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告诉我这是江夏遭遇战(1)

(玄德视角)

第二天,我等继续赶路。

开始因为山地原因,我们是各自带路,分排列队。而如今,已经进入较为宽阔的平地,便又二合为一,与刘琦军会于一队,一同行进。

我与刘琦本应在队首,而陈到不放心,非要在前面百米处进行事先侦查。所以,打头的是陈到,随后是我们四人。

我与刘琦各置一裨将。我身侧为周仓,她身侧为文聘。而另外两人,陈宫在中军,伊籍在后军,各司其职。

说道文聘,我与她并没有特别多的交集,或者说基本上没有怎么说过话,大体只是相亲时候,二人相互介绍且认识了的程度而已。

仔细去看,文聘戴着一顶黑色的斗笠帽,帽后有一层纱,不知是防风雨还是遮阳用,总之万盔丛中一顶笠也是蛮特别的。再看穿着,明明还未炎热,她却已经穿着无袖褂子,挤着束腰,穿着不及膝的短裙,想必只为战斗时候少些负重,可见是个十足的武人。至于性格,她和刘琦和伊籍一样,同样的不苟言笑,这几日里,除了见她禀报日常情况之外,她连话都很少说。不知道平日里,这三人是如何处事的,一个比一个闷罐,再闷死一个在里面,后果可是无法想象。

“文聘,大概还有多久到江夏?”

刘琦问道。

而文聘则从束腰之中寻找起来,然后从中寻出一块锦帛,估计是地图。然后,她不声不响的看了起来,横竖瞧看,也不知道是否看懂了,便收了起来,继续赶路。

“这是?”

“啊,望叔叔不要见怪。”刘琦微微点头,“文聘这个样子,就是不远的意思。”

哈……

我张着嘴不知要说什么好。只能说点点头,心中暗想不愧是一对好君臣。

“叔叔。”

就在我继续仔细端详刘琦那边的文聘时,眼前的刘琦则皱起眉头来瞪向我,然后暗暗呼唤起来。

“怎么了?”

见她低下身子,我便也跟着低下身子。随即她也不怕自己重心不稳翻身落马,直接把身子朝我这边倾斜,在几近贴到我耳边的距离小声说道。

“叔叔,最近你那边的部队有没有什么动作?”

见她如此谨慎,原来是这个事情啊。

谨慎点也好,毕竟身后的军士离我们只是十步远而已,声音大了确实容易打草惊蛇。

“不,基本没有问题。”

我稍作思考,然后摇摇头。

“最近没有战斗,又一直在平原上行军,应该没事吧。”

“不,就算是现在没事。我们也要尽可能的做好最坏打算,毕竟蔡瑁他们可是什么都想得出来。”

嗯……

见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我不禁在心中产生出些许的疑问。毕竟,我并不知道他们的恩怨,也不知道蔡瑁有何理由要害她。虽然大体知道是有矛盾,但究竟因何而起,我本身并不了然。

“叔叔,你现在一定是在不解。为什么我会和蔡瑁结仇对吧?”

“啊诶?不,没那回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思又一次被猜中了。虽然时间不同人不同,但不管是谁似乎都可以猜透我的心思。

“叔叔不要掩饰,就算你不问我也是会解释的。”

她离开我的耳侧,挺直身板一心一意驱使马匹,似乎并没有把接下来的话当成秘密。

“不,我真没有那个想法。”

我依旧嘴硬,而另一方面我也是不知道我应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接下来所要讲述的悲伤故事。虽然,梗概我是知道的。

“……哼,若是真没有那个意思,那我不说便罢。”说着,她的左手便离开马缰,进而轻柔的抚摸起马匹的黑鬃来,“只是我身为荆州子民,也有远大志向。我不愿意想父亲那样固守这里,而是从荆州为起点,四面开花,北拥天子南击蛮夷,西讨张鲁东征孙家。刘氏天下,怎可让外人坐拥?”

听着开始有些军阀的意思,但最后一句她一说出口,我便知道她也是想走一条兴复汉室的路。

“这有些难啊,而且这对荆州百姓也不好吧?”

