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笑今天是那般的漂亮,漂亮到似乎能够一扫这么多年来被两个姐姐所掩藏之下的阴霾。依笑人如其名,不但是漂亮,笑的还特别的甜美。

诺兰韵律会笑,可笑的时候被人都看不见。和沦廻在一起,调戏着自家老公的半精灵,也是会笑的有些猖獗,但不足为外人道。

诺拉也能笑,笑的没心没肺不说还十分公式化,一看就知道只是礼节性的假笑。当然美女怎么笑了还是美女,但今晚和依笑比起来,这笑容还是高下立判。

于是看着依笑的沦廻这才想起了长谷念乐为何会给这对双胞胎起了这么个名字。毕竟一般而言这双胞胎起名字那都是有些共同之处,最常见的就是配对的词作或者是名字里面有通用的字眼。可依笑是依笑,想晚是想晚,合在一起便是什么来着?

忘了,忘了。

沦廻才不会去记得这些没有用处的信息,他每隔一段时间需要过目的数据和资料太多,若真的什么都记得恐怕也不会落得今天这般田地。

今日这气氛,各位的和气。和气是好,和气是福,和和气气的沦廻也就安心。红灯绿酒,纸醉金迷,这群身价加起来分分钟买下几个乌坎帕的达官贵人们,正安静的聆听着议会长大人那言简意赅的订婚宴陈词。

这边是小贼最喜欢赫道的一点,说话精炼直接,这等当过兵杀过人的家伙做了议会长才是极大的妙事。要是换了个普通的文人政客,说话文绉绉的一堆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客套话说完,晚宴开始,灯光稍暗,音乐流转。

该跳舞的则是两人成双,一对对的纷纷涌向了舞池,其中最耀眼的当然是达达尔王子和柏妮丝两人这对金童玉女……不,沦廻内心才不是这般想的,达达尔纵横花场多年那是摧花无数,早就算不得金童了。至于这柏妮丝勾引男人手段高潮,玉女不一定反不成还可能是欲女,真是人间险恶,冷暖自知。

不过诺兰赫道抱着依笑跳舞的这道风景,却别有一番风味。沦廻并没有看错,这父女两人,总给人感觉有些距离,豪门无亲情,这话太过于绝对了。只是若忙成诺兰赫道这般的,要想说与女儿关系好到哪里去,这也不太符合逻辑。

也许的也许,依笑内心深处多少还有些怨恨赫道吧,毕竟是这父亲大人把明格斯给推到自己身边的。

可没有明格斯又如何?这家明格斯走了,也会有下一家明格斯,明格斯生生不息,名字只是代号而已,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来再多不都一样。

稍微一走神,诺兰依笑又是不小心的踩了赫道几脚狠的,撇撇嘴唇,只能是一阵尴尬。

行了,练习了一周就有这水平,可以了,赫道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依笑却不说话,别红着脸奋力跟着这听似慢条斯理的节奏游荡,优雅的提琴声悠长婉转,像是一条条拉长了的无穷尽的隧道一般,可是管乐渐进,号生清脆,却又如山崩似的不断切断着这连绵不绝的隧道。

忽然之间依笑觉得贵族的生活,就好比是在热锅上跳舞一般,明明是烫的直跺脚,却非得憋成优雅的舞蹈,自欺欺人,也不知道求的到底是什么。

一曲过罢,舞池内外交换舞伴。

明格斯面无表情的一把从诺兰赫道手中,毕恭毕敬的接过了诺兰依笑。仿佛如接圣旨似的,手中软绵绵捏着的不是依笑纤细的小手,而是一道重要的文书。

可有趣的是,舞池中还有这么一对活宝,自己玩得过瘾,不亦乐乎,居然是阿瑞斯蒂娜与原本身为保镖的伊芙同志。

两名女生手拉着手跟着跳舞,跳的荡气回肠意犹未尽,居然是自得其乐,也是让借口手臂有伤从而得以作壁上观的沦廻有些目瞪口呆。

却是这个时候,门口忽然是进来了两名剑士,看着眼熟,倒也算不上是不速之客,原来是蓬莱球岛的贵宾,柳大水和段小眠两人。

“熊熊的,这府邸有气势,比我们蓬莱岛上老大住的宫殿都要好看。”柳大水站在门口张望了一圈,乐开怀。

“注意素质……”段小眠依旧一脸惨白,似乎随时会心脏病发去世一般。

“看来我们是最后来的,压轴出场啊,重要人物果然是重要关头才出现。”柳大水将手中佩刀扔给了一旁的侍卫。

“你有没有点文化啊,压轴是倒数第二,大轴才是最后出场,我早就和你说了,趁着还没有死,多读点书。”段小眠无奈的跟着咳嗽了一番。

撇开前几天在天阙道场的不快,沦廻还是的装模作样的过来招呼一下贵客,无非就是嘘寒问暖说说客气话,展现一下主办方的气度。

“柳兄,段兄,怎么今日来晚了?”沦廻笑问。

“塞车。”

