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现在情况如何?”

“已经抢救过来了,虽已无性命之忧,但手臂的再生还得费一番功夫。”

“妮可呢?”

“她受到了严重惊吓,不过应该不会影响到之后的比赛。”

“是吗,那就好……”

麦克·克莱昂长出一口气,平时最为看重部下安危的他觉得过意十分不去——毕竟命令妮可用尽量残忍的手段凌虐司南家的人的就是他。但他这么做也是因为家主的授意,前几天父亲终于告诉了他们计划的全貌,纵使以他的心性,也觉得这计划实在太过疯狂和难以置信。他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克莱昂家一直无故挑衅司南家,为什么父亲希望让司南家的人在族比中能输多惨输多惨……这一切行为,都是有价值的。

不过,还有个不确定因素……

“那个烨,吗……”

所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就是这么回事吧,当初他只当烨是个漂亮点的花瓶,没想到她的实力如此不俗……虽然她破坏计划的可能性很小,但心思缜密的麦克向来不允许任何不确定因素的存在。

“于是,当我烦恼之时,您就来了呢,鲍利先生。”

“别这么郑重啦麦克少爷,我只是个跑腿的而已。”皓月的专属保镖——鲍利·克莱昂苦笑不已,心里一再抱怨为什么家族非要派自己来。

“以防万一还是问一下,没被司南家察觉吧。”

“放心,屏蔽器一直开着呢。”鲍利挥了挥手中的棒子。

“好吧,繁复的礼节就免了,谈正事吧,”麦克正色道,“我,不希望烨继续活下去。”

真是开门见山——鲍利想到,不过跟皓月相处惯了的他,对直白的人很有好感。

“您是如此,我们家族的一些干部也是如此,他们谁也不希望皓月小姐的风头被别人盖过去,这一点上我们达成了共识。”

“真是太好了,那么到时候的行动方案就定为……”

半小时后,鲍利揉着脑袋悄悄离开了麦克的住所,为完成一个任务而感到安心的同时又开始为下一个任务心烦。

之前大张旗鼓放言要把皓月嫁给司南家下任家主的塔塔利亚家,为何会与克莱昂家串通?原因很简单。

一个偶然的机会,使塔塔利亚家成为了克莱昂家购置屏蔽器的中间人,从那以后塔塔利亚家就成了个标准的两面派。明面上投向司南家,暗地里串通克莱昂家,他们打的主意很明显——如果克莱昂家失败,到时候还是照样与司南家联姻,反之如果成功,肯定也能从克莱昂家那里得到不少好处。

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玩火——鲍利心想,但他一个低级干部也没法提啥意见,他唯一的任务就是不让皓月知道和克莱昂家的交易,免得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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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公园——

心里感到烦闷的我,悄悄跑出来散心,为了不让司南家的人通过罗盘掌握我的位置,我破了禁忌,把罗盘留在了本家。

那之后,瑞欣被紧急送走治疗,现在正在本家接收断臂接合的手术,经过抢救,状况终于稳定了下来。

让我有点无法释怀的是,按理说,当时冲上擂台的我,首先要做的应该是救走瑞欣,而我却以发泄愤怒为优先……

更麻烦的是,我的实力……

的确,之前的两场比赛我通通都放水了,不论是山姆·克莱昂还是绣春芳,只要我愿意,都可以直接秒掉。但宏老和司南鸢都不希望我过早暴露真实实力,希望一鸣惊人是其次,关键还是担心我会引来其他势力的忌惮,从而招致祸患。

直到族比结束,我可能都得老实呆在司南本家不能出门了,所以我才趁司南鸢忙里忙外的现在悄悄跑了出来,最后享受一下自由时光。

“啊啦,终于找到你了。”

忽然,一道白影出现在我身前,无瑕的美貌,完美的身材,皎白的旗袍,正是——

“皓月?你怎么会来这?”

“和你一样悄悄跑出来的呗,因为想跟你说说话,不过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你呢,这一定是缘分吧。”

“说说话?”

“是啊,别站着了,坐吧。”说着,她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拉着我走向小径旁的长椅。

擦擦。

她掏出一块手绢,轻轻把长椅上的灰尘擦去。这手绢白底黑纹,用料上乘,大概是一直贴身保管吧,站在她身边的我能清楚闻到手绢上散发的醉人香气,那正是皓月的体香。

“请。”

“啊,谢谢……”

我轻轻坐到长椅一端,是我的错觉么?总觉得这长椅上满是她的香气,闻得我脸红心跳。

“嘿咻~”

皓月发出可爱的声音,一屁股坐到了我身边,这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富家千金,倒更像是天真烂漫的邻家少女。明明长椅上空间还很多,可她几乎是紧贴着我坐,温香软玉近在咫尺,让我眼睛不知该往哪放。

“那么,皓月你有何见教呢?”

