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对自己祖国的感情;国与国之间的合作共赢,或是明争暗斗;历史与现实对比之下的变与不变……这都跟世界观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课前蔡老师也提醒到我,我在刚才这段较长的叙述中也感觉到,包括老师其间有两次拿眼神示意我。

公开课,老师挑的学生,基本都是“粗中有细”的,这“粗”说的是课上相关知识了解情况较好,敢发言,不会出现提问没人接话,冷场的局面。“细”就是我们学生之间的基本默契了:不怕没人应答,所以碰到想回答的问题,举手就完事了,一堂讲个一到两个,就把空间让给其他人,心情也能轻松点。

课前他们都听到了我和蔡老师的对话,除非我临场怂了,那是丢自己的脸,这问题可作答的切入角度也挺多——蔡老师一个题目内容就说了这么上分钟,最后的问法也是宽泛性质的,可以说是降低了难度……但我还没举手,同学也清楚这个问题是给我的,默契地都没有举手,而且都看向我这边,包括蔡老师。

表这样好不好?我又不是不作答?你们这样……会让一旁的思语童鞋觉得尴尬的。(官方吐槽:别指望把状态转嫁给别人,我们能信你……)

我起身,习惯性地“呃”了两秒,觉得还是直接从课前聊的地方开始切入。

“八年抗战是国人爱国精神最容易唤起的,也是刻骨铭心的事件……”我把之前想到的词组拼凑起来,“刚才老师说到的例子,是国与国之间的或明或暗,或好或坏的关系,而国家往下分一层,应该是‘民族’吧?”

我们是种花家,中华民族,霓虹那是大和民族,蔡老师点点头,表情很快由有点若有所思变成恍然——大概能明白我下一句是说什么了。

“国与国,民族与民族,我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有了‘民族劣根性’的说法,我去年,在您的课上发言的时候,也提到了这个词。”我把话题引到这里,“我们种花家的性格,习惯先从自己这边找问题,其实我当时说的是世界各国民族的优缺点,您能第一时间准确理解到我的意思,以及后面给我回应,我是挺感谢的。”

在后面一帮老师在场的情况下,拍了一记彩虹屁……我大概可以想象到,课后熟悉的同学,会用怎样的眼神来看我,我现在就是……余光都没敢往思语那边看,担心收获一张无语,甚至有点嫌弃的表情。

“然后聊回劣根性这个说法,我起初自我思考的时候,首先蹦出来就是奴性思想,放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从清朝的鸦片战争、甲午海战,到后面的抗日战争,我们想的是汉奸走狗卖国贼,消极悲观一点的说法是亡国奴。”我尽量把话说得客观一点,不带太多愤青色彩,“我们抨击那些人、被教育不要学他们,要自立自强,爱国勇敢——我们的家长、教育机构……都是以正确的思路来教导我们的,包括军训的意义之一也在于此……”

“但事实情况是,社会上就是有人在这类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理解产生偏差……不否认会有居心叵测之人诱导他人想岔,我前几年也会被那些‘人民是无辜的’、不要沉湎于过去的悲痛……这些言论动摇,毕竟人心向善嘛。”

但和平的舒适安逸,的确容易让人忘记历史的伤痛,这是不应该的。

“世界观意味着考虑的东西更多,格局要更大,不好以偏概全了。”我说道,“人民是无辜的,理论上是不错的,但基本的警惕性不能丢,劣根性不只是我们一些人的奴性,软弱,也是其他民族的欺软怕硬的狼子野心,毕竟有前车之鉴……”

“在这基础上,继续找原因,也是能让真理更加明晰:为什么现在还有贸易摩擦、边境纠纷?往大里说是意识形态的不同,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观念矛盾是无法调和的,细的来说还是离不开利益冲突。”我的长篇大论也该有个收尾了,“再往下细分还有国与国之间公共信息的难以轻易互通;政党对人民获知国际大事加以不同程度的隐瞒,甚至扭曲、妖魔化;国民教育的利己偏向性……这些都是个体从众增幅到群体,导致了民族的优劣品质的多数共性。”

“所以像价值观、世界观这样重要的东西,树立、修剪枝桠的过程挺漫长,树立好那是每个正常人都希望做到的事情,难是一定的,但重要的是不断回顾自己的观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做出调整,有新的体会,从中获得进步,这是关键……也是我半年以来,在大方向上获得的,越来越趋理性的感悟吧。”

鞠躬坐下,收获挺长时间的掌声,包括蔡老师和教室偏后排坐的老师们,也送出掌声……其实我也就是讲得有、high,说到中期说顺了,从不同角度发散一下收回来,反复横跳几次,发言字数不就丰满起来了吗?

