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怀疑我的权力,不过呢,我并没有特别的意思。”

“你明白就好。”

夏柑糖一出手,聊天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不过本来现在就不是闲聊的时候,准备好利来所有东西,我们就要出发了。

“对了,夏柑糖小姐,前面说的用冰系魔法分离气体的方式我试过了,控制温度方面我能办得到,可关键是我不太明白你所说的那些温度的衡量指标,也就是说,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冷热,究竟是多冷多热。”

夏柑糖从地板上将急救包抱在怀里后,边催促着我走边跟希尔小姐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反正常规的水银温度计肯定行不通,单波段红外测温仪凭借现在的技术力也不可能做出来,到时候再说,只要你的冰系魔法能够达到接近绝对零度的水平,能把氢气和稀有气体单独分离出来,这样就足够了。”

“抱歉夏柑糖小姐,你说的专业术语我实在听不懂,希望之后能给一份详细的安排方案。”

希尔小姐似乎是一个为人处事很有条例的人。

“我会记着的。”

不得不说,夏柑糖在处理正事上,还是蛮靠谱的。

“那现在就一起去吧,别走太快,夜晚的荒路上,老鼠可不是一般得多,我也不想因为我没来得及赶上的缘故,让和雪莓一样可爱的夏柑糖小姐遭受黑色风暴的袭击。”

夏柑糖?可爱?

我突然对希尔小姐对于可爱一次的判定产生疑惑了。

夏柑糖人比起其他人类来说确实还不错,但要说可爱……

这词语和她始终占据强势地位的姿态,和她举止谈吐的冷淡,完全就不搭嘛!

也难怪,她会毫无顾忌地说我这个男孩子可爱了,虽然穿着女仆装确实不会被看穿,但这并不意味着一男孩子被夸可爱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女装就更不是了!

要不是生活所迫!

我雪莓怎么可能穿那么多年的女装!以至于我甚至时常都会把自己的性别搞错,以为自己其实本来就是真正的女孩子……

“玩笑话不必跟我多说,但总之有劳你的保护了。”

夏柑糖单手披上白大褂,白色的阔布在她身后潇洒地飘逸起来,着实有股女侠的风范。

“雪莓,跟紧了。”她特意凑到我耳边,用温热的吐息吹着我耳蜗的同时,将叮嘱也一并道出。

“说话就好好说话嘛……找这种机会朝我耳朵吹气到底是要怎样啦!”

“当然是因为不凑近些,生怕你没听进去。”

“就你理由多!”

夏柑糖的解释,我一概都不想听。

她句句有理有据,我根本没有证伪的余地。

我又不好直说我不相信她,因为我本来也没严重到那种地步,从今往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还得和她相依为命呢,关系就算不维持得很好吧,也不能差得太过分,否则我以后的日子就会很难过了。

作为龙王,还是得深谋远虑一些,多为将来的事情做好准备,确保都有各自的着落。

画面一转。

我们来到了向我们申请求助的那户人家家里。

在进去之前,我和夏柑糖就都戴上了那个会自适应大小的面罩,以此来抵御黑死病通过空气传播。

而希尔小姐和泰勒则是用好几层的加护魔法将周遭不净的空气格挡在外,和我们的方法虽有不同,但是其效果和原理是近似的。

“到了,就是这。”希尔小姐说。

“打扰了。”我敲敲门冒昧地说了句。

门很快就被人打开了,好像那人就等在门背后不远处的地方,随时盼望着我们能来一样。

“快救救……救救我的女儿吧!医圣大人!”

一位衣衫褴褛,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贫民气息的老父亲从屋子狭窄的过道里窜了出来,一上来就想抱住希尔小姐的大腿。

可是他失策了,对一个女生而言,如此冒犯的行为,即便对方是真的有求于自己,也会因为这一举措而降低了好感。

希尔小姐的指尖轻轻一拨,包裹着她的加护屏障并好像突然拥有了实体一般,一瞬间化作一张有弹力的薄膜将那男人给弹开了。

“还请冷静下来,鉴于刚刚你做出这般不敬的行为,我看在你是为你女儿求情的面上,才打算不予追究的。”

“对不起……对不起!瞧我这贱手,晦气!但……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想让医圣大人救救我家的女儿,她在一个星期前遭到了黑色风暴的诅咒,就今天傍晚,病情突然恶化,已经快要不行了!”

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办事冒失,心情急躁确有不妥,可毕竟是要面临自己女儿生死的关键时期,这般心急如焚,想必希尔小姐也是能够谅解的吧。

虽然人类毁掉了我的国家……但是当我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不免替遭难的那些人感到惋惜,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因为人类的教会不管不问,不断地失去,再失去。

“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可今天我只负责保护,要来救你女儿的人,在我身后。”

希尔小姐最终还是将话语权交给了夏柑糖。

她本来就是不打算来的,只是考虑到夜路比较危险才陪同来这里,至于帮助这家灾民的事宜,还是得交给主动接受这次任务的夏柑糖去办。

那位老父亲用着企求的眼神抬起头,当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出现夏柑糖的身影时,虎躯不由猛得一颤,他似乎不敢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

眼里闪烁着的是愤怒,悲痛与绝望。

“医圣大人!为什么是她!除了大人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救我的女儿了!”

“随你怎么理解,请便。”

希尔小姐又重新打开房门,让泰勒守在屋子里保护我和夏柑糖,一个人到外头站着去了。

我不知道希尔小姐突然是怎么了。

但我知道,这位老父亲不信任的话语,对于满怀热忱的夏柑糖来说,是很伤人心的。

透过面具,我瞧见了夏柑糖的眉毛,是皱起来的。

说明她也很反感这位老父亲对她的不信任。

“你个海渡者……怎么可能救得了我的女儿!如果我的女儿被你给害死了,你……也得下地狱去!”

态度突然变得恶劣起来。

这令在一旁观戏的我都感到愤愤不平。

然而夏柑糖却一把拦住了我,主动向前跨出一步,对眼前无礼的男人奉劝道:“用道德绑架求别人帮你,这简直比狗狗索要食物时用的手段还不要脸。”

“区区海渡者!也敢骂我是狗?”

“我可没有说过你是狗,而且……你要真在乎自己女儿的性命,现在就该让我进里屋看看病情了,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我不称职?”

“行,你很称职,那我不干了。”

“……”

夏柑糖的杀伐果断,对于不相信她不断质疑着她的男人而言,是绝佳的应对方式。

死寂一般的气氛冻结了屋子里的空气约莫半分钟。

那男人的表情,已经变得相当扭曲,他似乎也在纠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夏柑糖才突然开口道:“想让我救你女儿,你得先让开,她可不应该为你这样一个拖拉的父亲死去,那太不值得了。”

“……好……吧,那就……试一试。”

面对夏柑糖的在话语权上占有的绝对优势,即便心有不甘,人类男人也只好妥协。

接下来,就是夏柑糖展现真正的技术的时候了。

不给这些人露两手,还真以为能欺负我一个龙王的人类少女是好惹的嘛?

……

等等,我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把我被欺负当做夏柑糖应当引以为傲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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