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视角)

“元直,一会儿再说事情。”我跟上之前,和元直做出个致歉的动作,然后便往前去走。

“啊……那个……”

刚往前迈步,元直便从身后抓住我。回头看去,见稍稍展露出来的眼神中,闪着担忧的光泽。

“请问,张飞大人怎么了?”

虽然很想细说,但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

“没什么,就是战斗的时候,太疲劳了。”

我尽可能把事情说得简单轻松一些,然而话语说出口,元直并没有因为我说出的话语而舒缓眉头。只是抓住我的衣角慢慢松开。

“啊……那,就先这样。”

忖度了一两秒钟的时间,我便决定还是先行与元直道个别,去瞧看翼德的情况。说出话来,也不等元直应话便朝前面继续跑去。身后的元直似乎还有话要对我说,但现在我不能去在意其他事情了。

我与她们二人不同,我没有那么好的功力去踩踏石头,只能是踩着还有些泥泞的土地往前去走,只能说尽可能不踩水洼而已。

“华佗大人,情况怎么样?!”

走过厅室,来到中院,就见云长又一次呼喊。抬眼瞧看,就见翼德平躺在地上,头枕着周仓的大腿。而华佗则已然是走了出来,她闭着双眼,跪坐在地上给翼德把脉。

“所以说!究竟——”

“云长,你冷静一点。”

“唔……”

云长有些不耐烦,在旁边又唤叫一声。而华佗则微皱眉头呼唤云长字号来,云长这才收敛下来,整个人往后一缩,靠在门外的柱子上。

如此焦虑的云长,虽说不是第一次见了,但却依旧让我感觉十分痛苦。

我两三步走上前去,站定在翼德的身前慢慢等待结果。

此时候的翼德面色比起刚才已经好上不少,有些趋近于熟睡的样子,只是面目上还稍稍有些颦眉。

“嗯……感觉并无大碍。”

“真的吗?!”

华佗抽回手来,慢悠悠的说道。同一时间,云长好像从柱子上弹开一般,走上前来。而嘴上说她,自己也是一样探身了过去。

“嗯。”

华佗点点头。

“脉象有些乱,但已经好多了。”华佗说着,便打算把翼德扶起来,然后继续说道,“现在的话,基本上张飞大人只需要静养就行了。”

我们赶紧过去帮了把手。

“没有什么大问题吗?”

“暂时没有。”

“那,会不会对失忆的现状有什么影响?”

我如此问道。

“这个……”华佗有些迟疑,底下视线感觉有些犯难,“并不好说。总之,还是先把她抬进去吧。”

“嗯,好。”

云长点点头,便与周仓二人在前后托起翼德来,往她的房屋那边去送。

本来我也想去,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帮忙。只是有些无奈的站在原地目送着云长,心中的焦虑感稍有放松,但整个事情依旧让我五味杂陈。

“不过,究竟是发生什么了?怎么张飞大人突然晕倒了?”

这时候同样抬起视线来目送翼德的华佗继续询问起来,脸上满是不解。

“嗯……刚才的战斗中,翼德被对方的一员偏将猛攻了。然而,翼德似乎真得不记得自己应该如何耍弄蛇矛,被一直紧逼。”

我代替云长回答华佗,华佗听后叹出口气来。

“明明可以替换掉的,又为什么要一定让张飞大人前去呢?”

华佗说完,空气之中自然弥漫出一股非常浓烈的尴尬气息。华佗没有说主语,但谁都知道是在说元直。

然而好在当时的决策者并不在这里,不然或许场面会比当下更加糟糕。

“不过,相对的……”

“嗯?”

我轻声得自言自语,引来华佗关注。虽然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有些马后炮,但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当时安排部署的会上,翼德没有发声拒绝呢?”

