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感觉……怎么说呢……”御风组织一下语言，“非常不真实，被诅咒永生的王族肆意鱼肉百姓几个世纪，他们掌握着来自鬼魂的力量，一直等待着有人来消灭他们，而后就被我们轻而易举地击败，给咱们送一波经验，附赠大量通神力。有时候太过于顺利反倒让人觉得非常有问题，特别是它处处表现出的混搭风最让人难以理解，这样一个以鬼魂之力作为统治基础的国度发展出了坦克、人造人，这怎么可能？在思想上破除对鬼神的迷信是人类科学发展的基础对吧？还有各种文明建筑风格的混合，给我的感觉就是将一大堆杂乱的元素强行拼凑在一起，超级违和。”
“没错，就像是一些学生写小说，想把他自己喜欢的元素都加进去，魔法、诅咒、复仇、现代科技……最后却发现是一锅乱炖，全都串了味儿，哪个元素也没有写好。”梦琳看过一些类似的小说和网剧，作者往往到中后期才发现难以驾驭，但积重难返，要么草草结尾，要么干脆以烂尾收场。
“然而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小雪补充道，“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经过遁地之门，会来到这样一个时空缝隙中。”
“哎对啊。”御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才是根本，在通往异界的门里边，通天、遁地这两个应该是极为特殊且重要的存在，“这个空间一定另有玄机。”
三人决定去找这个空间的人多了解一些情况，可令人意外的是，到处都没有人影，皇宫内外似乎成为了一个了无生机的世界，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王族把城中所有国民都拉去同归于尽了吗？刚才国王的那一招的目标难道不是御风？
他们走进一幢颇为现代的建筑，这似乎是一个大型购物中心，商店林立却没有一个人。
御风步入一家餐馆，餐桌上的食物有的还冒着热气，显然刚刚这里还有很多人在用餐，看来这些人的确……消失掉了，御风随手拿起一本菜单，那店家的名字看起来有点眼熟，似乎是现代世界的某个中型连锁餐馆。御风仔细回忆了一下，或许是餐馆的名字大同小异，他也不能确定。
“没有人……”御风出门只见到了小雪，“梦琳呢？”
“看看这个。”梦琳从另一边店走出，手里也拿着一个菜单，是那种一张单页，可用铅笔圈画点餐的样式，“我百分百肯定，这是现代世界实际存在的一家店，菜单一模一样，正巧这家店我也去过。”
“难道说这里是现代世界不为人知的某个隐秘角落？不不……”御风也迷惑了，遁地之门通向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或许……你们该看看门外。”小雪独自走到玻璃窗前。
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窗外的一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崩解，目力所及之处，建筑、树木，甚至天空都在消失，就像是电脑上的文件被删除一般，一个接一个……
“诶诶诶！那我们？”御风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
“我们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或许会去到下一个空间，或许会回到陈城之外吧。”听小雪的语气，她并不担心力量要发生什么，这也给了其他人一些安慰，既然小雪认定没有事就行。
果然，当崩裂侵蚀到商场后，三人眼前一黑，接着天光大亮，原来已经回到了列国世界，他们就站在遁地之门旁边的坑里。
“果然，菜单没了。”梦琳摊开空着的手，“我刚才一直拿着它。”
“奇怪的地方。”御风帅先登上去，再把女生们拉上来。
三人边向陈城走边继续聊。
“我有个猜测。”小雪从刚才开始便在整理思路，“遁地之门通向的是亡者的国度。”
这话听得御风和梦琳背脊发凉，其实他俩也想过这种可能。
“我想，那不同于传说中的天堂或者地狱，也不是所谓黄泉，而是由死者，以及他们的记忆组合成的时空缝隙……”
小雪猜测，在包括列国世界在内的很多世界中，一部分人在去世之后，会来到这个缝隙中来，他们的记忆成为构成这个空间的元素，因此才会出现各种拼凑、混搭的场景，而这些人也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甚至不知道自己生前做过什么，就这样在时空缝隙中生活了下来。
王族所谓的鬼之力也并不是什么诅咒，他们自己就是所谓“鬼”，只不过王族可以使用这种鬼之力罢了。
“那鬼怎么也有生死之分？”御风插了句话。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古代曾有这样的说法。”小雪回答，“也有些古书上记载，聻是更高级的鬼魂。”
“哦，我好像听说过，鬼死为聻，聻死为什么来着，反正最后就化为无形灰飞烟灭了。”御风接话。
“后面的说法都是现代人附会编造的了，古书上的记载只有聻而已。”小雪放慢了脚步，“我记得有个广为流传的说法是南朝刘义庆《幽冥录》中有完整的记载，甚至说到具体出自哪一卷，实际上《幽冥录》这本志怪笔记早就散佚了上千年，如果没有一些新的考古发现，我们已经不可能知道其中内容了。”
“这样啊。”御风的确是从小说里看到的这段话，网络百科似乎也能查得到，这些都不能尽信，毕竟现在张嘴就来的人很多，对于一些冷知识，百科也不能一一甄别考证，有人认为网络上随处可见的说法一定是真实的，也是一种误区。
“我们见到的，或许就是鬼魂又一次消逝的场面，他们或许又将去到另一个时空缝隙中继续生活，还记得最早来到学院时，有个传说是……”
“大部分在列国世界牺牲的人，回不到现代世界，而是落入死生之隙。”御风想起来了，死生之隙，从字面意思看，说的不正是他们刚刚去的那个地方吗？这样的存在应该不止一处。
“对的，如果可以仔细探究的话，抑或能发现更多。对了，化生剑中的力量还在吗？”小雪问。
“嗯，在。”御风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手中剑的魂力增强许多，“怪不得剑在那个小屋子里会发亮呢……原来那些人也都是……”
“说不定，从中可以找到将牺牲的同学安全复生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