“‘有何见教’什么的太见外啦,看到你闷闷不乐的样子,我有点担心呢。”

“其实也没啥啦,无非就是……你瞧,惹出这么大动静,难免会招来些麻烦。”

“麻烦?是说我么?”

“不不不别误会啊,我指的是……呃……”

“哈哈,我开玩笑的啦,我当然知道你指的不是我,不好意思呐。”

“喂……算了,总之,不知道克莱昂家什么时候会向我下手,被人盯上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我耸耸肩,抱怨道。

“——而且这样一来,司南家就有理由把你控制得更严了呢。”皓月突然插话。

“……你说什么?”

“不是么?你真正烦恼的,根本不是自身安危吧,”皓月依然是那淡淡的笑容,但她的笑中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

“在大树上筑巢的鸟儿,虽然也是树的一部分,但如果它有一天呆烦了,想走随时都可以走,”说到这,她顿了顿,“然而,如果是树上的叶子的话,不到枯黄凋零的一天,是无法离开大树的。”

“……皓月,我恐怕,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骗人的。

皓月刚一说完,我就立刻理解了她想表达的。

但我不想承认。

准确的说,是不敢承认。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

“不要骗我哦,小烨,你当然能理解我的意思,就像我能理解你一样。”

“理解我?你这股自信是从何而来的?”我的语气中掺杂了些许恼怒,但让我惊讶的是我的情绪依旧平稳,非但没有真正恼怒的感觉,反而还有点……兴奋?

“从第一眼看到你那一刻起,我就有这种感觉了,如果这世间真有某个人能成为我的‘朋友’,那恐怕就是你了。”皓月跟我贴得更近,近到只要稍一偏头就能吻在一起。

“……朋友的话,我有很多,不差你一个。”

“真的如此吗?”皓月的笑,渐渐夹杂了嘲弄与同情,“你活到现在,有过真正把某个人当成朋友吗?”

“什——!”

大脑一阵嗡鸣,胸口猛然一紧,连视野都有点发花,就像被一把重锤击中面门。她说什么?没真正把某个人当朋友?不可能的吧,因为司南颖、瑞欣、司南鸢、司南筱,还有在地球时的同学、室友,不都是我的朋友么?之前瑞欣重伤时我还为她愤怒,为她暴走了啊!是不是真正把她们当成朋友,我当然……当然……

我当然……什么?

如果皓月说的都是错的,

我为何还要如此动摇呢?

我不懂。

不,不是不懂,而是不敢。

皓月的话让我不得不凝视一直不敢面对的自己的内心。

不得不再次直面那些,难以填补的空虚……

“看到你的瞬间,我感觉我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面镜子,镜中的虚影和你完全重合。然而我明白,你并非我,我亦非你,就像是从同一源头流出的两条河。你我都是矛盾的存在,渴望着温暖却又逃避温暖,渴望自由却又逃避自由,在天平两端摇摆不定,用一个词形容我们这种人,那就是——”

半吊子。

啪!

“唔——!”

随着清脆的一响,皓月整个人跌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雪白的旗袍沾满了尘土,右脸上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扇了她。

身体条件反射般的行动了,只为了不让她再说下去。

意识到的瞬间,后悔的感情涌了上来。

“对不起,没事吧!”我赶紧过去拉她起来,真奇怪,以她的身手闪过这一巴掌应该轻而易举,可她却偏偏不闪不避。

“没事,没事,我玩笑也有点开过头了呢。”皓月优雅地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土,不知为何,她脸上没有丝毫不快,反而笑得愈发灿烂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再见咯,期待和你的战斗——毕竟有时候,战斗是比语言更有效的交流方法呢~”

“啊,呃……再见。”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我陷入了沉思。

战斗是比语言更有效的交流方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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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步履轻快地走着,嘴里还哼着歌,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

“啦啦~哼哼~啦啦啦~~”

心情相当好。

脸颊上的掌印一跳一跳的疼。

每疼一下,都散发出甜美的**。

某处逐渐变得濡湿,大腿上粘粘的。

“没想到被心上人扇耳光会这么性奋呢,莫非我有当抖M的潜质?”

似乎觉醒了相当不妙的属性,真是糟糕,太糟糕了。

“啦~哼哼哼~啦啦啦啦啦~~~”

低声哼唱慢慢变成了高声欢唱,完全是四不像的旋律,也没有什么歌词。皓月其实对音乐很不拿手,她自己也有点为此苦恼,但除了歌,她想不出其他方式抒发自己心中的愉悦。

皇都第一美女唱着不着调的歌面色恍惚在街上一蹦一跳地走,如果被人看到的话一定会很不妙吧,所以得赶紧回去。

小烨,与你相遇后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新鲜感呢。

明天,后天,大后天,你又会给我带来怎样的幸福和惊喜呢?

真的,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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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奇怪,感觉血变之后我就不太会用各种夸张的表现来凸显女性角色的特点和魅力了,可能是因为脱单后对现实女性有了清晰的认识,反而限制了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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