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这柳荆之内,定然有这么一处地方,埋藏着沦廻想要得到的东西。

甚至伊芙可以断言,这东西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根本就是毫无价值的,但沦廻却会趋之若鹜,甚至不惜布下天罗地网,也要拐着弯子拿到手。

伊芙还在脑袋里面勾勒出了,大概那是一种款式十分古老的电子机械设备,能够在信息系统的终端入侵篡改信息。倘若沦廻的目标就是神祗系统的终端处理器本身,那么他侵入了系统之后又将要做怎样的修改。

还有最后一个关键点,退一万步来说沦廻到手了这台设备或者设计图纸,可是原封不动的把设备制作出来,又有谁能够使用这台设备?

这里断然还有一个十分关键的人物,她知道的内容可能比起沦廻还要详尽,最重要的是她还具备着远古时期的一些技术。在伊芙的认知中,对于神祗系统略知一二的人不多,沦廻和各路神祗自然首当其冲,然后包括米丽娜,言向花和蕾朵暗花在内的几人又是略知一二,可是世界之大,沦廻在外头又埋伏了多少棋子?光说是两年前南月之行,沦廻将阴阳双刀给了那光头武僧,散播造谣出杀死神祗后获得的诸多好处,其中的信息团队就庞大的令人发指。

再说神教之大,派系斗争连绵不绝,断然也有不少野心家想要篡权上位,没有人愿意永远笼罩在神权的阴影之下,八年的神祗系统瘫痪难免让许多人诸多想法,倘若趁着大主教换届而想要干点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那么柳荆帝国绝对不是唯一的战场。

柳荆只是世界的一个缩影,尽管各个国家有着与众不同的政治结构,但作为核心结构之一,神权的支柱作用却是所有国家的唯一共同点。神权乱,则天下乱,可偏偏为何沦廻想要让天下乱?

天下之乱,必然血溅千里,匐尸百万。

可所谓乱世出英雄,只有乱了的世界,才能衍生出诸多盛世所不能容忍的机遇。

盛世是什么?盛世的基础便是规矩的完善,所有人按部就班,遵循游戏的规则来玩乐人生。乱世是什么?便是秩序的破坏,突破了盛世规则的底线,触及到了罪恶的边角。盛世有盛世的玩法,比如说神教统治的当下,总体太平,可言盛世。就最近的乱世打个比方,当属南北大陆分割,魔族人类抗衡,可谓是混乱到了极致。

人魔百年战争,涌现出无数英雄人物,比之后事千年平和加起来还要多上数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平凡的务农者也不过是于乱世中的一介布衣,可人性各异,上了战场谁又知道最后存活的是王侯将相,还是贫民工农。

于是柳荆之神必须得死。

伊芙尽管不知道荆棘花之神到底是谁,又身在何处,但根据老酒保的谈话,这名柳荆帝国被沦廻可以屠留下来的最后神祗,应当就在乌坎帕的某个角落里头。

神祗是系统的象征,是不可战胜,拥有者超越人类力量的表象。倘若神死神灭,那么神祗系统被人敬畏尊崇的意义也就灰飞烟灭。

沦廻要让天下乱,必然就会让柳荆之神死在千万人的眼前,死的如阳光一般绚烂耀眼,死的波涛汹涌。然后就如同上帝之手一般,推动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链式反应,崩坏全球的神祗系统。

诚然沦廻绝对不只是拥有黑颜团这么一块屈居于柳荆国内的组织,十二缕光会的冰山一角伊芙也只是惊鸿一瞥,他们潜藏在黑暗之中,制造着战争因子,挑动是非,让国际关系滑落到冰山悬崖的边缘。

“十二缕光会,你到底知道多少?”

伊芙想到这里,忽然是念头一动,于是问了老酒保一句。

“十二缕光会……那是翠碧丝背叛战神者组织前使用的名字,现在的十二缕光会就犹如包皮公司一般,虚有其表,早就只剩下了个名头。战神家族,到头来只是西格玛手中的试验品,他们的灵魂刻印回路如同被放养在野生世界的样本,不断的轮回,然后在失败的尽头中被回收贡献给数据库。”

“可这么多的数据,西格玛……主神他到底需要这些数据来验证什么,他实验的目的最终是什么?”伊芙追问道。

“西格玛他相信,这世界所有的魂力,都来源于同一个地方……具体的理论内容我并不清楚,但西格玛似乎很执着于人体的开发试验,他觉得利用灵魂回路拼图,能够缩短人类进化的时间进程,摒弃掉多余而无用的基因突变,最终找到所谓的完美人类物种……”

“归根到底,这和无数文学作品中的科学疯子又有何区别?”伊芙忍不住嗤笑道。

“那是远远不同的,当你看着虚无缥缈的幻想发呆,忽然有一天却因为机缘巧合抓住了幻想中那现实的冰山一角,你从此就有了发疯的理由,人本质就是为了目标而癫狂的物种,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有能力实现自己的幻想而已。”老酒保回答道。

“那最后一个问题,战神者……除了沦廻,其他家族是不是都已经都从战神计划中退出了?”

