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勒总督阁下,东方茶水的味道如何?”

今天,瑞士总督格斯勒的城堡里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贵客,法国里昂总督贞德亲自前来格斯勒的总督府拜访并带来了很多贵重的礼品,从道理和身份上讲,身为瑞士最高统治者代表神圣罗马帝国的格斯勒理应以最隆重的礼节接待贞德这位来自法兰西的贵人,可事实上……

“咕嘟咕嘟”格斯勒只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没有说话,连基本的礼貌都忘了。

“这可是意大利商人从阿拉伯商人那里买来的正宗东方茶叶,一般的市面上可见不到的。”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很一般呢?”

喝了满满一碗放了白糖的茶水后,格斯勒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四十分随便地将茶碗交给身后的侍从从桌上撕了快洁白的手巾擦了擦嘴拿起桌上的香水往蓝色的手巾上倒了些闻了一下,和贞德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下级一样。

“放了那么多糖还那么苦,比葡萄酒差远了。”

值得注意的是,他已经喝了三碗茶水了,他桌上雪白的餐巾纸、茶碗、茶叶、丝绢手巾、以及香水都是贞德从里昂专门带来送给他的见面礼。更多的礼品现在就堆在格斯勒的面前,桌上的这些连总数的一个零头都不到。

“可既然您已经千里迢迢地带过来了,我就勉强收下好了。不然就太不给您和法王面子了。”

说着不顾贞德那有些僵硬的表情随便地挥挥手示意手下把礼物搬走,感觉就像是一切都应该似的。

“父亲!”

贞德还没说什么,马蒂尔德已经看不下去,她虽然不太在乎这些场面上的事情但场面上的规矩她可知道,贞德身为法兰西里昂地区的总督,身份和身为瑞士总督的父亲格斯勒是对等的。今天人家大老远带着礼物礼数周全地来他府上拜访他应该以最隆重的方式迎接贞德最起码要表示感谢,可事实上呢?

“是吗?原来总督先生不喜欢茶水,那好吧,下次我让人给您送些上好的勃艮第葡萄酒来吧,我在里昂有几座酒厂已经投产,年底有一批好酒出窖,我给您送十桶过来。”

勃艮第的葡萄酒在全欧洲都是最好的,和波尔多葡萄酒其名,一口气送十桶这是很重的礼就算是给国王的礼物都不为过。

见人家里昂总督一见面就如此财大气粗出手大方,就算是一贯蛮横的格斯勒也不好把脸拉的太长了只得略带酸劲地恭维道

“总督小姐可真是占了块好地,吃的用的什么都有,不像我们瑞士这边,穷山沟什么都没有,除了刁民就是刁民,不好过呀。”

此时他脑子里已经开始梦想着年底喝上贞德送给他的葡萄酒了。

“总督先生说的没错,里昂和勃艮第的确是好地,土壤肥沃物产丰富是个好地方,您说我占了块好地也没错,这块地的确是我两年前带军队打下来的~”

可贞德依然宽容地没有在意格斯勒话语中不屑和挑衅的成分,并含蓄地告诉他自己不是花瓶,是有真本事的。

“那是当然,贞德大人当年平定勃艮第叛乱的战绩当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家父当初听说之后还一再称赞阁下说您是当之无愧的法兰西救星呢。”

见父亲又要开口不知说什么混账话马蒂尔德抢先补救,她知道父亲有几个臭毛病,瞧不起没有爵位的人更瞧不起女人,对过去战斗力一向不给力的法兰西王国尤其瞧不起,虽然马蒂尔德不知道身为德意志各邦中战斗力最差的奥地利人的父亲有什么资格嘲笑法兰西,但大概是因为父亲儿时被法兰西来的犹太人骗过的关系他尤其讨厌法兰西人,虽然这个理由在马蒂尔德看来比因为战斗力鄙视法兰西的理由更不靠谱,但这就是她父亲,一个经常不讲理的彻头彻尾的小人,除了爱自己以外马蒂尔德实在想不出她能夸赞自己父亲的地方。

“我可没不记得自己说过这种话,男人说话是女人少插嘴……啊,对不起我忘了总督阁下也是女人了。”

‘他忘了才怪呢’*2

这是虎着脸的马蒂尔德和依然带着微笑的贞德的心声

“总督小姐这么大老远的从里昂赶到我这穷地方来,应该是有事情相求吧?”

