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不了了之,只不过这一次,人们似乎并不站在彼得这边,只不过是因为要吃午饭了,大家各自休战。

彼得这边走到了一旁,他的眉眼之中满是焦虑,而我也趁机走了上去,拍了拍他大家肩膀,头也不回地朝着小巷子走去,我相信彼得理解我的意思。

果然,这小子只是愣了一下,就发现是我了,于是不紧不慢地跟着我,走进了一个较为僻静的修道院——以前还是,但是在之前的革命之中,这里的所有隐修人员全部被赶了出去,这里也被砸的破破烂烂,只剩下了一地狼藉与废墟,除了一些半坏不坏的椅子之外,什么也没有剩下。

“……为什么叫我过来?”

“难道您是希望我当街叫你,然后再给你这已经开始动摇的民心再加上一脚?”我无奈地回过头,看着站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之下的彼得,“你的崛起与失势之间,好像也没有太长的时间嘛,怎么都有人可以与你直接分庭抗礼的人了?叫鲍尔?”

“嗯,是参加到我学习会中来的一个年轻人,很有想法的人。”彼得倒是不怎么在乎,反而是一脸骄傲。

“你就别说别人年轻了,彼得小弟弟。你因为年龄这种事情也被影响了吧?”我看得出来,绝大多数人选择相信鲍尔的原因并不是他真的多么有道理,而更多的是在两人之间不知道怎么选,却又惯性地觉得更年轻的彼得不那么可靠。“所以相当于你教出一个抢走你话语权的人了?”

“我不在乎话语权,说话的权利应该是所有人都有的,没有人应该主张自己绝对正确,而那些说着错误的人应该被反驳,而不是被沉默。”彼得固执地说道,他仍然是这样一副极其有理想的模样,“姬儿小姐,你总是这样的高高在上,可你真的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吗?”

“当然,我只是一个谏言者,是一个女仆,仆人,以前还是奴隶。”我耸了耸肩,我可不是那种得到信任后就肆意妄为的蠢货啊,我对于自己的一切清清楚楚,“不必在意我的身份,我所要做的事情与我身份没有多大的关系。”

“为什么?人都是社会的人,怎么可能脱离自己的身份?”

“你不也是某个大家庭的孩子吗?你是因为你是大少爷就选择高高在上了吗?如果不是的话,我为什么要卑躬屈膝呢?”我反问道,这一步是必要的,看过今天的争论之后,我才发现彼得其实并非是佩拉姆真正的敌人——如果他们见面的话,说不定还能成为好朋友的。

“……”

“人,是社会的人,但是人,也是孤独的人。”我淡淡地回答道,“人会因他的社会属性而行动,但是不是绝对的,高尚的人会因他人的贫苦而落泪并行动,而卑劣的人甚至会对帮助自己的人痛下毒手。彼得,你所欠缺的是对于具体的人的把握,不要用一个抽象概念指代所有人,正如你与佩拉姆一样,都不是高高在上而蔑视人们的老爷,而我,也不是得到信任便得意忘形的走狗。”

(祝某一位可怜孩子早日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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