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荆帝国在以米丽娜为首的皇室决定,对印罗联邦外交团启用国宴等级的洗尘仪式。

这一决定自然是收到了议院的强烈抗议,奈何米丽娜上任之后,皇室的营收丰厚,旗下产业借着魔法革命的东风翱翔,已经完全摆脱了需要通过议会来获得外交津贴的尴尬局面。

皇城夜宴,而且还是数百上千的国宴规模,偌大的荆棘皇宫今晚注定是热闹非凡。实际上自从老皇帝过时,索伦斯十二世登基一来,国宴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方面是因为作为皇帝陛下的索伦斯深遁行宫不打理朝政,另一方面则是国泰民安,也没有特别值得庆祝的大喜事。

米丽娜结果摄政王的权杖,致力于勤俭节约的行政风格,鼓励把更多的预算投入到科学技术产业的更新之中,大幅度的削弱了各种军演庆典的铺张浪费,尽是这一点上,诺兰赫道也是暗自嘉许。

说回来这皇城夜宴,当然不是一般的刁民能够踏入的地方,哪怕是足足数百席位,也都不仅仅有钱就能够买到的。可以这般说,国宴的门票,才是足以检验一家豪门底蕴的试金石。血统,权力,历史,才干,金钱,那样都不少,要不便是得拔尖到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度,只有这般,才能够凑齐足够的资本,和全国的各路巨头大鳄同坐一堂。

于是要说到沦廻小贼,这能够有幸步入国宴,定然是沾光诺兰家的名头。原本应当代表诺兰家出席的赫道大人因为身体不适而被迫择日接见印罗联邦的外交使团,这诺兰诺拉作为长女,同时也是指定的诺兰家下一任家主,便是只能带着自家的小白脸一同登堂入室。

只有在这等时候,沦廻才忽然意识到这诺拉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小老婆这倘若万一,我说万一你真当了诺兰家的家主,实际能够控制的财产能有多少?”沦廻用力的拉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对着镜子努力装扮一番,横竖是不大满意这条奶白色的款式。

“恐怕有将近一亿金币吧,比起其他家主算是少了,但我们家主都是从事实业譬如地产农务或者个别重型农业机械生产,所以收入十分稳定,倒也不用担心有什么风险就是了。”

诺兰诺拉一瞅这沦廻的领带,二话不说就是把这条由韵律挑选的奇葩货色给拉扯走,然后从衣柜里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纯黑款式。

“可是这笔资产,你能够使用?”沦廻接着问道。

“不能。这是诺兰家的规定,尽管诺兰家核心成员就这么几个,但是整个家族还是有些规模的,核心成员也就是嫡系,具有分配收益的全部权利,但仅仅是收益而已,基础的资产变卖的话,还是需要召集所有家族的成年成员根据权责比重来进行投票。”诺拉摇摇头。

“哈哈,这种规定,岂不就是愣是要用闲钱来养活一帮废人?若是这偏房亲戚,指不定和你都八棍子打不着边际,还真是投胎生得个好人家,平白无故就有钱拿。”沦廻乐了。

“小老公这也并非你想的这般好。”诺拉用力一扯领带,故意为之之下沦廻差点是没有呛着“大家族存活至今也是有着自己的一套规矩。总的而言只要君主立宪制度健在,皇室还具备一定程度的权力,贵族制度就不会被消灭。所谓的柳荆帝国的大家族,本质上都是贵族阶层,这总归是个看血统和历史的国度,刻印上诺兰家名字的贵族不多,但也有数百上千,他们生活在我们的庇护之下,每年根据一定的评级和督查系统来分享收益。他们也心知自己是围绕在诺兰家核心宗族的拥簇,他们自有觉悟,贵族也有自己的尊严,在获得更加优厚资源的同时,体制下培养出来的,也会有贵族的骄傲的素质。”

“那我这般入赘的,或者是嫁进来的,怎么算?”

沦廻被诺拉拉扯着走出了房间,楼下的权叔早已经是准备就绪,夜宴将至,沦廻和诺拉都不敢怠慢。

“仍旧是保持着平民的身份,毕竟除非本身能够做出极大的贡献,不然就算是加入皇室或者侥幸娶了公主,也不会并入到贵族系统。唯一的区别便是,你我的孩子,可以直接从我身上继承爵位。若是只要有外人进入家族体系就能够成为贵族,这国家的贵族早就洪水泛滥了。”

权叔朝着两人点了点头,言向花头也没有抬的一边看着八卦肥皂剧一边随意的甩了甩巴掌示意告别,沦廻和诺拉两人便是走进了加长版礼车。

“可惜了啊,小老婆,你说要是孩子跟我姓,这可怎么办?”

