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要乱来!”

在夏柑糖总算停手之后,我按着女仆装的裙摆生气地朝她喊道。

“虽然我知道夏柑糖小姐和雪莓的关系很好,但我没想到平时就这么火热。”

希尔小姐来回踱步,似乎是在努力地保持冷静。

她的表情虽显镇定,但我怎么总觉得,她此时的兴奋程度,并不亚于夏某糖在对我干了好事之后还能逃之夭夭的心情。

“希尔,你说,我是不是该把雪莓的裙摆再改得短一些?”

夏柑糖并没有理睬我的反应,却和希尔小姐一本正经地商量起了奇怪的事情。

“夏柑糖小姐喜欢的话,就可以哦。”

明明之前夏柑糖还一直对希尔小姐冷眼相待的,可自从被搭救了一次之后,夏柑糖已经开始逐渐把希尔小姐当成自己人了。

她们之间也从最初的合作关系,变成了战友的关系。

为了救我,她们都惹到了克劳迪娅这位并不好惹的人类将军,今后也必有一战。

“我说,你们好歹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啊!”

把我这个受害者晾在一边,表面想要帮我实际上内心都想继续迫害我的那两位窃窃私语了几句过后。

夏柑糖开口说道:“雪莓你觉得裙摆到哪里比较好,现在的话,绝对领域还不是很明显,移到观察绝对领域的最佳位置,又或者更上面一些,都是可以的。”

绝对领域……

这个来自异世界的词汇,之前夏柑糖跟我解释过,所以我是懂她意思的。

“后面那种想都不要想,前面的……也不行!”

我双手抱胸,俏脸微红地拒绝道。

我必须拒绝,因为裙摆提高了,不光是更加羞耻那么简单的事情,而是因为龙尾巴和龙尾巴下面藏着的宝贝,会因为裙子变短而变得更加容易被人发现,太过危险,所以我必须拒绝。

“今天睡前换睡衣的时候记得把身上这条脱下来叠好给我。”

“不是都说了不行嘛,你还想做什么!”

“只是给你换条裙子穿而已,不用这么一惊一乍吧?”

夏柑糖奇怪地看着我。

我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嗯,那就差不多了,再过一会儿,就去律塔镇的中心广场上验收成果吧。”

就这么当我默认了嘛……

夏柑糖还是那么霸道。

事到如今反抗也没什么用,不过是换条女仆装而已,在她面前连泳装都穿过了,就这点程度,还是能硬接下来的。

“夏柑糖小姐已经把所有的步骤完成了吗?”

希尔小姐走近桌子,仔细看了一遍摆在桌子上的各种瓶瓶罐罐。

“嗯,就差最后一步了,关于一整套制作流程的说明,请你帮忙办事处理妥当了吗?”

夏柑糖一边摸着我的脑袋,一边和希尔小姐认真地谈论。

“处理好了哦,等到第一次试验成功,我们就能把这套流程交给镇民自己完成了。”

“嗯,也算是没白费这一周的功夫,已经换上黑死病的就没有办法了,但能让活下来的人不被感染,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话说夏柑糖小姐,之前你在救治灾民的时候用的刺血疗法,似乎和其他受灾地区的鸟嘴医生,手法有些相似。”

哦哦,鸟嘴医生。

这种职业早在几十年前就在人类的领土上出现了。

专门就是为了对抗黑色风暴而存在于世的,只不过面容有点恐怖,许多人类非但不将他们视作自己的救星,反而愚蠢地将他们当做了带来黑死病的瘟神。

确实有黑死病的地方多半就有鸟嘴医生出没,但谁先谁后的顺序,人类对自己阵营的清楚程度还没有我这个龙族来得透彻。

夏柑糖小姐叹了口气:“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刺血法和放血法,都没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黑死病,这种疾病一旦患上,除非运气特别好,否则不可能痊愈,我们只能寄希望于更少人得这种病。当所有患病的人离开这个世界,那么幸存的人患病概率就会小很多。”

“那可真是遗憾的结局,不过作为海蒂家族的后人,我们一向秉承尽力而为的宗旨,所以就算是这样,我也对现在的夏柑糖小姐,敬佩不已。”

希尔小姐拱手向夏柑糖鞠了一躬。

夏柑糖只是看着这样一幕在眼前发生,并没有对此表态。

被灾民们称为医圣的希尔.海蒂,却遇上了真正能靠自己的力量撼动黑色风暴的夏柑糖。

也就是魔法世界的人,遇上了科学世界的人。

从这之中窥见的极大差异,足以让一方,对另一方,产生五体投地的敬意。

我,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在最后将准备好的试剂全部调配到一起,再用希尔小姐的魔法进行精加工。

原本装在大玻璃瓶里的液体被蒸干了水分,最终只留下灰白色的粉末。

乍一眼看上去似乎和石灰粉没什么区别,但据夏柑糖所说,这里面所含的元素有很大不同。

元素嘛……

在听了夏柑糖那一套解说之前,我只知道有元素系的魔法。

比如风、火、水、冰什么的,都是属于这一类将魔力转化为元素而形成的魔法。

就好像希尔小姐很擅长元素系魔法中的冰系,当初挡下克劳迪娅那致命一击的冰锥,便是用这种方式构造而成的。

律塔镇,中央广场上。

再次召集起了幸存的灾民。

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过去的七天里,又有人因为黑死病而告别了这个世界。

也不能说感到遗憾吧,但我作为心地还算善良的龙族、宽宏大量的龙王,没有幸灾乐祸,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了。

“大家,安静一下,过去七天里,我和夏柑糖小姐一起,将能结束这场黑色风暴的药剂,制作了出来。”

站在台阶上的希尔小姐,郑重地向底下的灾民宣布道。

“医圣大人!那我们还有救吗?那我们已经患病的家人,还有救吗?”

“是啊……这两天我哥的病情又恶化了,感觉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医圣大人还请擦亮双眼,不要相信那个海渡者的片面之言!她的刺血疗法结束之后,并没有让我的孩子有任何的好转!”

“什么?是这样的吗!”

“真是心机险恶啊……”

因为一个人带起的节奏,嘈杂的舆论声不绝于耳。

夏柑糖站在我的身边,一言不发,表情上,也始终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变化。

可我却在心底里暗暗地为她打抱不平。

合着所有的功劳都被推给了希尔小姐了?没有夏柑糖的话,就根本没可能制作出消灭老鼠的药好吗!

“个别人的言论我们个别评判,在这里我想说一句,我对夏柑糖小姐的任何言论,都是也必将是持完全相信的态度的,没有她,也就没有我们站在这里进行新药实验的今天。”

靠谱的希尔小姐并没有像我一样生气,她心平气和的、十分正经地,为夏柑糖说话。

用这种态度的话,底下无理取闹的灾民便无法用流畅地语言回驳,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够坐实的证据,去诬陷为了这群人类劳累了一周的夏柑糖。

广场上,一度陷入了死寂。

刚刚的谈论声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夏柑糖一步步走上台阶,跟我一起,站在和希尔小姐同一个高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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