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都是诺拉自我欺骗的谎言,她欺负起沦廻来,早就有了莫名的瘾头。

沦廻打起游戏,总归是阴招辈出,战术飘逸又猥琐至极,可游戏是死的,两人玩久了,防不胜防的战术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最重要的是,诺拉的性格使然,让她在修正自己游戏打法套路上,有着极其强悍的执行力,按照沦廻的大意原话,便是绝对不喜欢找这种擅长纠正自己错误的人当对手。诺拉便是笑了,说天下人多了去,高手如云,总是能够碰到这般可以极好的改错自我的人吧。

小沦廻干笑一声,说着那自然是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要击溃他。

诺拉一听,也是知道为何沦廻不太喜欢玩游戏了。因为游戏不同人生,错了失误了认输了总有第二盘第三盘,沉沉浮浮都是虚假,从头再来永远不晚。

想到这里诺拉觉得沦廻以后说不定又是个大奸大恶之人,所谓的击溃,哪是表面意义赢得痛快彻底的意思。

“可是小廻你说要想一击致命,你也得那能够重拳出击的本事,如果水平不够,修行不到位的话,拳头出去了还指不定自己骨折指断,赔了夫人又折兵。”

“诺拉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击溃敌人为何就要一击致命?大力出奇迹那是一拳头的事情,但有时候事情不一定需要一拳头来解决的吧,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神魔大陆这游戏里头,只有人神魔三族平衡对抗的游戏机制到底用意是什么?”

“如果都是人类国家,如同帝国时代那般的游戏,或者现代武器战争,恐怕极其容易做的不平衡吧?”诺拉想了想回答道。

“哪里的事情,你这是沿用着游戏机制的角度来想的,我却不是这么想的。我以为,人神魔之所以能够打起来,并且义无反顾,归根到底就在于他们分别互相都是异族。也就是说比方我帝国战争,可以有贿赂,间谍,各种手段,那都是通行于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联系的前提进行的。但是如果人神魔三族打起来,就算你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你也许都兴不起头像的念头,因为异族之间,就没有饶恕宽容二字。”

诺拉一愣,想来这还确实有几分歪理。

“小廻,你都是哪里听来的?”

“我家老头告诉我的,他总是吐槽战争游戏做的不够真实,哪来这么多不惧生死勇往直前的高执行力精英部队呢?”沦廻笑道。

原来是沦理,沦理叔诺拉在皇家骑士团里经常是能够看到,嘴巴叽里呱啦根本停不下来,属于能说会道又十分懂得拍马屁的类型。

说道沦理,诺拉又会想起那一把长剑,偶尔沦理叔会佩戴在身上,珠光宝气的要紧,属于赫道等人平日里嗤之以鼻的外强中干档次的绣花武器。可是沦理叔却不同了,那骑士团里头几百名女战士,都是十分拔尖的武者,可偏生却喜欢沦理叔绣花枕头似的剑舞,那男人舞起剑来,如同高山流水,又宛若叮咚泉涌,让女人根本挪不开视线。

沦理叔定然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不然又怎么能够在那种艰苦险恶的环境下救得了父亲?所谓当年赫道在西方边界剿匪,可西边国境贴着印罗联邦,又是哪来的匪类?队伍冲散,独自一人在荒原中逃避匪徒追杀的岁月,却恰好能够这般巧妙的碰见沦理叔,命运有时候还真是件神奇的东西。

“好啦,今天就玩到这里吧,我要去找律子了,小娘皮一不高兴要的就是海揍我一顿。”沦廻说着,拉起两侧衣袖,果然浑身上下都是有着或深或浅的伤痕。

“她对你还真是不客气。”

“那是了,人生真是处处都充满着磨练啊。”

“小屁孩哪来这么多感慨,你快去吧。”

诺拉哈哈一笑,送走了沦廻,然后观赏卧室房门,静静的查看刚才神魔大陆游戏的回放。诺兰韵律,银发的小萝莉尽管似乎对沦廻并不太心喜,可实际上又怎会真的舍得痛下杀手?沦廻满口谎言,浑身的伤痕分明是自己私下里修行到的成果,沦理叔若真的是按照赫道口中所说也是一代高手,对于儿子的修行自然也不会放松才是。

“这里……”诺拉冷着小脸在电脑上截图保存“若是这个时候让这波部队走上高台,恐怕我的主力就会被包围成了圆弧,我也算是输了吧。”

————————————————切——————————————

一直以来,沦廻都声称当时语文考试没有及格是个重大的人生意外。当然想要考过沦理隔壁办公室后勤部的老王儿子,那就不大可能了。

可是沦廻好歹也是有点小追求的男人,拿不到全优是能力的问题,但是不及格就是态度使然。

话音刚落,沦理又是一巴掌拍到了自家儿子的脑门上。

都在给老子放屁,想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党柳荆皇都一只海棠傲然独立那是引得无数美女尽折腰,不说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通古今知天命,好歹也是学富五车人称活着的人形百科全书,外号考场小王子那是优秀拿的手软,证书抓的抽筋,更别说和你妈一起都是毕业于顶尖的柳荆帝国学府,怎么就生了你这笨蛋儿子。