“不,还有一人,应该说还有一条龙。”老酒保面色古怪,欲言又止“她,真的和你们这些异形人不同,她几乎可以说是最接近完美的一种生物,拥有者超绝的智慧和无需切丝粒子加持就能够接近无限的寿命,可惜这种生物却有着最重要也最致命的缺点。”

“什么缺点?”

“比起精灵更加夸张万倍,我们专门创造了一个词汇来形容她们的这种缺陷,那就是——独情。”

————————————————切————————————

除了阿瑞斯蒂娜,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

自然并不是生理意义上的反应不过来,而是心理上根本就没有这种准备,一名方才在沦廻两人赶来凑热闹之前,轻松写意的击败后备队某名高手的拓军,居然就这么被沦廻一剑给抡飞了出去。

这还没完,之间骑士团的女婿大人,一甩脑袋顶的秀发,娇喝一声:“人妖,哪里走!?”便是如同被钢丝吊着一般脚尖贴着地面快速的平移跟着出去。

那可是沦廻老长时间没有机会炫耀的独门绝技,江湖人送漫步人生路的旷世轻功!

拓军喷了一口灰尘,腰身在地面上如弹簧一般炸起,没有想到沦廻这一剑看似轻描淡写,居然还夹杂着如此后劲,径直带飞自己身体砸破墙面,含了粉碎砖头满嘴烟尘。

好歹是身经百战,拓军迅速的冷静下来,可是他定睛一看,差点是以为走错片场。之间跟前一道身影,右手单持负着龙骨大剑,腰身挺拔,左手实则是握着拳头两指绷出,手势朝前作虚空飞翔状,正以比慢跑稍快的速度如幽灵一般平移出来!

“看小爷仙风道骨之逍遥一指!”沦廻怪叫一声,左手的两根手指就是朝着拓军胸前樱桃戳去。

“我靠,男人都不放过?”东云力在场边大叫一声,这沦廻那左手仙人跳如穿云箭一般蠕动着,对面的拓军哪堪这等羞辱,浑身紫光暴起,太刀瞬间化作一条紫线,刀身一转,忽然从沦廻的眼前消失。

“死人妖,雕虫小技。”沦廻故作姿态,卖了个破绽,放任左肋门户大开,眼看着紫光一闪,消失的刀刃忽然拦腰砍来!

拓军暴喝一声,紫色的光芒形如斩月,纤薄锋利的太刀就是行将切过沦廻腰身!

说时迟那时快,小贼贱手一沉,左膝忽然一抬,手肘和膝盖一合,居然是活生生的恰好将太刀给强行夹住!

太假了。

全场观众朋友们脑袋里面此刻唯一的念头就只有这三个字。

莫说宋竜等大师级的高手,就算是段小眠和明格斯,都自认不可能这么夹住一名大师级别剑客的含怒一斩,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在羞辱。莫非这是事先商量好的不成,不然要何等的技巧才能够夹住这种罡气灌体的刀身?

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拓军兄冷哼一口,居然是恼羞成怒,抬起一脚朝着沦廻裆部来了一招仿断子绝孙腿。

这一招来得突然,就连暴力女阿瑞斯蒂娜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敢去听那蛋碎瓦全的声音。

然而沦廻是何等人物,这一脚踹来,不闪不避全靠内里,笑看脚面扣在了自己裤裆之上,然后哐当作响如撞重钟。

“人妖,金刚铁档功,痛不?”沦廻看着拓军瞬间因为脚趾尾骨骨折而扭曲的表情,那是得意洋洋,哈哈大笑。

莫说宋竜了,就是看着一脸惨败奄奄一息的段小眠也是不禁一滴冷汗从额头划过,十分不自觉的护住了自己的下档。

沦廻趁着拓军剧痛,卸去对方刀劲,然后双手合十抓着龙骨大剑用剑背宛若芭蕉扇一般朝着拓军就是一巴掌扫过去。

“去吧,我的爱!”

拓军眼前一黑,被怪力扫起,然后腾空体三周半,曲体四周,落地满分砸晕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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