但好歹,这种过分的‘招待’总算是要过去了,经过之前一段挑衅和欺凌意味十足的话语,他觉得他已经将贞德的气焰和傲气彻底打压了下去,这里是他的地盘面对一个弱女子可以随心欺负,这样才好在对方提出要求后尽情要价——十足的混蛋逻辑。

“三天前,总督阁下收监了一位名叫威廉退尔的犯人,他是我的人,我希望您能释放他。”

‘终于过去了’见暴君格斯勒摆着一副人家欠他八百万的熊脸,贞德真心想抽刀把他砍了。她可是好话好说诚心诚意地带着重礼来得客人,身份和这个混蛋是对等的总督管的地面比他大手下的人马比他多可这混蛋却敢这样对她,要不是为了威廉退尔她早就拍桌子起来砍人了。

当面侮辱一个骑士的荣誉,这在中世纪足够让骑士发起决斗挑战。能忍受这么久也多亏是贞德,她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威廉退尔?不好意思,您能再详细地说一下吗?每天我抓人审问的人太多了记不清了。”

这倒是实话,和里昂那边相比,瑞士这边的街道上似乎每天都在抓人,贞德来的时候还见到好几个人被奥地利士兵抓进了牢里。

“您抢的那匹小黑马的主人,也是三天前广场上被您逼着用弓箭射苹果的瑞士人,您应该不会忘记。”

虽然知道自己脾气不错,但再这样下去,贞德有些怀疑自己还能忍多久了。

“那个人?不行!那个人我不能放。”

想起来了,格拉斯想起来那个不肯给自己的帽子鞠躬的卑贱的瑞士人父子了。

“他企图用弓箭射杀我,意图行刺……这种罪名启是说放就放的?”

“是您首先威胁他儿子在先,他想为自己的儿子报仇有什么错吗?”

如果此时有人注意贞德手一定会惊奇地发现她握住木质桌面的右手的五个手指已经嵌入了木质的桌板。

“出身卑微的瑞士贱民和出生高贵的奥地利贵族的性命本来就是不对等的。”

“乒——”

以肉眼见不到的速度,贞德腰间的迪兰达尔之剑抽出了一半又被她自己强压住了。

“不要以为只有你有剑。”

可看着身材矮小的少女抽出佩剑,格斯勒只觉得十分好笑,狂妄地拍了拍腰间镶满宝石的佩剑说道

“老子也有。”

‘冷静,冷静,该死的贞德,你他妹的一定要冷静……你今天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打架的,今天的事情先记着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以后再说……’

调整了半天,在身边几个奥地利士兵可笑地剑刃地威胁下,贞德艰难地将剑收回了剑鞘,愤怒的眼神默默地眨了好几次总算是被反复闭合的眼皮删掉,脸上难以维持的僵硬的笑容再次无可奈何地浮现出来,她默默地走到窗户边看着外头雄壮得瑞士山景希望借着这景色消除心中的怒火。

“开个价吧。”

已经可以转职忍者神龟的圣女看着窗外街道上被欺凌的瑞士居民这样说道

“钱不是问题。”

‘威廉的安全最重要。’

“年底的勃艮第红酒不要忘了。”

“我答应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反悔过。”

“那么就按照一位战场被俘的高贵伯爵的赎金来赎人吧,这样我心中的愤怒可以稍微平息一些。”

“用一个高贵的伯爵的赎金赎一个平民,子爵阁下真是好算计。”

狮子大开口,现在格斯勒干的就是宰人的营生,他吃定贞德了。

“怎么?总督小姐觉得太贵吗?”

“我会觉得太便宜吗?带人吧。”

看着招呼手下去牢里提人的混蛋格斯勒,贞德心中别提有多窝囊多上火了,想着瑞士人整天要面对着这样一个混蛋她真佩服这群瑞士人是怎么忍了这么多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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