然而沦廻上了初中之后,确实就再也没有不及格过。不管考试简单难易与否,沦廻都努力完美的控制在及格线上多点的分数,平日里作业得过且过稍微嫌麻烦要长篇大论的就直接空白,基础题目却从来不犯二,害得一群任课老师也是摇头晃脑头痛之极。

“你叫西叶歌,西瓜的西,叶子的叶,歌曲的歌,串起来就是西瓜的叶子在唱歌,莫非,叶子你很喜欢唱歌?”沦廻问道。

“是的,我也喜欢听歌,不过我更喜欢听别人唱。”西叶歌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毕竟自己平日里都是经常塞着耳机自娱自乐,这点爱好倒也是广为人知。

“哈哈,我懂得,同桌哟,我也更喜欢听别人唱,自己反而不唱咧,因为我唱歌太难听了,所以我家里人都严令禁止我唱歌。”沦廻拍着西叶歌的肩膀,贼笑了三声。

“是么?”西叶歌一听,忽然小脸一红。

怎知道沦廻一愣:“是啊,我唱歌真的是很难听的。”

西叶歌仿佛是被人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把是拉住了沦廻。这两人本来就是同座,近两年的时间都死活被分配在一起,不说是关系密切,但好歹是十分熟悉。所以沦廻拍拍西叶歌的肩膀,甚至捏捏对方的小脸,也都可以用玩笑带过。说到底初中的男女,还不至于严防死守,懵懂初开,哪来的这么多胡思乱想。

“我唱歌也是很难听,虽然爸爸妈妈不说什么,可是我知道确实很难听。我和你,一样的。”西叶歌有些小兴奋的说道,仿佛早到了有相同悲剧的同好人物,掏心窝似的总算能够把憋在心里的小秘密给分享一番。

“有多难听?”沦廻进一步问道。

西叶歌尴尬的笑了笑,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悄悄的贴了过来:“我家亲戚是开唱片公司的,我去年有一次把自己唱的小样偷偷的匿名寄过去了给我亲戚公司,结果家庭聚餐的时候,我亲戚开玩笑的说最近有新人送来的毛遂自荐小样,也不知道哪里山清水秀,一直在放锯木头的音效……”

噗……

饶是沦廻这等见过大风大浪的少年都没有忍住。

“这真是有点,那个天赋异禀可不是么?不过你真的很喜欢唱歌嘛,你才初中生就去寄小样给唱片公司,是不是内心也有幻想啊。”

“哼,那又怎么了,我当时还不知道我唱的有这么差嘛。”西叶歌娇哼了一声,白了沦廻一眼。

这小妞真是有趣,平时说话的声音天天腻腻的,也听不出来什么特别,可是唱歌却难听,也怪不得别人。

“要是练习呢?大量的训练,说不定你也可以唱好来的。你知道大歌星恩琼么?他的声音就是好像坏了一般沙哑,我都觉得难听,可是我家老头子很喜欢的,说不定你的声音并不是难听,而是有特色吧。”沦廻挠头安慰道。

“真的么?”

“真的,珍珠一般的真。”沦廻连连点头。

“那你也和我一起练习?”西叶歌反问道。

“这……我就算了,破罐子破摔,公鸭嗓子杀人不眨眼的。”沦廻赶紧婉拒。

“那怎么行,你都说的这么好听,我也有点心动了,要不,你唱首歌给我听听,我好做个对比?我自己听不出来有什么难听的地方,可对比一下同样难听的你的声音,我就知道应该怎么努力了。”西叶歌一双哀求这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让那年还有点小单纯的沦廻根本就不太好拒绝。

“这多丢脸啊,要不这样吧,我会去练习练习,过段时间,我录给你听好不好?”

沦廻无奈的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承诺。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切————————————

诺兰想晚,今日总算忍不住,重重的将手里捧着的硬皮书砸向了沦廻。

“哎哟!想晚小乖乖你这是要干嘛!?”

“平时哼歌就算了,还挺好听的,怎么最近越来越难听了,学的都是什么唱法!?”想晚揉了揉被音波突袭的太阳穴,有些温怒。

“就是要唱的这个劲头,就是这个味道,不难听我还不练了。”沦廻苦笑道“想晚你说,撒谎成性,谎话连篇,男人啊,都要为自己的谎言付出代价咧。”

说完,沦廻又哼了一句七倒八歪的音符,最后被诺兰想晚有史以来第一次给踢出了卧室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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