如果当时翼德说话的话,我觉得元直也不会特别强硬才是。同时,在当时并没有把这个事情郑重说出来的我们也有一定责任。只是,我们并不知道会有这样一个突发事件产生。

当然,这一点同样是马后炮就对了。

“谁知道呢?”华佗双眼眨了一眨,似乎并没有想对这个问题深度思考的意思,但还是继续说道,“但是现在张飞大人很明显是越来越明白自己失忆这个事实,所以若是说为了不让大家失望而硬着头皮上,也是很有可能的吧。”

“嗯……”

我沉默不语,静静思考华佗的话语,觉得事实或许大概就是这样。现在的翼德,可要比之前细腻很多了。再去回想当时翼德的那个样子,或许真的是勉强为之的事情。

“不过算了,不管怎么说这次也算是个警钟。”华佗可能是见我不说话,便叹出口气,决定结束这个话题,“这两天我会调一调滋补和定神的药,回头给张飞大人喝了就行。之后不要让她再上前线了,现在的她,需要静养。”

听完华佗的话,我大力点了点头。

“我知道……不过,华佗大人……”

应声之后,又一件让我颇为在意的事情不知道是否应该现在告诉华佗。

“不用吞吐,我和你们应该算是呆得时间最长的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就行。”

华佗看穿了我纠结的内心,轻声说道的同时还不忘露出微笑。

“那既然是华佗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和你说出来好了。”我咳嗽一声,指向华佗,以及她面前的一颗两三年树龄的纤细树干,“你刚才一直是对着树干说话的。我在这边。”

“诶?!啊……啊啊!”

华佗先是一声惊讶得睁大眼睛,然后便又眯成一条细缝仔细去瞧看,发现果然如此,则又是非常慌张地惊叫一声,马上朝我这边转过身来。

“失、失礼了!!”

“不不不,这都是常有的事。”

望着华佗惊慌地有些颤抖,让我觉得不免有些夸张了。

我不知道我说出来的话算不算是安慰,但至少这句话我发自肺腑。

“啊,对了,倒是你还在这里不要紧吗?”

“诶?”

华佗一副‘怎么这么问?’的表情,看来她是把正事给忘了。

“啊,元直,也就是徐庶大人说,你打算去看护病人?”

“啊!”

我话音刚落,华佗便大叫出声音来,整个人就好像是漫画里的人物一般的蹦起半米高,两条腿在空中打着空转。随后一个溜身跑入屋中。

“我居然忘记了要去救护队了!”

嗯?

一边跑着,嘴上依旧是念念有词。其中的某个术语,引起了我的注意。

“救护队?”

这个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便作为疑问问了出来。

“啊,是。”我走上台阶往屋中去窥探,但这个时候矮小的华佗便已经拄杖从屋中走出来了,“凭借我一个人的能力不足以拯救大多数伤患。所以我开了个培训班。”

华佗依旧是一个焦急的样子,走入院中,才想起要提起自己的布鞋。而因为重心不稳,她还多次在地上蹦跶了几下。

这才算是把鞋穿好,站定脚步,继续诉说。

“现在的话,大概是三十个人左右。”说完,她看了看天,“她们应该已经在营地里集合好了,就等我过去了。”

“嗯,”我点点头,“那你先去吧。”

“好那我先去了。回来的时候我会把给翼德抓好的药拿回来的。”

说完,也来不及朝我拱手行礼,便点着小步子往外去走。

然而,如今连华佗都已经开始组建自己的班底了吗?

望着华佗的背影,我的心中感到些许欣慰。更让我感到高兴的是,她居然想到组建一个专门救助伤患的队伍,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救助更多死难的人。

话说本身她就是黄巾军首领,或许做这种招揽人员的事情并不困难吧。

“对了!华佗!”

“啊?”

突然想起事情,便对已经走远的华佗呼喊一声,华佗回头应声。

“别忘了也救助下被俘虏的敌军!”

“肯定的!”

我话音落下,她则是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冲着大概是我的方向微微一笑,喊叫一声便离开了。

继续望着华佗的背影,我不禁觉得或许在做事上,她比我们都要成熟。只是心理年龄小和近视这两点让我看不清真实的华佗罢了。

“哥哥,华佗大人走了吗?”

“啊,嗯,走了。”这个时候,云长和周仓已经走了过来,脸上的神情稍有些缓和,“翼德呢?”

“我给她把衣服换下来,现在应该已经睡下了。”

云长说着,随后也不顾其他,很随意的坐在了厢房外的石阶上。坐下的同时,发出一声颇为疲倦的出气声音。光听声音,还以为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般。但看着云长,我则知道这只是表明云长悬着的心落地了。

“诶!真是的……明明张飞大人现在身体抱恙,又为何要让她上战场呢?”

一旁的周仓说着,两只手自锤着双肩,扭动着脖子,同样是一副疲惫模样。而她稍有些不经意的话语,则让云长再度皱起眉头,也让我有些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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