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告诉我这是孙权的苦衷(5)

(玄德视角)

天色拉黑,周围纷纷陷入了谜样的沉寂。我深感冬日的离去,毕竟即使是夜幕降临了,我也依然未觉出有多冷来。

咕——

冷是不冷,但身体依旧难耐一些。倒不是别的,饥饿感本身所带来的寒意和无助感是要比我所认为的还要更强一些。

只是此时候,我没有心力去想些什么有关于进食之类的事情。

谁叫我现在背着伯符走在去她的府上的路途中呢?

“呼……呼……”

好在夜间不冷,身后的伯符即使是在这样的夜晚也是不至于感冒的。耳边响起她微弱的鼾声,一吸一呼,淡淡地香味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的酒香气息,让我不禁有些陶醉了。

“不好意思两位了,还载我们一程。”坐在我身侧的那名伯符的部将冲我点了点头,行之以礼,“我替我家主公谢谢二位了。”

这名部将同样是一名少女,比起奉先来可能要小一些。她头发微微发青色,系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留着个长长的刘海。刘海之下的那双眼睛,阴沉而古怪,就好像是中世纪欧洲的异教魔女一般。如今虽说不冷,但也不算太暖和,却见她上身无一件衣物遮掩,只有胸口捆绑住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看着着实别扭。不论如何,她整个人给我的感觉颇有古怪。

“不不不,这是应该的事情。”我笑了笑,让她别放在心上,“别人不说,伯符我还是应该帮忙的。”

“不论如何,还是感谢二位了。”她还是行以一礼,然后才继续说话,“容我介绍一下,我姓陈名武字子烈,是孙权主公的亲兵兼从军。请皇叔和吕布大人请多指教了。”

陈武吗?

又是一个熟悉但不知其事迹的名字。

“啊,请多指教了。”

“嗯、嗯……”

我行礼附和了下,而一旁的奉先则是一边驱赶马车,一边回头撇了撇陈武,很谨慎加小心的点了点头。

“话说你认识奉先?”

“是的,在军校场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诶?

听闻这一句话的时候,我似乎了解到了什么。迅速侧头看向奉先。只见奉先点点头,把手指放在胸前横着划了几下,好似是要告诉我什么。

是在指陈武的绷带吗?

原来如此啊,陈武就是奉先嘴中的绷带女吗?

不过除了看起来怪一些之外,其他的都还好吧。

“那个,皇叔。我有些问题想问询下皇叔。”

就在我在内心里否认着奉先的言论的时候,陈武说出话来。

“恩,有什么问题吗?”

“请问你是否要杀害我家两位主公。”

“诶?”对于突如其来的问题,我先是愣了下,然后赶紧晃起头来,“不不不不,为什么要这么说?这话从何说起啊?”

嗯。

陈武微微应了下,点了点头。

“那是否有在我家两位主公的宅邸中安插监视,”

“当然没有了!”

“有没有深藏暗器?”

“藏那种东西我会扎到自己的。”

“那有没有在心里说我家两位主公的坏话呢?”

“……当然没有了,话说你管得好宽啊。”

这,这这这都是些什么问题啊。

我回身看奉先,奉先一副“你懂了吧?”的模样瞧看了我下,之后便转回头颅,继续驱使着马车了。

我大概是明白陈武为何是“怪人”了。总的来说,这个人的被害妄想着实是有些严重啊。虽说可以理解成是职业病一类的东西,但显然这实在是太过于让我难以接受了。

“恩,询问大概如此了。看情况来看皇叔也不属于危险人等。”

陈武总结性的说着,只见她随即从口袋中拿出来一卷竹简,打开来查找起来。

上面列满了名字,其中不乏有云长一类的名姓。而其中,我也发现了我自己。陈武同样发现了,只见她又从口袋中掏出一杆毛笔,在嘴上舔了舔,随即在我的名字下面打了一个勾勾。

意思大概就是我属于安全的类型吧。

诶,真是够怪的。

“嗯……”

这时候,伯符继续发来轻微的娇喘声音。我朝她看过去,只见她依旧满脸的通红。

伯符为啥喝那么多酒呢?明明白天的时候还好好地,这到了晚上就喝成这样子了。

“那个,陈武大人,请问伯符这到底是怎么了?”

面对我的询问,陈武只是摇摇头。

“我本来只是睡前值班寻街,恰好看到主公在这里喝得正酣。我怕主公夜间出些危险,便赶忙赶过来了。”说到这里,她轻轻抚了下伯符的腹部,略有放心的继续说道,“还好,主公的伤口还没有溃烂起来。”

随即她左右找了找,拿了条马车上一块还算干净的毛毯,盖在了伯符的身上。

由此可见,陈武作为一名部将,还是十分忠诚于自己的主公的。

虽然人怪了些吧。

“不过皇叔,我碰到孙策主公的时候她虽然浑浑噩噩的,但嘴中却一直喊着皇叔您的名字。”

“诶?”

陈武说着,抬起头路微微念想了下。

“当时主公一直在念叨‘玄德你为何要这样……’‘玄德我好累……’之类的话。”

恩……

也就是说,当时我的话语其实还是伤害到了孙策吧。

顿时我感觉到有些懊悔,虽说当时心里确实是那么想的,但我果然还是说得太直白了吗。不过明明她伤好了之后继续辅佐妹妹不是更好,这个逻辑明明没有问题的啊。

“玄德!!”

伊!

突然传来的一身呐喊,让我着实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发现声音的来源正是伯符。

本以为伯符醒了,但接着传来的波动喘息让我发现她只是在说梦话而已。

“玄德……”她的声音逐渐减弱了下来,只是微微呼唤着,“你为什么不帮我……”

唔,果然是在梦之前的事情啊。

我有些想把伯符叫起来,又觉得这样未免有些太过于考虑自己的感受了。与其这样,不如让伯符继续说一些,让我也好明白伯符到底是怎么想的。

毕竟,她是从来不会把自己心中的痛说出来的。

“玄德!仲谋!你们在哪!”这时候,她又一次呼唤我的名字,并且伸出手来,正巧抓住了我的衣角。她喘着粗气,显得十分难受,“别让我一个人应付!啊!不要杀我!”

“伯符,冷静一点!没有人要杀你。”

我见状,赶忙握住她的手,希望她能因此平复下来,但她的噩梦显然还在继续着。

“父亲?!父亲您怎么来了?!”她皱起眉头,汗水从额头上滴了下来,“父亲,让我休息下吧!不要让我再练枪了!”

伯符的噩梦场景看来是变成另一番景象了,只是那份痛苦感依旧没有消退掉。

“皇叔,还是叫伯符起来吧。”

一旁的陈武同样十分焦虑。我怀着同样的想法,觉得是不是这一刻我应该去晃动下伯符的双肩比较好。

但这样真的好吗,伯符的噩梦醒来时,所留下的不就只有对噩梦的反复印象了吗。

我边想着,边握住了伯符的另一只手。倾下头颅,在满脸汗水的伯符的右耳处,低声唤道。

“伯符,我就在你身边。不要害怕,我会来帮助你的。”

如此的话语我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伯符依旧未能有什么好转。

“皇叔,放弃吧——顺便问下,您是不是打算趁现在拿刀杀死孙策主公。”

当然不是了!

我在心中说着,但嘴中依旧不能更换其他的台词,继续安慰伯符。

而大概是如此循环了十几分钟,伯符才真正平复下来,安详的睡着了。

这或许归功于我,或许不是。但这并不重要,至少伯符睡下了。

看着伯符的睡脸,我在心中决定。

在伯符醒后,我要和她再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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