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让我回到了当年十多岁的时候，那时候的我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似乎整个世界都是唾手可得的。就算一晚开导三次还通宵熬夜，早上还能跟同学在篮球场battle。前世的我有点娃娃脸，虽然到了三十多岁的年纪了，但岁月并没有在我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即便如此，身体一天天的老化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体力下降，精力也大不如从前。
但让我一夜没睡还如此精神的更加重要的原因，还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恶臭。起初这股味道还不是很明显，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嗅觉出问题了。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浓烈恶臭已经把熏得眼睛疼。
就像是夏天时候的公交，恰好空调还坏了，公交车上又闷又热。这时，公交上了十多个穿着背心，汗津津的壮汉。腋下传来浓烈的汗腺味道。
这是什么地狱光景啊？！
哦，原来是社畜日常通勤的光景。
我戳了戳旁边的王小强，强行把他从妄想之中拉了回来。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啊？”
王小强怔了一下，随后捏住左边的鼻孔，用力地深了一口。“抱歉哦，我是鼻炎患者。”他腼腆地笑了笑，“让我再闻清楚一点。”说罢，王小强更加用力地吸气，吸着吸着，脑袋逐渐凑到我的旁边，甚至肆无忌惮捧起我的头发“嘶哈嘶哈”地吸着。嘴里还吐着炽热的气体。
我反手就是一巴掌，他捂着肿胀的半张脸，这才消停了下来。
“嗯……确实很丑啊。”王小强板着严肃的脸，“这股腐烂的臭味，没错了，尸体腐烂的臭味。”
“欸？尸臭？”我惊得无以复加。
“啊，我很确定这就是尸体的腐臭味。不管怎么说，我旅行了那么长的时间。不管是森林还是地下城，我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尸体了。这股味道我想当的熟悉。”
“啊这……可最主要的为什么会有尸臭的味道？杰德的尸体应该是掩埋好的了。而且这也才没过几天啊，怎么可能腐坏得那么快啊？”
王小强摇了摇头。
“不对，并不是杰德的尸体。就他一具尸体可做不到这种臭气熏天的样子。”他摸了摸下巴，“感觉是更庞大的尸体数量，而且这些尸体的数量可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
我挠了挠头，想到了一个存在的可能性。是在剑与魔法的异世界中才会存在的可能性。
“我说啊，这个世界有没有死灵法师这种职业的？”我问道。
“还就真的有。”
我的脸皱成了一团，腐臭的味道越来越大。就连下面的居民也纷纷受不了，被这些臭味呛得咳嗽。
“会不会是魔王军里头有死灵法师？他们现在攻打过来了？”我捂住鼻子，“正常来讲，是做不到像你说的庞大的尸体数量吧。”
王小强无意义地勾起嘴角，他竖起食指来回摆动，那个样子像是在说“你还是太天真了”。看到他这副嚣张的模样，我就想问他饿不饿，饿了就吃我一拳！
“确实，魔王军之中也会有像贾法这种垃圾。但是魔王军那边大多数人都喜欢简单粗暴无脑正面硬刚，所以像死灵法师这种对魔王军那群人来说是歪门邪道。倒是人类阵型还挺喜欢这些，甚至还取了个没那么难听的名字。这个世界的死灵法师叫召灵魔法师。”
“啊……还真是有人类的特色……”
我不禁感慨了一下。
不由得让我想起原来的国度，台面上不允许使用某些文字。例如“杀”这种带有负面色彩的字词，当触发了这些违禁词的时候，就会显示“口”这种非常和谐的乱码来代替。所以偶尔能在网上看到“某男子连续口死十二人后，自口而亡”。当时看到这种新闻标题，比看到UC震惊部还多了几分点击的欲望。
不知为何，王小强的神色中多了几分凝重。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表情，之前的敌人他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劲头。这一反常态让我也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是因为敌人有可能是人类的缘故吗？”
