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碎发的男子面露着近乎是冷漠一般的冰冷笑容,单手拖着下巴,目光安静的定格在了窗外那仿佛支撑起蔚蓝色天空似的高楼大厦与无数匆匆路过的行人与车辆。

“一看到这里,我的思绪就完全停不下来呢。”

他像是感慨一般,突然用着奇怪的口吻低声询问道,“你可以再跟我说一遍你在这里的经历吗?爱莲?”

“恕我直言...自从回来之后,你已经询问过我不下十遍了,我承认那次是我的重大失误,但你也没有必要这样戏弄我吧?艾克。”

坐在他旁边位置上的女子精致的面容上逐渐浮现出了一丝不快,语气也蒙着相当浓郁的怨念,抱怨似的回答着。

“哈哈哈,抱歉,亲爱的爱莲,我并没有要戏弄你的意思,因为这件事情实在太过有趣了,我才会忍不住反复提及啊...”

DEM社这个显现装置生产大商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理事长艾扎克·雷·佩勒姆·维斯考特像是个开朗的青年似的轻声笑起来,像是在反复重复着一个精彩的故事一般,语气微藏着激动,“说实话,<温迪戈(wendigo)>捕获失败这件事情已经变成微不足道的小事了,倒不如说,这也是另一种收获呢。”

“你是指什么?”

前不久刚刚体会到了败北滋味的‘世界最强魔术师’,爱莲·米拉·梅瑟斯表情依然有些不快地问道。

“发现疑似<公主(Princess)>的女子高中生也在这个城市,<温迪戈(wendigo)>的灵波突然消失和疑似少女也在这个城市....再加上————”

维斯考特那双仿佛能将人的外在彻底剐取一般的鹰目缓缓眯起,语气也突然像是歌剧中突然到达高潮部分般激动地低语道,“这样一个小小的城市里,居然同时出现了两波‘熟人’,你说,这难道不让我兴奋到睡不着觉吗?”

“如果我们也搅和进来,这个城市大概会化为灰烬的吧。”

爱莲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在说气话,语气淡漠地诉说着可怕的事实。

“哈哈,其实我们已经参与进来了,爱莲。”

维斯考特微微抚住额头,语气愉悦地说道,“那些天真的家伙暂且不提,但既然那些有点‘癫狂’的家伙都出现了,那么这里一定有着我们需要的东西。”

“或许是那样吧,但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只要碰到那两个家伙,我绝对会用尽全力挥下我手里的剑。”

爱莲的语气冰冷。

“没关系,那样就好,那样就好——不过在开始这场延续三十年前的博弈之前,还是继续我们接下来庞大的舞台铺垫吧。”

维斯考特轻声说道,“等到待会在AST的事情办完,新的作战计划,就完全拜托你了哟,爱莲。”

“放心吧。”

爱莲低声喃喃道,“失手只会有那一次,下一次,就会是‘魔王’们首级落地的时刻。”

听到了爱莲的话,维斯考特像是很满意一般,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去处理这次目标之内的事情。”

“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打算,艾克。”

爱莲不解的望向了维斯考特,“你是想要让那个<魔术师>加入DEM社吗?”

“是啊,经过魔力处理的话,能驾驭<白色彼岸花>的精英,毫无疑问会成为我们优越的力量。”

维斯考特轻轻点了点头,“更何况....根据你们的调查来看,那个<魔术师>当时很有可能是接受了‘那些家伙’的帮助,并且攻击了<温迪戈>,是吗?”

“是的。”

爱莲回答。

“那就更好了——”

维斯考特微微眯起双眼,露出了一抹有些癫狂的笑容,“那家伙想得到的人,怎么可能让他平安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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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天宫市陆上自卫队驻防基地

等待了沉浸的许久的那一日,终于来临了。背负着‘停职调查’的名号和惩罚的鸢一折纸穿上了绿色的军装,站在那间宛若审判室一般的办公室。

空旷的房间布置的仿佛站在中间的她就是观赏的动物,自由的供坐在两边的监察员和正前方的AST高层长官观看。

但是这没有办法,毕竟这就是她最后的机会,也或许是最后的审判了。

毕竟,她作为AST部队的一员,未经许可擅自使用那近乎是禁忌的‘讨伐兵装’前去讨伐炎之精灵<炎魔>,甚至还是在未经疏散的人烟密集地。这一切严重的行为使得AST损失惨重,更背负上了被更上头的组织质问的风险。

