲歌一样。

“完全没关系哦。”我很快的摇头道,“如果因为我担心了你们的时间,那我才对不起你们呢。”

“但是……”米娜哽咽住下一句话,沉默良久,“……对不起,对不起……”

接着,又一次流下了泪水。

我第一次见到米娜哭的这么厉害,真的是第一次。米娜留给我的影响一直都是很要强很值得依赖的女强人的形象,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轻轻松松的解决,不管什么人都可以相处的很好,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也只会发火很少哭过,当然,还带有一点点艾伦丝的癖好。

但是现在呢,米娜只是一个小女孩。不论就算她是否真的比我大七八岁,还是我是不是她的宠物,更不论她是不是莱茵的王女,她现在只是一个流泪哽咽的女孩子而已。

我默默的将米娜抱住,再一次。尽管我在别人看来开朗,听话,甚至有些迷糊,但就和米娜一样,我也有我无法处理的事情。我此时此刻所能做的事,只是最简单的……拥抱。

袭贝在一旁看着,期间平静的就好像平时的布鲁什一样,没有发出一丝评论。

就这样,保持着这样的动作,直到米娜用手擦拭哭红的眼睛留下来的泪水,一声“对不起”后跑到卫生间,时间才仿佛开始流动。

“芬妮,我们这次来,还想要和你说说菲特的事。”袭贝目送着米娜的背影,小声的说道。

“是吗?菲特怎么样,一切安好吗?”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出明知故问的问题。

我只是想要知道,袭贝到底会如何回答我。

“菲特他……知道现在还没有醒来,虽然从重症监护室已经出来了,可是并没有醒来。”袭贝其间犹豫了好几次,话语短短徐徐的破绽百出。

但是我很欣慰,她没有骗我,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心。

“……就像上次芬妮你一样,不知道要沉睡多久才会醒来。”袭贝紧接着解释道。

“……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地呢?”我岔开话题,不想要让袭贝痛苦的抉择,我知道一切都很痛苦。

袭贝一愣,转即回答道,“啊,大概两三天的样子。”

“下地之后,能否带我去菲特的病房呢?”我尽量平静心中的波澜,即便知道彼此只有一墙之隔,却也不是触手可及距离。

“如果,如果芬妮想要去得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袭贝连忙说道,“就在……”

“……隔壁吗?”我打断道,然后接着道,“我都知道,谢谢你……袭贝。”

袭贝被我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不知所措,更是知道我知道菲特的病房后,也意识到了之前的对话。

“芬妮……芬妮我,我,我……”原本冷静的袭贝仿佛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波澜,明明说谎已经很勉强了,为什么又要压抑住感情呢。

为了我吗?事已至此,我只能心里默默的感谢着袭贝一直以来的照顾。

“菲特他……我真的不想骗你,大家都不想,但又担心芬妮刚刚恢复的身体承受不住打击。”袭贝止不住的辩解,梨花带雨让人心碎。

“但是你不是如实的告诉我了吗?真的很感谢,很感谢你。”我安慰着袭贝,轻抚着她的头,感受着指尖滑动的柔顺感。

就在此时,我听见卫生间传来“砰”的一声。扭头回去看,发现原来是米娜靠着打开的卫生间的门滑落到地上,跪坐在门口,捂着面,又开始了啜泣。

从这边湛蓝色的背影可以看见米娜的高大,让我羡慕的,我所缺少的人格的高大。

“两个人都很努力,很努力了哦。”我在我的心里仿佛妈妈一般鼓励着两个人,但却说不出口。

因为,我不是一直被人所照顾吗?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我不适合这么说,但是他们一定会很喜欢这样的话。

这时的我应该这样说吧。

“再哭的话,会变成花花脸的,会变难看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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