“堵车呗。”

不料两人却是不约而同的回答道。

沦廻一听就是乐了,原来两人不清楚这乌坎怕傍晚时分的交通状况,开车朝着最拥挤的路段死掐,足足开了两个小时的斗气车,恰好这乌坎帕司机们都是出了名的臭脾气,别说两个异乡人了,不高兴起来就算是米丽娜的专车也不让。

这边是柳荆法律最有趣的地方,在交通法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柳大水和沦廻一般,虽然性格不太好但是本质就是个武夫,直来直去的一进来便是开始找东西果腹去了,只是这段小眠一双黑眼圈看了一番众宾客,居然是盯上了诺兰韵律挪不开眼睛。

“沦少爷,咳咳……那娘们是谁?”段小眠拍了拍胸口,然后指了指角落穿着一身练功服却无人敢上前搭话的律子问道。

“我家婆娘。”沦廻骄傲的说道。

“真的假的,我喜欢,让给我行不?”段小眠一脸认真的说道。

“不行。”沦廻差点没有哭出来。

“哎,好吧,可惜了我的初恋。”段小眠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脸萧索的移开了视线。

“段兄,这信息量有点大啊,什么叫我的初恋?”

“不只是初恋,还是第一次暗恋和第一次失恋,总之一瞬之间就被沦少你一句话给解决了,人生真是大起大落啊。”段小眠无奈的摇头。

“我……我只能无言以对。”沦廻自诩也是能信口雌黄互掐乱诹之人,可是段小眠这一脸认真还真是是让小贼哭笑不得。

“主要是我喜欢了,可你不让给我,她貌似比我还强,硬来也赢不了,这怎么办?只能放弃了。”段小眠摇头晃脑的说道。

“你这人倒也爽快。”沦廻嘴角抽搐。

“对了,沦少,那小娘皮,尖耳朵的,是谁?”

这才不过半分钟的时间,段小眠又是指了指在场中跳舞正欢的伊芙问道。

“我家徒弟。”沦廻不是很骄傲的说道。

“真的假的,我也喜欢,许配给我行不?”段小眠一脸诚恳的问道。

“也不行。”沦廻真的是要哭出来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你连徒弟也不放过?”段小眠眉头一皱,不悦道。

“不是的,你看她不正在和一女人跳舞么?这男女搭配的,她们两个勾搭在一起你不觉得奇怪?虽然家丑不可外传但你我投机也就告诉你了吧,我徒弟是个蕾丝,喜欢搞女女关系的。”

“哎,算了,可惜了我的二恋。”段小眠听了之后病躯一阵,紧接着又是是叹了口气,不再搭理沦廻,咳嗽着是锤着胸口自顾自的走开“人生真是大起大落啊。”

可真正的大起大落,又哪能是这么随口说说的事情。

依笑懂了,这人总是得为晚一些长大付出些代价的。

可有些人,却来不及长大,就已经死了。

宾客欢闹,借的还是依笑和明格斯两人的喜气,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徐不卜便是如同斗气媳妇似的紧紧瞪着玟玛王子,似乎有人抢了他心爱的玩具一般。路和田在一旁看在眼里,满肚子的坏水也不知道安慰些什么好。

明格斯此时搂着依笑的小腰,十分死板的跟着音乐的节拍在踩点,两人的视线聚成两条时间,相望无言,也无言以对。

两人此刻眼神中都是空白的一片,望向对方的眼眸里也没有彼此之间的倒影。两人凝视的距离都是咫尺天涯,两人的思绪中也没有对方活动的影子,可是两人并不痛苦,因为他们选择了暂时的放弃思考,这样也许还能有这么个片刻两人会有些许重叠的地方。

依笑喜欢的沦廻则是被明格斯喜欢的诺兰韵律在角落里戏弄,律子伸手整理沦廻衣领的瞬间,竟然是让舞池中的两人如此的心痛。

依笑和明格斯分别是不由自主的互相加大了手掌的力度,最后两人才是相视一笑。

——你这女人,不和我一样,一直也是偷偷的在发呆看着别的男人?

——你这男人,还不和我一样,内心里安慰自己说着远处看着就好,就心满意足,到头来还不是奢求更多,看着点甜蜜就心痛?

只是沦廻跟在场边忽然是灵机一动,这才是拍了拍手掌。

想晚和依笑?

依旧笑靥,却想来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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