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声闷响，原来是维纳脚下不稳，强行用膝盖撑住了全身下落的力量。
清晨了，白雾越来越浓。维纳静静地聆听周围的喘息声、风声，猛然醒悟。
——难道说，我已经看不见前面，只能依靠听觉了？
“西莲老人，人为士兵，不可能，有时间钻研东方的语言……而你，就不同了。”他恍恍惚惚，只遵从最原始的意志，将最后的话一股脑地吐出来：“在场的人，你最有可能就是——”
李。这个字，已经无法从口中说出来了。
……
维纳彻底倒下之后，尤瑟夫长叹一息，不住摇头。“心甘情愿，做我的奴仆，这该多好。”他说出了惊人的一句，猛地甩动肩上枷锁，只两动，就将西莲老人大力抛向旁边。
“做得好，玛莎、西莲。”
“深感荣幸。”西莲呆滞地鞠了军人礼，看这样子，是早已被重新俘虏了。
玛莎面露难色，但依旧说出了证据般的两个字：“父亲……”如若此时有谁听到的话，那维纳的推理就完全正确了。
“很好、很好。”尤瑟夫搓着双手，仿佛在这片薄雾中感觉到了寒冷。“他该死，不是吗？”然后，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玛莎双眉紧皱，原本漂亮的睫毛忽闪忽闪，看上去像是在紧张：“父亲，你真要杀维纳？他可以利用啊。”
“即使是刚才，我也没能将他控制住。”尤瑟夫感叹道：“这个小家伙，不说是彻底免疫世界上任何的毒素，也应该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抗性——必须是成年累月的毒素，才有可能稍稍打破他的防线，就像你入学以来一直渗透放射性毒素，才能让他遭受一次催眠气体的袭击。”
玛莎想到什么似的，惊道：“对了，明月帝国那边的人呢？那个什么米娅，怎么会背叛我们……”
“因为这就是国家利益呀。”
死亡般的宣判，从二人头顶发出。米娅，以怀揣着的秘技，在半空中踩着花瓣飘落而下，就这样轻盈地落到了两位背叛者的中间。
“你——就是你，把我的行动告诉了维纳·特纳！”玛莎怒火中烧，全身都冒出可怕的灰蓝色光辉，仿佛随时随地都要动手似的。
米娅却歪着头：“不对呀，明明是你自己承认的，我什么都没做呢。自己都不思考，被一个伪证欺骗，是不是太笨笨啦？”
“欺人太甚！”愤怒的玛莎下意识地说出了本国语言，同时以不思议的速度冲向米娅——却被一拳击中肚子，飞到远处。
尤瑟夫呆然站立，根本动不了。他，根本没看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好意思呀，力量用大了。”米娅走到维纳面前，将她的哥哥提起来，“虽然他是自己倒下的，不是你们伤害的，可我还是很生气。嗯，刚刚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气人太深’？”
“欺人太甚。”尤瑟夫下意识地纠正，却很快发现不对。
“啊，欺人太甚。对，我觉得你们就有点‘得寸进尺’了呢，嘻嘻。”说完，米娅手中的刀，已经穿透了尤瑟夫的胸膛。
同样，无人看得清晰。
“不好意思，我其实懂东方语言。”她对他耳语道：“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将刀子留在尤瑟夫的胸口处，随意地翻了几个后空翻，回到原来站的地方，米娅提提自己的米色宽摆裙，优雅地弯下膝盖。
“米娅·特纳，现在的职位是，‘月之暗面’。”
尤瑟夫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因为惊愕，还是因为自己伤得太重，导致瞳孔张开。
“月之……暗面……”
——那不就是，西莲老不死，在耀星学院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