“不是。”王小强摸着下巴，“敌人是魔王军还是人类对我来说都没差，只是……我还是再解释一下吧。这个世界的死灵法师的战斗方式是召唤亡灵来战斗，就是类似《指环王》里的亡灵军团那种。像指挥不死人或者尸体操纵这种魔法，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就算是人类也不受待见这种。”
王小强沉吟了一下。
“不对，本来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这种技能的。直到我们来到了这个世界……”
“难不成……要攻击这座城镇的敌人是你的同班同学？”
这下子就连我也觉得迷惑了起来，不如说，整件事都变得迷幻了起来。
“我也不确定。”王小强眉头紧锁，“只是在我们班级上，确实有一个家伙有这种技能。这是他的固有技能，技能叫《赶尸人》。能够操纵所有的尸体，只要是生物的尸体他都可以操控。”
又来了，这种技能真的很破坏剑与魔法异世界的气氛耶。就好像恋爱养成系游戏里，所有人的肤色直接网飞化。就……人与人的XP系统都是自由的，但尼哥是真的不行。至于种族歧视……我这人最痛恨两种人，种族歧视的人和尼哥。
我突然恍然大悟，“你这家伙是不是又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所以人家才想着来报复你。”
王小强一脸吃瘪的表情。
“萝莉控的事情怎么能叫丧心病狂呢！”王小强理不直气也壮地挺起胸膛，“而且这不也没肯定就是我的同学啊。就算真的是我同学……我根本就没对他做过什么坏事，他跟我一样在班上都是不起眼的角色，他跟我也没太多的交集。我也想不出为什么他会来到这里……”
尸体腐败的味道越来越浓烈，部分较为孱弱的居民已经开始出现呕吐的状况。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样，明明太阳才刚升上来不久，可天色却逐渐变得阴暗。城镇的四周飘起一股雨雾，能见度也变得越来越低。
王小强猛然瞪大了眼，他低沉地说了句。
“来了。”
我眯起双眼向地平线的远端望去，一群……不对，用潮水来形容已经是算少的了。在我肉眼可看到的地方，整个地平线都是黑压压的身影。他们穿过迷雾，拖着腐败的躯体来到生者的世界。他们有些已经腐烂得不成人形，森森的白骨挂着仅剩的肉丝。有些身体浮肿，黑色与青紫色的斑块布满全身。他们……它们……不一定是人类的躯体，被啃掉了内脏的动物，甚至是魔族。似乎在迷雾的后面，是敞开的地狱之门。它们便从地狱中来，回到生者的世界复仇。
定眼望去，我看到了排在队伍前的贾法。明明才过了一晚上，逃走的时候还那么的有精神。现在半张脸都被啃下来了，仅剩的那只眼睛，直直地瞪大，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最后一刻看到了属于炼狱才有的光景。
我皱起了鼻子，这种画面让我忍不住想要吐出来。
“这样子……这些都是丧尸吗？”
“也可以那么说。”王小强苦恼地挠了挠头，“这可真是相当壮观啊，没想到那个老小子平时藏着掖着，认真起来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啊。这大概是把周围所有一带的尸体全赶过来了啊。”
叮铃铃——
耳边忽然响起摇铃的清脆响声，地面开始随之晃动。被埋葬在城镇外头的杰德刨开了泥土，从地面中露出晃晃悠悠的身体。怪不得这种技能不受待见，看见尸体被人操纵着，犹如扯线木偶般亵渎死者的尊严。确实没有办法平静看待。
王小强站了起来，他叹了一口气，一副嫌麻烦的样子。
“看来这次魔力要损耗不少，特么的，真有你的。”王小强骂骂咧咧，随后伸出左手朝着空气虚握。银白色的光芒汇聚在他的掌心，那道光芒向外扩散，变成了一根足有一人高的银白色树枝。
那根树枝呈现出怪异的银白色，鲜嫩的枝条如同刚从树上掰下来的。
“黄金树的嫩枝。”他说，“这是黄金树的其中一根树枝，非常强大的魔导材料。用来当魔杖可以减少魔力的消耗。”
“哈？难道你真正的职业是魔法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不公平！明明我三十岁了还是处男，当魔法师的应该是我才对啊！
“都说了，我的职业是纯爱战士。不是勇者，也不是魔法师，只是一个路过的纯爱战士。”王小强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架势……明显是咏唱咒语了。“火之精灵啊！我的超人！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油啊卖素帕屎大！”
这……这是何のJ8咒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