虽然这么操作挺容易跑题的,尤其这波还是公开课上的发言,简直有点装疯的意味好吧……

“唔,谢谢章启轩了,看来你在这半年来,的确是从各种角度,经由一些契机,思考了很多,心态、见识也变得更成熟了,我刚才给的掌声,是祝贺你、为你感到高兴的,希望大家都能不断提高,思修能为你们自己其他学科的学习、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起到一些辅助作用,这大学政治的四分之一也就完成了本职工作……”

淦……“大学政治的四分之一”,我是万万没想到蔡老师这句小俏皮话是差点把我干破防。按前后顺序的话,前四分之一那是超额完成任务,但前二分之一的后四分之一……那是水裆尿裤啊。

“蔡老师啊,你把话说满了,下午我向你象征性咨询的时候,说是说两人都尴尬,但把程度调高一点总不好吧……”我看着讲台上的蔡美女,咧出一点苦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

这次公开课也不是很正式,约的同学不多,也是一节课就完事了,没有像教学周那种节奏。不过各种因素对蔡老师来说都是利好吧:本身内容排得紧一点啊,我们发言积极啊……显得课上活跃度挺高。下课铃响,走了下课流程,在最后一次掌声中结束这次公开课。我们赖在蔡老师身边也不好,亲近归亲近,成年人嘛,周末还有教学测评、心得交流,也是辛苦,我们简单打声招呼,陆续离开了……

“你们这学期最后一波班聚是怎么安排的?”我是找找话题跟系里其他两个班的同学聊聊天,主要是想看看市里有没有其他地方适合班级活动的。虽然大一这些班内的集体活动,都是副班安排的,但我好歹是班长,跟着看了、玩了,也该接起这一块的责任了。

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主要暑假过后,副班就大三了,整个学年备战考研的节奏,自己也有课业——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我们到时肯定得理解他,必要的时候还得帮忙,反馈他嘛;再有好像忘记跟你们说了吧?冬阳在大二是成为应化1602的副班。

像是我们上学期一开始那样,闫冬会把他们1402的一些学长学姐介绍给我们认识,然后他们的班长、几个学姐会配合副班,引导大家聚餐、唱k……我是偏心善的,前一两次我们肯定要请客的,但我想着的是更进一步:如果有除南门外、北门外,更值当的,但相应也更远的娱乐用的地界,我想我应该带几个月后那批学弟学妹们放松,更快融入这个集体,然后大家一起成为朋友——这样当然是最好的。

我……也许是在下学期吧,逐渐深入了解思语和袁靛她俩,让我自己的性格、行事的态度……都有了我自觉挺明显的改变。到江南一年,包括大学前的那个长暑假,我想的是大学四年,除了班级活动,学院组织的我特别感兴趣的项目(比如寒假去香港游学那次)……我这种佛系,还对电子游戏挺着迷的人,只怕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校里、学校附近生活、娱乐吧?

会想到是自己愿意去旅游吗?周末、小长假不是想着逛峡谷,看番剧,而是愿意看电影?唱k还算自己的兴趣,但比起篮球、羽球,在吃这方面,我算是最谈不上“兴趣”、“乐趣”的吧?

她俩改变了我很多,我的态度、兴趣也和思语很契合,所以两人才能挺顺利地走到一起,“很开心”都不足以表达这种情绪,但像我这样的人,一时都想不到有什么词语能准确描述内心的感受……这说法有点狂了是吧?但不是我自身性格有骄纵的成分,而是开心到不会太顾及措词的委婉程度——能让我在很多方面:内心情感、表情加言词,甚至一些时候的举止动作,都变得不够“镜水”,我想这也是我喜欢思语的一大自我确认的证据吧……

咳咳,又有点跑题了哈,说回来,我的意思是想小套一下别班那些组团轰趴的场所,如果冬阳问了,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虽然网上、手机app里肯定会有相关的推荐,但我这人……委婉一点说叫“传统”,干脆一点就是不是很跟节奏,我自己没用过美团、携程之类的软件。比起主动首次“尝鲜”、操作,我更放心别人已经试过的东西……这说法感觉我有点懦吧?我不去否认这个,我也明白这对我自身成长不利,我会想办法改,起码得淡化它。

不过问出的结果是……一班的欧阳班长说他们昨天已经办完大一最后一次班聚了,地点就是南门外我们下午要去的那家;三班茅沁谊她们则是说,跟我们时间节奏也是一样,虽然不是在学校附近,但三班也是第一次去,没法给我感受体会的描述……

“对不住啊,冬阳,想在切实一点的层面上帮帮你都挺难的。”只能来句“心意到了,不知道……”(冬阳:你还不如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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