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紧闭的浴室门突然猛地被拉开,没预料到他会开得这么快的辅长吓了一跳,他掩饰得很好,不过我还是注意到他倒退了一步。请原谅我听不懂学长说什么,我甚至怀疑我听见的应该是某种外星语言,银发上还挂着水珠的学长一开门就对外面的辅长怒吼谜样的句子。

搞不好他们真的就是外星人。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他那一串好像是在骂脏话,所以不想被我听懂。

母亲大人,其实我们应该报名那所贵族学校的,我错了。

已经不知道今天第几次我在心中如此地想着。

“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还不舒服?”挂在旁边凉凉没事做的学姐好心地问,“真的不舒服要说出来,不然憋坏就糟糕了。”

废话,看到尸体大排队脸色怎么会好。一想起刚刚那个“大队”,发酸的恶心感又出现在我喉咙。

“如果再吐出来,我会把刚刚那件衣服塞进你嘴里。”一边整理着身上衣物,学长阴冷地抛来如此恐怖威胁的话,“然后再把你凌迟处死毁尸灭迹。”

我肯定他是认真的,而且一定会做。然后我立即用双手捂住嘴巴,死命地就算吞也要把想吐的东西吞回去。不过刚刚我已经吐干净了,可能剩下的只剩胃酸和柠檬水了。这两种都是酸水,搞不好我可能会吐出腐蚀性有毒液体。

“你要不要回宿舍换备用的黑袍?”看见他身上换了白色的便服,学姐微微挑起眉毛然后问,“被……看到不太好,黑袍的规定不是都挺严格的?”

那个“……”是啥鬼?我很在意,我非常地在意。

“不用了,反正这家伙今天只有半天课,等下报到完我就下工了。”学长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两声。

我发毛了。就在体验毛骨悚然自虐般的**时,正在整理头发要绑成一束的学长突然又移回视线,眯着红色眼睛盯了我很久很久。

就在我发毛指数将破百的同时,学长好看的唇才慢慢张开:“你嘴巴不痛吗?”

“啊?”我盯着学长,错愕。

不过错愕的不是他的话,是他现在正在把头发绑成马尾的动作。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到他拿吹风机,而且他从浴室出来到站在我面前也不过两三分钟,请问他的头发是怎么干的?

自体蒸发?

其实一点都不好笑。可是如果如他们刚刚所讲这里是异能学校,那按照漫画和小说所提供的线索,很可能是他花了不用零点一秒的时间自己吹干了。对于这个事实,我接受得很快。至少比起跳走的教室和满地尸体来说,这个让人能接受的程度好很多。

“说你嘴巴,不痛吗?”学长眯着眼睛靠近我,突然放大的好看的脸让我心脏漏跳一拍。虽说知道他是男生,不过好看的东西靠太近还是有某种不明的压迫感。“发什么呆?”注意到我呆掉,学长哼了声。

“没有。”我现在很怕他因为刚刚被我吐满身的事情突然出手捅死我。

漫画上不是都有那种剧情吗,徒手穿过人体那个,狠一点的就是手伸回来之后会挂一串内脏什么的,依照刚刚所经历的一切,我觉得他们好像做得出这种事。

“你刚刚咬到了,是吧?”学长伸出手,划过我的嘴唇。

突然感觉到很痛,我才想起来刚刚差点打得我咬舌的那一巴掌,大概是因为惊吓过度,到前一秒我都没有痛觉反应,现在学长一摸就突然很痛。“痛啊!”而且你的手好冰啊!学长!简直像冰块。我又开始怀疑其实他真的是死神,为了让我安心下地狱才骗我说这里是学校。

“就这种小伤口也叫痛,哼哼。”辅长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让我完全记起有这么一号被遗忘的人物。

然后我的视线立刻变高。更正,不是我视线变高,是我突然像小鸡一样被辅长拎起来。我突然有种重温五岁时被我阿爸提起来玩飞机的感觉,不过那时候本人没有意愿又不太会说话抖得要死,结果我老爸以为我玩得很爽整整绕了几十圈,回家之后我有好几天都一直见到有圈圈在眼睛前面转,后来有好一段时间我躲我阿爸躲得很远。

“学……学长!”不管你是不是鬼,拜托先救我。我看着站在地上的学长,发出渴望的哀求。

其实我不应该拜托他的,因为我早就大概可以猜出他的态度。果真,毫无良心的学长哼了一声之后别开头,完全不甩我。

“乖乖,这点小伤还有什么好怕?”为了强化我的信心,辅长发出不明话语。

问题是我不是怕伤,是怕你啊老大!虽说是初次见面也是才刚认识,不过我内心深植的多年警报雷达告诉我,这个人最好是有多远离多远。

“别吓他了,要不今天都没办法去新生报到。”还是学姐比较有良心一点,坐在原位这样告诉辅长。

虽然学姐你一步也没动只动口,我还是会记得您的恩情。

“我才没吓他,还有话说回来你不是也带了新生吗?为什么这么闲坐在这?”辅长把我抛到一旁的诊疗椅上坐好,然后从小推车上随便抓下一罐完全没有标示是什么鬼东西的不明药瓶。