所以,她的结局已经显而易见了。

很快这场几乎可以说是‘惩罚’的审判会就开始了,尽管自己的直属上司,AST的队长日下部燎子也有出席,但是她的辩护就像是无法被长官们听见一般,完全不被采纳,长官们就像是细数重刑犯的罪行一般将折纸之前使用<白色彼岸花>的违规行径一一细数出来。

而且,还不止步于此——

“另外,鸢一折纸一曹,六月二十五号驻防基地遭受袭击的时候,你是不在驻防基地,对吗?”

坐在最正面的,表情像是雕刻出来一般严肃的男人厉声询问道。

“是的。”

鸢一折纸面不改色的点头,“那时我处于停职调查途中。”

“D9630地区的战斗痕迹是否和你有关?”

男人紧追着逼问。

这个提问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弹,丢的鸢一折纸都没有反应的过来。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如此大的动静,如果AST没有一点察觉,那么只能说明是这个组织确实有问题。

“等等,长官,鸢一一曹当时处于停职时间,那个痕迹怎么可能和她有关呢?”

旁听的日下部燎子有些焦急的辩解道。

“不排除使用其他显现装置的可能,鸢一一曹有擅自使用讨伐兵装前科,无法逃避嫌疑。”

男人无情地说道。

“......。”

鸢一折纸微微握紧双拳,本该高速运转的大脑此刻缓缓的沉静了下来,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后果,只要能除掉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哪怕她被革除AST也无所谓,但是眼下,她还没有触碰到五年前的真相,也没有真正报仇。

如果她放下了武器,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呢?

“那么,是否可以判断鸢一一曹是当日迷之袭击者的同伙?”

眼见着折纸没有反驳,上司便果断的抛下了自己的结论。

“等、等等!那怎么可能呢!折纸,你快说些什么啊!”

日下部燎子微微睁大了双眼,眼下这个局面,如果真的坐实了的话,那就不只是无法再拿起武器那么简单了,通敌已经是可以送上军事法庭的罪名了。

“我....——”

‘叩叩’

正当鸢一折纸准备开口回答之时,清脆的敲门声和推门声同时响起,所有人的目光聚集过去,定格在了站在门口的二人身上。

灰色短碎发的男人面露着和蔼爽朗的笑容,像是跟友人打招呼一般轻轻朝着在场的所有人挥了挥手,语气随意地开口问道,“打扰到你们了,真是抱歉。”

“维斯考特先生!”

坐在中间位置的男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就像是感到慌张一般的连忙问道,“您怎么会来到这里?”

“因为前一阵子好不容易准备了<白色彼岸花(white Licorice)>作为礼物,结果真那却倒下了呀,刚好我到日本来处理事情,就顺道来探望与勉励真那……不过,途中我却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

“听说你们有一位能启动<白色彼岸花>的<魔术师>呢?”

维斯考特用力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中央的鸢一折纸。

男人面露出难色,似乎逐渐意识到了维斯考特来到这里的来意,但是这位鹰隼般的人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而是继续紧跟着开口道,“我还听说,你们似乎打算让这位难得的‘天才’就这样离开<魔术师>的世界呢?”

“这....毕竟是关系到队伍的纪律!”

男人为难地回答道。

“啊啊——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要怪罪你们的意思,相反,我很赞同你们的决定。”

维斯考特表情愉悦的摊开手,说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您说什么——”

“当然,这么优秀的<魔术师>还是加入我们D·E·M社更好,怎么样?年轻的<魔术师>?”

他转瞬间打断了男人的话,将自己那双近乎可怕的目光投向了鸢一折纸。

折纸微微睁大了双眼,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局面,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目光令人感到厌恶,更打从心底的去抵触的男人的话。

“您在说什么呢!这里是审问中!并不是普通的会议!”

显然这触碰到了男人心中的底线,他语气严厉的反驳起了维斯考特的话。

“啊啊,那可真可惜....”

维斯考特轻轻摊了摊手,“我是理所当然的不希望这么有天赋的<魔术师>就这样被埋没了天分的,才会说出这样失礼的话,您觉得呢?桐谷陆将?既然不允许她加入DEM社的话,让这样优秀的精英留在AST继续效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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