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听,那我就自言自语。”

谢正两脚悬在外面,把靴子蹬到了地上后,完全钻到了被窝里。

“先抱着我,等会儿再讲。”

宁瑶和谢正“娚”字一样贴在一起,近的能听得到呼吸,近的能听得见心跳。谢正的下巴轻轻地摩挲着宁瑶的头顶,而宁瑶则是把脸埋在徒弟的胸口上蹭来蹭去,恨不得把自己揉进他的心里。

两人抱在一起,像擀面杖一样的在床上滚了几圈,然后突然男上女下的停了下来。

“疼疼疼……轻点。”

谢正连连讨饶。他觉得自己的“小谢正”被宁瑶的腿夹的生疼,手上按着“大宁瑶”想要起身,却被宁瑶箍住了腰起不来。

“不用这么报复我吧,你再这样我真的要成中官了(即宦官)。”谢正现在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

宁瑶的脸上不见之前的悲伤,促狭道:“边师姐跟我说,男人下面嗯了,心里就软了;下面软了,心里就嗯了。你就这么讲,我在听。”

“这算什么歪理邪说,你别跟边师姑学坏了。”

宁瑶还是不依不饶。

这哪里叫什么交心,这摆明了就是胁迫。

“好好好,我就这么讲,你轻点。”谢正双手放在“大宁瑶”上投降,这投降方式不像是法式,倒像是日式。

宁瑶松了点力,手上倒是一直箍着谢正的腰。她只是想欺负欺负徒弟,又不是真想毁了自己的幸福。

“你说吧。”

两个人就以这样奇怪的姿势交心,从侧面看像是一个夹子,上下夹虽然离得有些距离,但是两个夹片尾部却是紧贴在一起。

谢正缓缓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我觉得其他界珠还是要收集的。”

“嗯……”宁瑶闭着嘴轻哼道。

这话带着哭腔,像是从心里面挤到嗓子里的,连带着手上的力气也少了几分。

谢正说道这里见宁瑶眼神凄切,连忙补充道:“我不是说要抛弃你们娘俩,你先听我说完。”

“嗯。”

宁瑶这表情实在是惹人怜。

“我先说结论。”谢正实在见不得看宁瑶哀伤的样子,说道:

“我保证即使要走也带着你们,带不上我就不走;我保证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不回去;我保证取界珠的时候不冒险。”

这些是经过谢正深思后的结果,也是他的真心话。前面两个穿越前辈一个肉体被毁,虽然成功回去却陨了性命;另一个耗时3700年,终究还是被人算计,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得善终。

他谢正又何德何能说能回去呢?

找界珠像是一条丝线,用来连接现世的他与前世的他,证明谢真、谢正同为一人。这条路对他来说太长太远,所以比起冒险回到过去,他更想珍惜这一世。

“谁说我和盈盈要跟你走的?”宁瑶脸上不悦,但眼睛里面的欢喜倒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还不快拿开你的咸猪手?哪有你这样对师父放肆的徒弟?”宁瑶拍掉了谢正的手,推开了谢正道:“你走不走和我们娘俩也没什么关系,我带着盈盈两个人也过得挺好。”

宁瑶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还是浮现着笑意。听了这三个保证,知道谢正心里有自己后,她终于放下了心。寻找界宝那是千年大计,说不定等到两人相守至道陨都找不到第二个。

谢正恨恨道:“你这女人摸着挺软,谁承想心却是这么硬。刚刚又是谁露出一副弃妇的模样?”

宁瑶狡辩道:“那是上一秒的宁瑶,与现在的我何干?”

听到这句话,谢正像是被触发什么开关,嘴里面冒出了不少宁瑶从没听过的词,什么“形而上学和唯物主义辩证法”、“诡辩论”、“绝对运动和相对静止”云云。这些词宁瑶一个也听不懂,但不妨碍她欺负徒弟。

宁瑶又损了徒弟几句后,开始教谢正腾挪的功法。这功法本是元婴才能练,但界珠里的灵气精纯无比,能让他摆脱境界的限制。

谢正学成后已近傍晚,两人又忍不住抱在一起温存。

“看你忍得难受,我倒是想留你过夜。”宁瑶故作大度道。

谢正心想,我这次练了九阳功,你反倒大度了。从幻境里出来这么多年,我又有哪次吃得到呢?于是便道:“你把后山小潭的禁制告诉我,我去那泡着冷静冷静。”

谢正避开禁制走到了小潭边,冰冷的潭水让他汗毛竖起。他慢慢适应着水温走到深处。刺骨的潭水让谢正彻底冷静了下来。他凝神静气,引导界珠中的灵气顺着九阳功的运行路径一遍遍行走。

体内灵气行走的同时,谢正的手上也掐着手印,嘴里念着道诀:

“运三华五气之精,洗骨伐毛;呼九灵,运三精而归灵府;含光默默,调息绵绵,握固内守,气沉玄关……”

如是一遍又一遍。

直至夜半时分,谢正突然觉得体内有所不同。他终于超过了量变到质变的那个“度”。

谢正昂起头,本想学小说里主角突破的样子长啸一声,一派豪情万丈。但想到宁瑶和女儿还在睡觉,他只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然后悄悄爬到岸边,仰躺在地上望着星空。

谢正终于练成了九阳功第一重。

他灵气一运,身上顿时散发出淡淡的金光。这正是九阳功第一重圆满的征兆。他觉得自己如今龙精虎壮,精力旺盛。运起九阳功,自己的体表坚如金石,寻常凡器难以刺入皮肤。要是这时再被那村妇用石块砸,只怕是不运灵气都能捱下去。

他**着身子,绕着小潭慢慢散步,看到花草树木都觉得心情愉悦。直到他目光一凝,借着月光看到两只灵蟹正腹部相对,一上一下的紧贴在一起。

那在上的公蟹背后被宁瑶刻上了“正”字,后面还有些记过的小字。此时它威武的像个将军,挥舞蟹螯、口器翕动,像是在嘲笑着眼前的谢正。

破防了、破防了。

谢正心境被破,再无心情继续散步,穿上衣服准备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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