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做到底,既然帮助雍城灭了火,御风他们又加入了后续收拾火场的工作,还和秦人聊天——群众工作一定要做到基层去。

百姓十分诧异,既然贵为傅阳王子、夫人、司马、将军,为何还要亲自劳动?他们回答在傅阳无论什么人都要参与劳作,四体勤,心志明,庠序立,道自通。

由于秦兵撤退得太早——毕竟亏着心呢——没能阻止御风等人与百姓交谈,殊不知比起他们的通神之术,傅阳更厉害的“武器”是他们不遗余力地宣传着自己的理念,文明进步了两千多年呐。

百姓不见得全能听懂,但以身作则胜过万语千言,这些傅阳人一抄起家伙干活儿,大家就能看出来这是行家里手,养尊处优的贵族老爷可没有这两下子,生活经验是骗不了人的。

忙活了几乎一夜,可算把那些干草堆都清理干净,一行人回客馆补了补觉,午时一到,便去面见秦王。

此时的昭王与部分大臣都很紧张,不知列御风等人会不会新仇旧帐一起算,还是如之前猜测那般刻意要放他们一马。

御风起身施礼,先是将这三天来秦军的袭击行为一一言说,第一夜放箭偷袭,第二夜放火烧楼,第三夜甚至要焚烧民房,民者,国本也,如果为了制造仇恨而害了国家之本源,社稷又怎么可能长久呢?

而傅阳众人并没有因此而记仇,由于之前两国多有交战,秦人兵将对傅阳有敌对情绪很正常,因此傅阳“三退之”以释前嫌,这三天来具体是谁策划实施的袭击,他们也不会去追查,到此为止,按下不提。

一席话说得朝堂上下面红耳赤,他们的确做得太过,为了让昭王下决心对抗傅阳,让国民当炮灰是大忌中的大忌,对手毫发无损不说,还将这些行为公之于众,真可谓颜面尽失。

御风又重申:“自伏羲神农,至炎黄,华夏本为一体,如今一统,正应天命,如蛮夷狄胡,亦为兄弟,疏之年久,故而相攻侵,今宜使之复而为一,亦天之道也。”

昭王没有回答什么,他也没办法给出什么具体的回复,总不能说你傅阳王子讲得很有道理,我们秦国就地投降吧?

“望君念及天下大势,深思之。”御风等人行礼辞别秦王,昂首离开。

这一趟雍城之旅多少有些成果,秦国上下对抗的信心被极大地动摇,内部产生了明显的分裂,而傅阳给他们一条看似不那么难以接受的路可走,如果真的能一战而定天下,那是再好不过。

……

大家没有走骐骥留下的捷径,而是一路驾车横穿中原大地,也顺便去访查民情。

“我觉得吧,最吓人的是第二天那些傩人巫师,从容赴死,以魂魄为阵法,啧啧,真是疯狂。”梦琳道,“不过……那些魂魄为什么呈现出的是分离的状态呢?”

“可能他们这个术法的特点就是这样吧?”御风没想过这么多,既然都是魂魄,难道就一定是完整的人形才可以吗?

“魂魄分离之术应该会有,所谓魂飞魄散也是能做到的,但没听说过魂魄能分为两部分各自行动,还有攻击他人的本领,即便是阵法……阵法也不是万能的呀。”阿史那芸萱一直没空细想,现在琢磨一下,也觉得不太对。

“昨天灭火回来之后,我还梦到过一次那些鬼怪。”东闾璟妤插话,“梦里它们还在纠缠,我打走又来,再打走还会来。”

“应该是……”御风本想说她可能是被吓到了,但转念又想,如果不是这么简单呢?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傩术——甚至不清楚这是不是傩术。

御风正想说说自己的想法,眼睛无意中向马车外一瞥,立即叫了一声“哎呦妈呀!”把女生们吓了一跳。

“那东西还在!”御风立即抽出化生剑,并没有发亮或是闪动的迹象,莫非自己刚才看错了?明明见到车外有个飞头蛮正在与马车窗口平行,怎么剑魂没有一点儿反应呢?

大家立即停车寻找,哪里儿有什么飞头蛮?不过,的确能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而具体这种不安来源于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等我探测一下。”御风用「神游太清」环顾四周几里地,一切正常,不过……他发现东闾璟妤的身上似乎有些奇怪的气,在“天眼”模式下,世间万物都是各种颜色的气,而璟妤身上有些不同的深灰色,不仅是璟妤,左手边又走开二人亦是如此,睁眼一看,原是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端木莹和西门珣馨。

“你们今天也梦到或见到过那些鬼怪吗?”

“有。”端木莹本来想找个机会咨询咨询芸萱的,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很怕鬼的样子有点抹不开面子,一听御风这么问,才说出自己在离开秦王宫殿上车之前,确实在围墙之上见到过那种无头鬼,那东西像个破布一样再飘动,转眼又失去了踪影。

西门珣馨虽然没见到什么,却遇到了幻听的情况,她总能在安静时听到有什么在耳边窃窃私语,或像鼠类吱吱磨牙的噪音,本以为是这三天来没休息好的问题,因此也没有在意。

御风立即又看了看自己,果然,也有那么一层灰雾一样的东西在身上——如果能有个天眼图例就好了。

“傩术还能附带类似诅咒的效果?”梦琳提出了一个推测,然而诅咒倒地是什么?它依靠什么起效?大家并不了解。

“鬼魂在天眼里是什么颜色的?”小雪问御风。

“黑色,不,不是那种煤炭那样的黑,是黑灰色,就像……着火了冒出的黑烟。”

“你们身上多出来的是一层浅灰色,那有没有可能是傩人巫师的一个魂或者一个魄附在了你们身上,所以只有你们能偶尔看到。”小雪的推测能说得通。

“我来给你们除祟。”这是芸萱的拿手好戏。

萨满的除祟仪式一般要又唱又跳,东北民间的跳大神多与此有关联,而芸萱的“做法”过程却安静许多,口中念念有词,偶尔有几个手部动作,忙活了一刻时有余,芸萱却皱起眉头,她告诉大家:“确实有东西,但是以她的能力,除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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