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I 折翼的天使

“可恶………你对我做了什么！”

蕾丽佳放声大吼道。但她的意识却在逐渐模糊，甚至连艾瑞尔的方向都搞不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攻击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她不甘心，除了愤怒，依旧坚毅的眼神之中似乎也夹杂着懊悔。她的轻敌与傲慢直接导致了自己被区区A级魔法使打败的结果。这个时候，蕾丽佳才想起已经死去的挚友曾经说过的话：不管我们变得多么强大，都无法与魔法使抗衡。

仅仅靠魔导技术对抗世界的力量，只能称之为螳臂当车。使役着世界本源之力的魔法使们，永远是杀戮天使无法超越的对象。科技终究有着极限。

蕾丽佳也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因为自己不谨慎的性格而失去胜利女神的微笑。

只是她没想到，那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

“瓦恩佳………是你么………不、不要去！回来！！”

四周的场景转眼间变换，一个银色短发身穿士兵盔甲的少女手持大剑，一步一步踏向了燃烧着赤色火焰的城市………黎明的天空被火焰映地一片血红，两军士兵尸横遍野，远处仍然喊杀声震天，一切宛如地狱般的情景。

银色短发的少女——瓦恩佳慢慢转头，对着大声呼唤着她的蕾丽佳露出了微笑，那笑是那么美丽，那么自然，完全不像是身处战争最前沿的士兵能够露出的微笑…………

一阵夹杂着血腥味的风拂过，少女的背影随之飘走………

“瓦恩佳…………”

两行眼泪无声无息地划过娇美的脸颊，蕾丽佳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眼睛一直直直地盯着少女消散的方向………

刚才的情景是她一生中唯一的挚友，自幼与她同是孤儿，相依为命的同伴——瓦恩佳永远离开她的一幕。那是有名的<茉莉之战>中最血腥残酷的一个战场，双方与自己的盟国调集了大量军队来争夺位于亚美利亚公国的一个名为<帕尔木>的小镇。小镇不大，总共不到5000居民。但在那里，却有六万士兵永远长眠。

战场面积也很小，重要的战斗地点尸体都堆了好几层。就是在那场如同绞肉机般的战争中，隶属可瓦迪亚公国先锋部队的蕾丽佳与同伴瓦恩佳永远分别了。而那时，她才仅仅14岁…………

也许一个年仅14岁而且还是女孩子的孤儿为什么会被撵上最残酷的战场这一点难以理解，但如今的蕾丽佳就是最好的答案。十几年前可瓦迪亚公国成立了<女武神>部队，只招收年幼的女孩。奴隶、孤儿，“兵源”多种多样，蕾丽佳便是那些“士兵”中的一员。其实在那时，可瓦迪亚公国就从古遗迹中了解并初步掌握了<杀戮天使>这种禁断的魔导技术。战斗力与SSS级魔法使相匹敌的杀戮天使自然让可瓦迪亚国王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想要制造。

于是<女武神>部队便诞生了，因为公国需要的杀戮天使可不是娇滴滴的贵族小姐，而是绝对服从命令的铁血士兵。为此，蕾丽佳从4岁开始就接受了系统的正规军事训练，12岁过后更是被频繁派往各个战场磨练。昔日的同伴、挚友纷纷离去；敌人一个个倒在脚下，战争却从未停止。

终于蕾丽佳16岁那年<女武神>计划开始正式实施，特殊部队尚存的所有适龄女孩全部接受<天使改造>，但是结果却是实验室外的一堆尸体…………

而蕾丽佳，是13天后，集中处理尸体的前一天才从那一堆面目全非的女尸中爬出来的，当她出来那一刻差点没被吓昏，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被压在几十具赤裸裸的女尸下面13天！

她是唯一一个幸存的仿制<杀戮天使>，一千年前可绝对没有这种失败率，这全部是可瓦迪亚公国的秘密研究部队的魔导技师强行实验的后果。但也多亏了他们，现在的蕾丽佳已经今非昔比，她成为了真正的女武神！

虽然因为永恒外扩魔装导致身体从十六岁开始就再也没有长大过，但是在可瓦迪亚军中却没有任何人敢于小瞧这个紫发紫瞳的娇小少女。

从那以后她斩杀了成千上万公国的敌人，带来了无数血淋淋的胜利，深受国民拥护。但是有一天，一个异国的男人终结了她的神话，把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那之后，蕾丽佳才知道魔法使到底有多么强大。不甘心就被这么打败的她开始了个人修行，摆脱了公国那群聒噪的老头子，一意孤行地来到了克鲁尔多大沙漠…………

往事如风，却历历在目………

看着周围匆匆变换的自己一生中的各种情景，蕾丽佳除了跪坐在沙地上默默抽泣之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瓦恩佳………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傻………一个人明明可以跑掉的……明明可以丢下我的…………”

虽然觉得打扰别人回忆往事不太好，不过艾瑞尔还是不客气地再次召唤出了海徳拉并一步一步向着蕾丽佳靠近………他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那一脚踢的……肋骨现在动一下都嘎嘎地响，疼的要命……艾瑞尔很清楚，不趁现在解决她的话，等蕾丽佳清醒过来无论自己还是斯沃德与安可都难逃一劫。

“运气还真不错………<毒牙>九种毒性，偏偏中了最轻的致幻性的毒……最毒的那一种，可是分分钟溶解五脏六腑的腐蚀性啊……”

艾瑞尔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控制海徳拉准备攻击。然而，此时此刻已经站在蕾丽佳面前的艾瑞尔却犹豫了。看着那满脸泪痕，哭泣地如此无助的少女，艾瑞尔也少有地在不恰当的时间动了恻隐之心。

本来成为<杀戮天使>也不是她的错…………她的身上，也一定存在着充满伤痛的过往吧…………

海徳拉举棋不定地在空中摇曳，就像艾瑞尔挣扎着的内心一样………

“不、不准你们伤害蕾丽佳大人！”

谁！？

艾瑞尔警觉地注意四周，要是蕾丽佳还有同伴的话那将无疑是最危险的状况。当务之急必须确认的就是那个声音的主人是什么身份。

“蕾丽佳大人是好人，请、请不要伤害她…………”

也许是被艾瑞尔浑身的杀气吓到了，那本就柔弱的声音此时更是颤抖着降低了音量，变成祈求的语气。

“你不出来，她立马就会成为一具尸体。”艾瑞尔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冷冷地宣告道。他能感觉到对方就在很近的地方，甚至可以根据低等精灵的异常流动推断对方的大抵方向，但就是无法确定。

隐身魔法………这艾瑞尔还真的只在书上看到过，这种古式魔法甚至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需要特殊的种族天赋才能学习。隐身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这样bug的魔法如果被用在暗杀，偷盗之类的地方，那绝对是作弊级的。

本来要是平常状态的话，艾瑞尔绝对二话不说就是一阵火球加上<雷暴>狂轰滥炸，范围魔法配合大致方位，足矣。但可惜现在的他别说灵能大量消耗导致魔法使用困难，就算灵能充足，这副身体状况也不能允许。毕竟对普通的魔法使来说使用魔法也会是个体力活，带伤之身自然不行。

“别、别动手………我出来就是……”

PS：别看我……我知道这章有点少，所以今天是双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