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卢瓦尔河北岸,数以千计的法军整装待发挤在城墙南侧法军控制的渡口处。数百米外的河对岸,英军控制的区域灯火通明,在那座曾经作为法军防御要塞经典范例的托勒里斯要塞里,英军似乎在开宴会。

喧闹的声音即使在数百米外的河对岸都能听得见,在距离法军如此近的地方英国人却如此放肆足见英国人的狂傲到了什么程度。

“该死的狗**英格兰人。”

听着河对岸敌人的声音,拉希尔爆着粗口但也仅此而已。

在过去的多少年里,法国人被英国暴打欺负造成了英国在面对法国时的这种先天的自信。

英国人的狂傲是法国人的软弱浇灌出来的,对此不团结的法国人自己也有责任。虽然此时拉希尔很想立即带着突击队过河把那座象征着耻辱的要塞烧个干净但是不行。

向身后看去,高悬在城头上的法兰西王旗依然随着东风悠然飘荡。

如果现在渡河,那拉希尔的火攻突击队绝对到达不了正对岸的要塞而回被河水和风带到下游去。

突击队会在预想不到的地方上岸那样不但起不到突袭效果还会损失掉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渡船。

卢瓦尔河在奥尔良河段自东向西流。河宽平均四百米,现在处于雨季卢瓦尔河的流速正处于一年最湍急的时期。受地球地砖偏向力影响,河流左岸也就是靠近法军的一侧河岸侵蚀严重但吃水深适合登船和建渡口。这造成法军一侧有很多地方可以登船和停放船只而英国控制的南岸不行。

卢瓦尔和河水年均深度约两米,英军控制的河岸南侧有大量泥泞的浅滩既不能渡船也不能登岸。大量的淤泥永远是登陆的重甲士兵和渡船的噩梦,人员和船只一旦在南岸搁浅或者落入淤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相比与英军,法军一侧更容易集集中渡船发起进攻,因为他们毕竟是主场,哪里能等登岸哪里有泥潭他们的摆渡人都知道。但即使如此,想要准确的让突击队过河高效地将北岸奥尔良城中的两万法军迅速运到河南岸没有有力的风向是不行的。

北风最有利于突击队过河火烧敌营,但之后回收船只是个问题,如果没有后续部队就没法扩大战果。南风则完全相反。

刮了好几个月的东风是所有渡河者的噩梦。

雨季湍急的河水加上凛冽的东风让行进缓慢的渡船一离岸就被风吹到下游去。船夫需要纤夫在河岸上把船拖连拖带拽带回到上游的渡口去否则就没法连续使用。

之前正是连续一个月的大雨阻碍了英军的进攻步伐阻碍了英军的补给,大雨过后的东风又害的从南边过来的阿基坦军团始终没法给北岸的友军提供充足的补给。正是因为补给无法保证,英军在河南岸的一万军队才一直没有过河。

因为英军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只能勉强保证北岸的友军不饿死。而与此同时,在卢瓦尔河南岸的要塞和各个渡口上却堆积了数量十分可观的食物补给和装备。都是因为这让人无奈的东风。

而现在,这风又成为了阻碍法军的利器,让因为贞德的到来士气快速恢复的法军只能望着对岸的英军堡垒却毫无办法。

“真的会有西风吗?”

看着那被东风吹的不断摇曳的一面面战旗,拉希尔和所有渡口前准备登船的法军士兵都在等待着奇迹,等待着伟大的圣女贞德小姐预言的实现。

“都已经这么晚了,今晚真的会有西风吗?”

就在所有人担心的时候,城上那些不断飘动的旌旗突然无力地垂了下来,接着开始摆动,朝东摆动,朝着所有奥尔良人,所有法兰西人期盼地方向摆动,先是摆动,然后是飘动,最后就是迎风招展……

所有准备参加渡河作战的法军士兵强压着高呼万岁的亢奋,彼此以最热情最诚挚最激烈地方式狠狠地抱住自己身边战友相互亲吻以表达自己的心情。

风向变了,部队登船开始。攻击的时刻到来了……

…………………………默默地望着圣克鲁瓦大教堂正殿高台上那庄严的圣象,感受着这暴风雨到来前最后平静的一刻,贞德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呆了很长时间,是时候走了。

“真的很不可思议呢……”

抬头望向苦像,望向那高悬在彩色玻璃之下的十字架,站在高耸的穹窿顶下抬头上望,贞德感到大堂内的一切都显得如此渺小,包括自己。

“明明从来不好好做祈祷,但是要出征了还是习惯来这里一趟……果然已经成习惯了吗?”

“珍,部队都已经集结完毕,就等你的命令了。”

带着军士走到圣象前的,是吉尔德莱斯。他是来通知贞德准备就绪的。

“西风正劲,英国人完全不知道今晚风向会改变也反应不过来现在是千载难逢的进攻时机。”

“部队的士气如和?”

