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风一直刮,这人是要和墨清煮酒论天涯吗?

店里没有其他客人,两人竟玩了两个小时的飞行棋。一开始是被邀请玩的完全不懂规则的墨清,此时却十分地专注与执着,虽然飞行棋好像并不是只要专注就能赢的。

“一二三四,呼——总算全部到终点了。”

长叹一口气,终于成功赢了一局。这个游戏好像要赢的话,运气成分很高啊,奈何我的运气一向不怎么好,能赢这一次也许是上天看我可怜吧。但是,作为一个活了上千年,琴棋书画略知一二的我怎么能完败给面前这个家伙呢。

“啊!好棒啊,终于赢了的说,还要再下一局吗?”

“那个,好像已经很晚了的样子啊,还是算了吧,店里也该关门了。”

面对对方再来一局的建议我果断地拒绝了。

赢了还不跑?不跑可是要被一大帮人围起来的,黑心赌坊我又不是没见过。虽然我是不可能被你一个人包围的,但是,赢了就跑总是没错的。

“那就算了,家里也没有人,一不小心就打扰了这么久,妨碍到你工作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欧泉起身将要离开。

啊?有妨碍到吗?这难道不是工作吗?昨天之后我可是彻底搞清楚了这工作的性质啊,其实就是个跑堂的啊,而且附加了配客人玩游戏的工作。是你不懂还是我弄错了,我见识少,别吓我啊。家里没人,难道是孤儿吗?还是家人不在身边,总感觉有点伤感的样子啊。

“那么,再见了啊。”

“欢迎下次再来。”送他到门口,将伞桶里的伞拿出来递给他,其实客人走的时候好像也是要说什么特别的话的。但是……我完全想不起来了,不过刚才那句常用的话应该也差不多吧。

“嗯~”舒展了一下坐了两个小时的身体,转向看着窗外大雨发呆的店长,“店长?”

“啊?哦!”店长回过神来,看了下墙上的钟,“已经这么晚啦!”

白色的小衬衫,褐色的西式小背心,胸前凸起的男士管家服店长看了一眼墨清,眼神中带着些犹豫向一旁撇去,不是很长的头发今天不知为何扎了起来。时不时地向上拉自己的白手套,好像在犹豫着什么,似乎是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斗争。

“那个……店长?”墨清坐上了吧台前的转椅,看店长这衣服奇怪的样子,不禁有点警觉。

“啊,没什么,已经这么晚了,看来也没有客人了,我们就关门了吧。”店长一脸慌张的笑容,从吧台走了出来走向了门口,“我先关店门,墨清你就收拾一下店里吧。”

“嗯……哦。”墨清虽然起身打算去收拾店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桌椅,但是还是十分警觉地瞟着看上去有点不太正常的店长。

门外的牌子已经被熄灭了,门口写着的“营业中”字样已经被翻了过来,只是正常的打烊关门吗?

墨清稍有放松,却不料店内的灯光一下全灭了,墨清赶紧转身看向店长。

店长此时正背对着门靠在门上,手将身后的店门从里面上了锁,外面只有昏暗的路灯,和哗哗的雨声,月光无法穿透厚厚的雨云。一道电光闪过,一个雷声响起,店长的身影显得格外的黑暗。

“店,店长?”意识到不对了的墨清赶紧握紧唯一够得到的武器扫把。

“你,不是普通人,对吧。”

“店长,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啊。”

“哼,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总之我先要和你说声对不起了。今天你必须丧命于此。”

又一个雷响起,店里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这样啊……”墨清突然显得有些放松了起来,甚至嘴角还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样的话,你就是被附身了吧,看来之前这里的服务员再也不来打工了的原因找到了呀。”

看得清的敌人比未知的东西显得没有那么可怕,既然店长已经自己招认了。那么,墨清接下来的工作只是全力除灵就可以了。

“嗯……算是吧,她们离开也是因为植入进我体内的东西。”

“植入?”听见这个不太能理解的词,墨清皱了一下眉头。

“嗯……”店长靠在门上双手托肘抱手在胸前,似乎还是没有下决心的样子“我说过的,和凡婷一起到了这家店被老板收留,但是代价是植入了那个奇怪的东西。”

“嗯?”墨清也似乎不打算立刻做点什么,既不打算从正面冲出去,也不打算做无意义的躲藏,“所以说你之前的店员是为什么离开了呢?”

听到这么令人震惊的消息,怎么能不继续套她的话呢。竟然有人人为地植入妖怪,对墨清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这样的事简直天理难容。

“被植入的东西好像是叫‘柏鹤’,刚开始的时候感觉没什么变化,硬要说有变化的话,就是对凡婷的感情更加强烈了。”店长也没有想要直接做出什么威胁到墨清生命的动作,反而像是想要拖延时间一样。

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知道即使再往后拖延也总是要去做的,但就是想要往后拖。

但或许是店长内心里存在的善念在挣扎着,就像是要跳楼的人总是等在楼顶,等人来阻止自己,如果一心求死,悄无声息地一跳便可。站在楼顶打电话,求围观的人,内心都渴望着被人救下。此时店长也没有意识到,她的心中此时正期待着有人来阻止她。

“后来有一次也是在星期三的晚上,凡婷早早地回去了,店员也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一个和我一起最后打扫一下店里。突然胸口涌上来一阵冲动,感觉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似乎连意识也有点模糊了。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对那个店员做了不可原谅的事了,之后……也许是她们私下传开了,店员便一个接一个地离去。”

店长像是在诉苦一样说着自己之前的事,或许是在将心中不能说出来的事告诉面前这个人,或许就像是电视剧中觉得告诉将死之人也没事的剧情一样。一个人背负一切的孤独和内心的犹豫不决让她此时想再多说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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