“这个是什么药……”那个,用密药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尤其是用在我身上。总感觉涂下去搞不好会变成什么生化科技机器人之类的东西。

“我那个算旧生了,原班直升上来的,不用我跟着也可以适应良好,所以很闲。”完全无视我问句的两人开始聊起天来。

不过一边聊天的同时,辅长的动作倒也没有停下,他抽了一支干净的棉棒然后沾了一点透明的膏状物,不用两秒就帮我上好药,冰冰凉凉的立刻就没有痛感了。

什么药膏这么好用?我马上推翻对密药的观感。

“喏,你看看还有哪边有伤。”聊天空闲中,辅长抛了一面镜子过来。

疑惑他的话,我拿起镜子本来想敷衍地照一下,就在我看见镜子影像的那秒,一双眼睛都撑大了。镜子里我的伤痕消失得一干二净,好像从来没受过伤一样。真是太神奇了!我一定要问问是什么药膏这么有效,照我每日受伤的程度来看,这应该已经算是日常必需品了,不知道大量订购有没有打折?

“呃……”

“既然伤好了,我就先带这家伙去报到。”再次被打断了话,一把抽走我手上镜子的学长把镜子抛还给土著辅长,然后也不问问我的意愿,就直接揪着我的领子往另一边走去。

“我……”我还想问药膏去哪里买啊!

这次我们没有再走前面那条走廊了,学长带我绕过保健室层层叠叠的柜子走后门。

这间保健室还真不小,居然连后门这种东西都有。环视了一下,这边应该有两间教室大,旁边有临时床位,另一端有几扇门,其中一扇打开后里面是间简单的单人病房,布置得非常舒适。想到以前学校的保健室小得要命,连床都只有两张,有时候遇到一票人同时不舒服还要躺椅子排队等床用,差了十万八千里。

带我走后门的原因我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学长不想被我第二次呕吐攻击才刻意走后门,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善良还是预先做好防范什么的。就在我为了这个贴心产生小小感动的同时,走在前方三步的学长在离开保健室不远便突然停下脚步,银色的马尾摆动了一下,像是一道光波在我眼前横扫而过然后停止,一切都是这么完美。

“哇啊!”一切都是这么完美我为什么尖叫?

破坏这份完美的是个大大的水泥方块教室突然从我们两人面前蹦过去,整个地面狠狠剧烈地震动了一大下,就像大地震一样晃动了地面,力道之大让我差点摔倒。轰隆的声音像打雷,应该说比打雷更响,就像雷声直接打在你耳朵旁还附有回音那种感觉,整个耳朵都嗡嗡响,好一阵子才慢慢安静下来能听见其他声音。我这才注意到,学长带我走到一片不知是何处的大空地,看不到尽头。这边给人的感觉好像有点雾蒙蒙的,不过倒是可以很清楚看见是一大片空地,大概是沙尘很多才造成雾蒙蒙的错觉吧?

里面有好几个据说应该是教室的水泥方块到处乱跳,距离有点远,可是震动的力道很大,连我站在这边都可以感觉地上还在震动,持续的小地震停不下来。

打雷的声音轰隆隆地不停传来,我连忙捂起耳朵,怕被震聋了。倒是学长连耳朵也不捂,环着手眯起眼睛看着那堆乱跳的教室。有一秒,我说只有那一秒,他侧面看起来还真像要暗杀那些教室的刺客,就像漫画上画的一样。如果他现在说他要宰杀教室,我想我一定也不会意外,因为他看起来就是那种感觉,整个人杀气就是很重。

“你在乱想什么!”不知道何时走到我身旁的学长突然一巴掌往我后脑勺打下去,发出很大的啪一声。

好熟悉的感觉,因为我老姐平常也是这样打我。让我突然有种感觉,是不是我的后脑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曾得罪过别人啊?不然为什么大家都专挑我后脑打,如果哪天突然变笨,凶手绝对就是这些人。不过如果不是场所不对,其实我怀疑他本来想用脚踹我。“没……没有……”我只是在对那堆教室和学长你发出赞叹,因为你们都是不正常的东西,让我大开眼界。

很怀疑地看了我一眼,学长才把视线转回那堆水泥块状物:“我找到你的教室了。”很轻松自然的语气。

“啥?”你说啥?那里面有我的教室吗?

我看着眼前轰隆轰隆的几个巨大方块,心中顿时凉了一大截,有种名为往生的结局好像就在对面向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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