看着圣象,贞德平静地问道

“在你的预言灵验后,士兵们的士气已经高到不能再高了,我从来没见过一只军队的士气能旺盛到这种程度。”

要不是军官们努力节制部队,现在搞不好已经有士兵冲进教堂来要亲吻贞德的裙角了。

预言的灵验让所有人更加坚定地相信贞德是上天派来拯救法兰西的圣人,是无敌的。

“你还有什么话要和士兵们说吗?”

吉尔知道贞德喜欢也善于做战前动员,所以多问了一句

“不用了,对上帝的信仰就是对士兵们最好的动员,该说的话神父们会替我说的”

………………

“主耶稣,请启示无知的信徒吧,我等真诚地祈祷,请您用您的手抚摸我们,令您的信徒在一切的事上坚定勇敢无往不胜……”

渡口前,所有的随军牧师都在进自己的力为所有即将参加渡河作战的士兵祈祷,因为人数太多,随军的牧师不够,城内所有的牧师和神父都来了,成千上万披坚执锐士气如虹的法兰西士兵跪在牧师的面前,听着听得清或者听不清的祈祷语,心中口中重复着每次出征前必将祈祷的话语……

“……您是拯救生命的源泉,您的心中充满喜乐和盼望,即使在黑暗中行走,您的光辉也永远明亮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

一样的话语,不一样的是心境和信心。

就在一周之前,如果有人说再过一周他们就能击败英国人他们会觉得这个人疯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每一个士兵的眼中,低声默念祈祷语的士兵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相信自己,相信胜利……

“您是的主,是我们的方向,是我们人生唯一的答案,是信徒所有的指望。我们依靠您如游鱼需要清水,如树木需要土壤。求主供给我等虔诚的信徒力量,使您的信徒在仇敌面前挺立得胜。”

相信着今天,至少是现在,上帝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因为他们有着唯一的上帝的使者,战无不胜全知全能的圣女——贞德

………………

“告诉我我是谁,吉尔。”

“您是贞德·达尔克,来自洛林的圣女,上帝派来拯救法兰西的天使,奥尔良法军的最高统帅,我的领袖。”

说着,吉尔恭敬地给贞德行了个骑士礼,即使贞德背对着他完全看不到他

“那么你相信你的统帅吗?”

“当然。”

吉尔的回答坚定而果断。

“我们全体将士愿意追随您直到地狱。”

“直到地狱……”

回味了一下吉尔的话,贞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过头来给于吉尔一个感激的微笑。

“谢谢你吉尔~”

“哦?”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让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的吉尔一瞬间僵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你们这么信任我……坦率地讲,直到刚才我还很紧张呢。”

“紧……紧张?”

没搞错吧?她可是在伦敦生擒爱德华时都没紧张过,怎么到这个时候反而紧张了?

“以前虽然打过很多仗也经历过很多危险的事情,但是因为身边有很多熟人,士兵也都是我自己逮出来的所以还不是太担心但是这一次……”

说着,贞德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

噗通——!

看到贞德突然间露出的娇态,又说出这是‘她的第一次’吉尔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兽血沸腾。

“这是我第一次指挥由法国人组成的军队,因为太陌生了所以一直有些害怕……说起来有些惭愧,虽然我之前打过很多仗但是仔细想想我的士兵似乎都是不列颠人,指挥这么多法国人打仗这是我第一次。”

再加上法国人在欧洲出了名的散漫和不团结,贞德更是心里没底了。

“总之谢谢你了吉尔,对亏了你,让我对我和法国的信心又燃烧起来了。”

现在的贞德又自信满满了,其实她一直都自信满满,只是希望听到别人肯定她的话。她就是这样的人。

“来吧吉尔~”

带着圣母般的光辉,贞德带着最自信最温柔的笑容向站在台下的吉尔伸出了自己的手。

看到贞德向自己伸出了手,吉尔带着极其虔诚的朝圣者般的爱慕与钦佩,轻轻地拉住贞德的手,隔着铁质的盔甲轻轻地吻了一下贞德的手背。

“吉尔德莱斯永远追随您,贞德大人。”

“?”

贞德觉得自己的意思好像又被吉尔误解了,他只是想拉跪在地上的吉尔起来而已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就让这个美好的误会过去吧’

“走吧吉尔。”

带着自信的微笑,贞德从依然保持着单膝下跪姿势的吉尔身边经过走下祈祷台,接过侍从骑士递上来的银色战旗

“我们去谱写属于法兰西人的传奇……”

接过侍卫递上来擦的锃亮的迪兰达尔之剑

“创造名为奥尔良的奇迹。”

教堂的大门全开,教堂外所有法兰西的骑士和步行骑士都已列阵等候在哪那里,他们全副武装见到奇迹的少女,奇迹的领袖从走到教堂的门口纷纷挺起腰板。

“当——!”

金属质地的旗杆底铿锵有力地撞击在教堂门口得石板上。

雪白的圣女战旗随着凛冽的西风在飘扬。

西风正烈,吹得贞德的裙子和金色的马尾伴随着指引法兰西胜利的旗帜一起舞动。

“去吧,英勇的法兰西王国的战士们!西风正烈,追随着上帝旗帜飘荡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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