“什么小老婆的,你有大老婆,我可没有大老公,太吃亏了。”诺拉拉着沦廻坐进车后座,把前座司机隔着的挡板一拉,便是直接一把抱着轮回侧躺在了宽厚的长条车座上“沦廻,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比较好?你知道我的小学么?我想让他去上和我一样的学校。”

沦廻太阳穴青筋一抖:“等等,诺拉姐这话题太跳跃了,我们有话好好说,说人话。”

“很简单的情况啊,孩子若是跟你姓,便不会继承爵位,不然岂不是很容易就开创新的贵族旁支?尽管我和韵律也许不太介意,但是如果区别对待孩子会造成身份上的差距,比方说大儿子跟着诺兰姓,而小女儿跟你姓,小时候看不出区别,可是日后出到社会上,便会有了阶级上的区别……”诺拉遇到了这等话题,顿时是兴致勃勃的侃侃而谈。

“等等,你和律子都想到这么远了?”沦廻急忙打断,仿佛自己脑海中已经出现了被几个野孩子缠绕着,一边揪着自己耳朵头发,一边奶声奶气的叫自己抱抱的场景!

太惊悚!

“女人不就是这般么?我和律子说好了若是男孩就让她带,若是女儿就跟着我,千万不能让男孩跟着你学坏了,好歹是诺兰家的孩子,要都是你这么蔫坏,痞气十足,出去了也是丢我们的脸面。”

“等等,为什么就事先设定不能给我带了?不是说子随父么?好歹我也是高知识份子,大学老师,给我带有什么不好?”沦廻不满意了,伸手怒捏诺拉的琼鼻。

诺拉大人一手拍掉沦廻的怪手,解释道:“你那也叫大学老师?不要怪身为妻子的嫌弃你,你闭上眼睛想想看,这你的孩子在外头和别人说我爸爸是大学老师,教什么的?教做贼的……”

“这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做教做贼的,盗贼专业是一门很深奥的职业,盗贼是盗贼,魔盗是魔盗,可是贼却是贬义词。正所谓职业不分贵贱,这年纪轻轻总不能赤裸裸的就歧视我啊。”

“然而小孩子哪知道这么多,一听说是盗贼,可就不清楚了。要是过分点的,还会遇到什么校园冷暴力欺凌之类的,被人欺负了苦着一张脸,可是回到家里头还得顾着面子不愿意和父母说。每星期还要被人勒索一比零花钱,打扫卫生活都推给他一个人干,课桌书包里头被人塞满垃圾,上体育课换洗的衣服还要被人偷走……”诺拉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气愤,仿佛已经是看到了自己和沦廻的孩子在校园暴力下压的生不如死的场景。

沦廻听得目光呆滞,仿佛隐隐约约中有个模糊的少年,强忍泪水被人按在地上泼脏水的场景,一想到自己日后儿女……立即是果断的甩了甩头:“慢着!我们还年轻哩,这事情得从长计议,夫人,莫要心急!”

诺拉看着沦廻这般迅速的反应过来,咋了咋舌头。

“沦廻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今年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虽然好不容易结了婚,可也是青春的尾巴晃荡着,再几年过了三十,便是高龄产妇,这对宝宝的发育不好,若是想要孩子,你可得再努力一点。”

沦廻嘴巴略微张开,吧嗒了几下嘴唇,居然是感觉无言以对。

诺拉看着欲言又止的沦廻,感受到了语言压制的快意,这才是心满意足的抱着沦廻看着礼车缓缓的开向了皇宫。

正如众所周知,教廷和皇宫以人民广场为中心分为两个半圆扇区,位处于整个乌坎帕最繁华的中心地段。

礼花灿烂,成千上百的豪车盘旋在了中心圆环公路徘徊,夜灯璀璨,帝国的鲜红国花在风中飞舞着绚烂。

君君臣臣,手握倾权的各路巨头挽着女伴从阴沉肃穆着的英雄广场处陆续走出。荆棘皇宫建成多年,历史悠久可倒数千载,这是柳荆帝国这个上亿人口的军事强国最阴暗也是最辉煌的权力斗争中心,

多少弹指间的欢声笑语,在宫廷的垂帘下灰飞烟灭,多少的忠诚道义,在玩弄权术的毒瘾中烟消云散,多少粉饰精致的面具,在无尽的谎言潮水之中被淹没。

政治权术,谋略淘淘,都是人性的一把锥子,雕刻出倾城的岁月,镌留住胜败的层次,点缀上这浮屠众生最后的乐趣。

诺兰家的礼车位临皇门中央,诺兰诺拉一席雪白长裙率先欺身抹出后座,远处灯光闪耀,如繁星点点,那大多是靠近不得的记者相机灯亮。

只见这诺兰家的大小姐,转过身来,伸出带着奶白色手套的纤手,一把是将自家的男人给领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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