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在微客镇的街上漫步。他来到这里,并没有特定的目的,只是感受到“有什么在呼唤他”。

三年多了,从离开耀星学院起,他就像个旅行者,周游世界各地,览遍名山大川。维纳不是漫无目的,而是在寻找某种方法——在不拜托内瑟斯的前提下,使艾薇亚·莉莉丝·奎因完美复原的手段。

太阳很毒辣。也许是因为这片土地归了曜日帝国,气温较曾经相比,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周围寸草不生,原本茁壮成长的树苗,也被烤成了败落的枯枝。周围几乎见不到人的踪影,偶尔能看到垃圾场,里面却空空如也,苍蝇都没有一只。

维纳再度回忆起,自己被恐怖的空间之力拉到思念空间的那天。当时,他看到了震撼的大场面:现世四位魔神,涅沙、内瑟斯、斯凯以及菲尼克斯·欧格,同聚一堂。

接着,他被指认为“魔神后备”,但维纳却一口拒绝。简单地说出理由后,他希望对方能让出十年时间,给他成长。

“十年后,我这副老身体就没命啦。”内瑟斯开着不好听的玩笑:“五年,最多五年。”

现在是第三个年头。究竟成长成什么样,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不管遇上多强的对手,都有一战之力。

——按照等级来算的话,是上级?还是什么……

他心中默默地猜想,又默默放下了考量。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与艾薇亚的性命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薇儿……”

那是维纳永远的痛。心爱的人因为拯救自己而陷入绝境,身体不断老化,被恶鬼拉向地狱;若非奎因大帝动用一切力量,将她的身体予以超低温术式箱中冷藏,保持肉体活性的话,恐怕艾薇亚已经死了。

咕嘟、咕嘟……

维纳仰头灌了几口东方白酒,液体顺着嘴角滑到下巴。他刚想扣上壶盖,又想起什么,向地面洒了半圈。

“西莲老人,您对彗星帝国的牺牲,我不会忘记。”

“李萧瑟,我去拜访过你的家族。你是个值得敬重的对手。”

“玛莎,你的精神我领教了。巾帼不让须眉。”

维纳的袖口处,多了两柄蓝绿相间的匕首。“老伙计,你也跟了我这么久。真是有缘啊。”有些多愁善感似的,他爱惜地把玩着手中的凶器,感叹道。

那时,他昏迷许久;只是后来在离开彗星帝国的时候,从流言蜚语中听到了西莲跟米娅是如何与李氏父女抗衡的。

而彗星与明月、曜日的战争,维纳也一点都不清楚——那时候,他正在东方游历。这次回到这儿,才了解到,原来彗星帝国,早已被历史的洪流所淹没。

维纳没有冲动。他不知道艾薇亚被藏在哪里,也不知道奎因大帝的所在地。贸然行动,只会暴露自己的存在。

“嗯?”

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维纳的鼻子微微抽动。双眼一眯,看都不看,只背手一抓,便握住了某人的柔软手腕。

唰——

对方也不是等闲之辈,像一条滑溜溜的水蛇,从维纳的大手之下脱身而出。

“好无趣的偷袭啊。若你知道我是谁,就直接现身吧。”

维纳继续向前缓慢行走,也不戒备、也不防守,游刃有余。不过,在表面的轻松之下,他却已经调动了自己的听觉、嗅觉和知觉,以第一时间察觉敌情。

“你果然不是一般人。”说话的是个男人,与之前偷袭维纳的并非同一人物,“身手不凡,但依旧逃不出我的地盘。围住他!”

几名手持长棒,长相彪悍的大个子,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挡住了维纳的去路。他们每个人都长着类似于猪的鼻子,看样子不是人类,而是亚人种。

——曜日……

类似的家伙,只存在于曜日帝国。因为“蛇女魔神”菲尼克斯嫁给曜日帝国的守护者,狂战神尼古拉斯·欧格,所以亚人种都变得合法化,可以作为曜日帝国的基本公民。

“做什么?”

“看看就明白了,你踏入了我的领地,当然要交点小费才行!”

“我没钱。”

“哼,虽然你穿的破旧,但你壶中的酒香,足以证明你的富有!”

“你想抢多少?”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抢’啊。给够我们大伙儿十天饭钱,我们就不会伤害你,这点我可以保证。”

“好。”

一番对话后,维纳也不废话,摸出破旧布袍中的一块水晶。“这是在东方某国的皇帝灵柩中找到的,足够你们过上几个月的好日子。”说着,他将那闪闪发光的东西抛向天空。

水晶瞬间被闪过的影子抓走。“谁会相信你说的话。”她露出真身,原来是个穿着暴露、但没什么身材的青涩女孩儿,“这不就是块破玻璃吗!”

维纳没有回应,只是摆摆手,以示告别,继续向前行走。

“混蛋,耍我!拿下他!”

巨人般的猪鼻人,一个个舞动大棒,冲着维纳砸过来。他们的来势汹汹,却没了回头的余地。

凡是近到维纳两米以内的,都停止动作,在迷茫和不解之间,颓然栽倒。其余猪鼻人看到同伴口吐白沫,眼皮上翻的怪异模样,都下意识地定住了脚步。

“停下吧……你们没办法靠近我的。”

维纳站住,认真地说道:“别做无端的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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