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歌丝特聚集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找到师盟中的尤瑟夫·怀斯曼。那是个娘里娘气的男人，因为同时拥有水火两种属性，导致内分泌失调。

他看到，西莲老人站出来、芬里克站出来、皮丽尔站出来，同时指控尤瑟夫的罪名。好像说好的那样，三个本来没有同盟的人，忽然合为一股力量，将矛头指向对方。

不对劲的感觉再次冲上头脑。维纳只觉得，浑身上下，血液倒流。

明明他也属于这个团队中的成员，却没有叫去一同前往；甚至，没人发现他昏倒在自己的房间之中。皮丽尔和芬里克居然同仇敌忾，共抗外敌——还不清楚那是否是真正的敌人。

“异常……”他不断咀嚼这个单词。

画面还在继续。尤瑟夫·怀斯曼好像在否定什么。他的脸色虽然很苍白，但肢体语言却展露出强烈的自信心。

芬里克按耐不住，似乎要以武力相逼。同样暴躁的保卫者成员，库莱斯·菲尔杰克斯，生硬地拽住他。

西莲似乎说了什么。歌丝特招了招手。他们身后，又多出几道影子——其中有星海老师，还有些不认识的大人，好像是最高决策团全部的教师成员。

尤瑟夫只有单薄一人。他面对的，是十几个人的围攻。

“最高决策团、师盟、保卫者一齐出动，只为了逮捕这个还不确定是否有罪的‘嫌疑人’？”老者的声音直冲灵魂，震得维纳踉跄得直不起腰，“这就是耀星学院的政策吗，表面互相监察，内里狼狈为奸？”

——不对，不是这样的。

但维纳无法将心中的辩驳说出口。画面中显示的事情，的确如内瑟斯所言。

他做出吞咽口水的动作，喉结跟着上下移动，“这是不自然的。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

维纳没有即刻回答问题。他在颤抖，在畏惧。一方面，他生怕自己的发言，只是平白无故地为这些人洗地；另一方面，他又害怕自己说的全部是事实。

他伸出双手，死盯着颤动的指尖，“……恐怕他们，全部都被控制了。这场闹剧，是某个善于暗中迷惑人心的人，精心导演的一场戏。”

内瑟斯似乎很喜欢维纳的故事，催促道：“你身边尽是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快说说，你怎么想的？”

“从我发现里弗已经死亡的那一刻起，所有线索和舆论就都指向学院内部的人。歌丝特学姐叫我找寻库莱斯、芬里克，是为了让这件事情看起来更复杂、需要更多人解决。

“西莲老人对尤瑟夫持有明显的恶感。在他的叙述里，师盟六人，唯独尤瑟夫是偏执的、诡异的。他似男似女的性格也不讨喜，所以我自然开始怀疑他……

“说起来，全员聚在门外，大摇大摆地走到教学楼的办公室，这本就是不合理的，更像是一种示威。接着，房门上的剧毒，星海老师的恶趣味，芬里克的暴怒，所有事情都很离奇，就好像在演出一场无厘头的戏剧。

“接着，我被自己的妹妹算计，昏倒在自己的卧室；今天才刚刚被薇儿发现……说起来，我为什么会昏迷？我明明免疫所有毒素，包括催眠物质的——啊。”

某种真相在维纳心底炸裂了。他不顾礼仪，大声吼道：“那个人也想控制我。他利用了某种药物，或者类似于控制人心的毒虫，但无法侵入我的身体。可是，他在无形之中，大幅削弱了我的抵抗力，所以我才会中招、昏迷不醒！”

可是，谁会这么厉害，驱使毒虫杀人，将它制成傀儡，还可以控制全部人的心神？

“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