“如今虽然荆州未经受战火之痛,但总有一天会有一强前来攻伐,到时候仓促抵抗,只能空耗国力,毫无取胜之把握。而国家分裂,百姓自不会心安生活,倒不如长痛化作短痛,一鼓作气先行出击,总比最后被列侯拖耗致死要强。”

“嗯,倒也有理。”我看着刘琦那张正派到有些愣的脸,不禁点点头。

“诶……只可惜,父亲思想保守,而刘琮那个小子又懦弱无能,难以成事。若是再不由我来改变——不,也罢。不说也罢。”

她依旧是那样惆怅。但有些话确实不可以说明,所以说到关键点的时候,她硬是给生吞回去了。而至于她究竟想说什么,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无非,就是一个继承权的事情。

而蔡瑁与她所争,也不过是个继承权的事情而已。

不过这里面我就有一个疑问了。

若是历史上,二人争夺继承权我还信,可如今这个时代改变了。如今的刘表不过三十出头,距离老死还有段时间才对,为何几乎不到二十岁的他们如此心急了呢?

也是不懂。

“总而言之,叔叔,此次出征,不管从哪个方面讲,都要保证万无一失就是了。”

“嗯,好。”

我点点头,自然是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又一想字面意思,不禁又担心起来。

“可是,现在江夏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咱们过去之后胜算有多大啊?”

毕竟对手是江东诸将。

后面这半句我没说出口,毕竟在这个立场要是说出来是有可能被讨嫌的。

“还是那句话,不知道。”刘琦轻微的摇了摇头,“依照黄祖的性子,估计到达江夏之前她都不会向我们禀报战况信息了。她和我一样,同样不信任其他人,江夏的事情她一人说了算即可。”

“黄祖……吗?”我囔囔自语了一下。

“怎么?有所耳闻吗?”

“啊,有一些些吧。”

在这个时代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似乎还是孙坚大叔战死的那个时候。然后凭借曾经玩过的游戏记忆,隐约记得他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事迹,但还仍旧是个小人物,大体上是记不起来了。总之,黄祖大体给我的印象就是五大三粗而已。

不过,如此看来刘表这边的揣测也是对的,孙权之所以会攻过来,八成就是要替父报仇。要是那样,自己反倒是帮助了不义一方了。

明明之前还和孙策称兄论弟,又让人家好番招待了一顿。如今却又要帮其冤家攻伐自己,未免是有些太过于没有原则和新意了。

唔,光是想想就又感觉不好受了。

“不过,请叔叔放心。黄祖虽然人愣,但总的来说却也是个守城好手,这几年江夏一直由黄祖把守,一直未出问题。”她低头侧语,“当然,前提是没有出什么其他乱子。”

“其他乱子?比如?”

“都有可能,比如军士哗变,比如部将反目之类的。”

“诶!不是很严重吗?!”

“嗯……说严重也严重,但也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大多数情况黄祖都可以抵挡下来。”刘琦说得很是轻松,完全没有严肃的意思,“不过这也就是说到时候我们去了江夏,基本是要听黄祖指挥了。”

“诶!凭什么!按理说援军应该是有相对机动性才对!凭什么要听她指挥。”

一直在我身侧旁听的周仓本没有打算接话茬,但一听这个炸了毛,毕竟也是带过部队,亲手来带和交给别人来带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虽然我们属于援军,但守将是黄祖,毕竟守城有经验,到时候如何安排自然是她来指挥。不过我听说之前有援军主将被强制夺走了令符,使得援军的统帅权都完全被黄祖把控了。”

“那不是很危险?!”

“很危险不是吗?!”

我和周仓同时叫喊出来。我虽然想到黄祖会比较鲁莽,但光听评价,则已经让我感觉是个偏执又霸道的人了。

而对于我的惊诧,刘琦只是冷眼旁看我,依旧平静得很。

“是吗?我们倒是已经习惯了。”

“为什么?”

我不解。

“因为黄祖把城守下来了啊。”她理所当然的说着,随后她又把身子凑过来,“倒不说,我还希望黄祖夺了我们的令符,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暂时脱离这群蔡瑁亲军了。”

“这样倒是好事,可——难道就不怕黄祖叛变吗?”

毕竟兵权独揽,放在谁那里都有可能出问题吧?

“哼。”

而就是这个问题上,刘琦反而轻声笑了下。

“别人夺权起事我信,但黄祖是绝对不会。”

“何出此言?”

“因为啊——”

刘琦张开嘴巴,正准备慢条斯理的向我诉说原由。但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声炮响突然覆盖住了刘琦的声音。

再之后,则是一阵喊杀声从远处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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