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有失去理智？”他闲得无聊，主动搭话。

维纳能猜出这话的意思。“您是说，对查尔托斯家族的复仇？”他摇摇头，“如果是这件事的话……或许关系到家族利益，所以不好动手吧。”

“我管它家族利益还是贵族规矩。”芬里克拍拍胸膛，“为什么别人送我‘恐狼’的称号？因为我做事，从来就不计后果！”

维纳苦笑着点头。这家伙的确可怕，浑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不算账的原因，有两个。”他伸出三根指头，“一，我不跟女人计较。二，我不跟晚辈计较。”

“三呢？”

“我儿技不如人——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第三条的？”

维纳学着他的动作，竖起三根指头。“您嘴上说只有两条，但是动作却暴露了啊。”他不认为，芬里克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那更像是故意为之。

“呵……我只是想提醒你，弱小，就没有生存下去的理由。肉弱强食，这是绝对的理，是天定，是不可避免的法则。”芬里克闭着眼回答。

“应该还有别的想法吧。”维纳顺水推舟，抛出自己的猜测：“比如，维护双方的平衡，不给恶人可趁之机。”

芬里克不置可否。他拄着下巴，呲着牙齿，目光空洞，正视前方。

很快，又耐不住性子，开口道：“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吧。模拟对抗，如何？”

“思念世界吗？”维纳脱口而出，紧接着就回忆起，那个巨大的灰色球体——魔神内瑟斯，不由得眉头微皱。

“不用那么麻烦。”芬里克连连摆手，“我们每人引动一小股灵能，互相推搡，可以使用灵能的特点来进攻或者防御。谁的灵能先落地，谁就输了。”

维纳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玩法，觉得有些新奇；很快，他又想到，自身所拥有的两种属性，全都不适合这项游戏。

“你是不是觉得，我拥有体魄属性，所以占便宜？”男人翻腕，手中逐渐凝成一撮银灰色的灵能，“我就用这个属性跟你玩。”

维纳已经从西莲老人那里听说了：“恐狼”芬里克的元素属性，是他主动封印起来的禁手。

——这就是，极为罕见的“水银属性”吗。

“怎么，没见过这种灵能颜色？”

“不，我只是很好奇。一般来说，术士的灵能颜色都是独一无二，很少有变化，更别说拥有两种不同的代表颜色了……”

芬里克脸色一沉：“这件事你就别问了，我不想说。快点，再不开始就要到学校了。”

维纳点点头，伸出右手，心念集中。晶莹剔透的绿色，如雨后嫩芽，从他的手心位置钻出脑袋。

“哦？我若想赢，恐怕要下一番功夫呢。”贪玩的男人将手掌平伸，贴到维纳的手旁。

两只手作为平台，小股灵能担当本体，用意念下命令。这个规则简单，但深藏奥妙的游戏，正式开始。

几分钟后——

“你这也太弱了。”芬里克无聊地挥着手，“才十几秒不到，就完全没了抵抗之力。你到底会不会精密控制啊？”

维纳也毫无办法。通常状态的他，只有第六感极为敏感，其余的感觉都是一塌糊涂，更别说精确控制如此微小的灵能。

“你在战斗中，要完全凭借直觉？你必须依赖外界赠与你的某种状态，才能真正控制自己的灵能？”

眼前的男人居然知道了“灵魂状态”的秘密，这让维纳吃惊不已。

“看你这惊讶的表情，哼。”芬里克嗤之以鼻，“酒吧里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了。那终归是外界的力量了。说到底……”

他气势汹汹地逼迫道：“究竟是你在控制灵能，还是你的状态在控制灵能？两种状态的差距如此明显，木桶定律听说过没？”

维纳也清楚，自己最近太依赖灵魂状态了。现在，他不知道如何回复对方的批评，只好沉默不语。

“别被自己的弱点打败。不要成为自身缺陷的奴隶。”芬里克又变得语重心长，“听懂没有？”

维纳忽然觉得心中一暖。“你果然是耀星学院的老师，真真正正的老师。”他由衷地赞叹道，“谢谢您。”

“嘁……说这些有的没的，无聊。”

五大三粗的芬里克，今天是第二次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